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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强盗大多都是凡人，唯一一个修行者，已经半截身子入土，行将就木了。
因为他说自己是阿然，搬出了顾门主的名字，村子里的人，没有一个受伤或者遇难。
这一切，不过是一件宛如菜刀切到手指般微小的插曲。
可是你抓着阿然的手腕。
“答应我，不管你以后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，哪怕要离开我，也先让我同你双修，祝你修行到足够强大，才走好吗？”
阿然笑你是个傻子。
502、
事情很容易就被解决。
你们重新回到村子。
医者给阿然看舌头，他说，有一种药，兴许可以治好，但是那东西很难得到。
你说没关系，不管怎样，我都可以去找。
在此之前，那位拿到了阴阳合合录的修行者，给了你一本关于传音术的术法，这术法，依托灵力施展，施术者境界越高，传音的范围越广，延迟更短，声音可以被越多人听到。
阿然很快就练会了。
你听见李落裳的声音，重新在你耳边响起，你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。
哪怕总有几句话的延迟，也要在与他一步之遥的地方才能听见，但那，已经是你们等待了很久的时间。
503、
你掩饰了很多。
但因为王狗蛋的关系，你与阿然救了大家的事，还是被邻居一家知道了。
下午时，邻居大姐来敲门，她很是感激，她说:“我之前还批评狗蛋，说他和你学仙术是痴心妄想呢，没想到，是我这个妇人没有眼力。你不想人知道，我们准不告诉村子里的其他人，只是你们救了我们的命，我们怎么能不表示感谢呢。”
“这样好不好，今天中秋节，你们两个人，下厨也做不了太多菜，来跟我们一起过，就当一起庆祝啦。”
你闻言愣了愣，你一直沉浸在阿然使用传音术的喜悦里。你抬头看月亮，此时天还很亮，月亮白白的，确实很圆。
你和阿然对视一眼。
这些年，你仙风道骨，脱离凡俗，苦寻李落裳不得。阿然则受困于拍卖场，过着不能称之为日子的日子。
你们都很久没有过过什么节。
你看着邻居大叔，用热水褪鸡毛，处理内脏，将一整只鸡收拾的干干净净。邻居大婶在旁边切菜、洗菜打下手。
你有一种恍惚感。
就好像回了一百多年前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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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从储物袋里，拿出一瓶你舍不得喝的桃花酿与他们分享，是吵架那天阿然亲手给你做的。
傍晚开餐，气温已经很舒适。
你和阿然与邻居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。
清风吹拂李落裳的头发，拂过你脸颊，你陶醉的嗅了嗅。你觉得，幸福得有些恍惚，这时光真是太太太好了。
那天，你说了很多很多话。
也许是借着酒意，当然，邻居家的人，也许会觉得你在说疯言吧。
你说:“我幼时家贫，被师父选中，去修行。本来只是想吃饱穿暖，却因为没见过世面，在师门中总是出洋相，因此备受欺凌。我有一心爱之人，犹如明月，竟似乎也爱我，我便想着，一定要竭尽全力，起码不能让他因为喜欢我这件事，被人看轻了。”
“可我努力过了头，一转眼，人世间已是沧桑变幻，他不知去了哪里，我找了他很多很多年。”
“有一天，我遇见一个，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。那个人的处境，与我心爱之人当年千差万别。其中经历，不能用一个‘惨’字来说，大概是我怯懦，又或者，是我不愿面对我错过了与他并肩作战的事实，更不想他曾有过那样痛苦的经历。所以，当那个人跟我说，他只是另一个人时，哪怕他的谎言多拙劣，我也自顾自的相信了。”
“我相信了，却因此，再一次伤害了他。”
你看着王狗蛋好奇的目光，垂下眼睛，你看着杯中的桃花酿。
“我想对那个人说，我之前所说，皆不是我想。我只是发自心底的害怕，如果我错过的时间，很重要，是无可挽回的怎么办呢。你在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里，真的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，过得很艰难，又怎么办呢。”
你的眼泪，落在酒里。
李落裳牵住了你的手，也许是传音来不及，他用唇语对你说:“顾乡，大抵你是傻子，我也聪明不到哪里去。”
“你来了这么久，我好像还没对你说过，那天的事，不要在意，没关系。”
“还有，我爱你。”
相识一百多年。
这是你们第一个，共同庆祝的中秋节。
岁月蹉跎，相遇不易。
就让那些无足轻重的事，那些隐瞒、伤害、怀疑、口不择言，全都借着酒，消散在秋风里。
第35章
阿然，不，还是叫他李落裳吧。
其实，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。
离开幻虚阁的时候，他还很认真的想过，要怎么样处理自己的人生。
尽管你多次说，宁可他死了。
可毕竟他已经不在拍卖场，身体恢复的还不错，借着阴阳合合录和你的辛勤耕耘，恢复修行也能提上日程了。
说来是有些叛逆想法在的。
痛苦的日子尚且熬过来，怎能在阳光大好时死了。
苦难本就是用来映衬幸福的。
如今的他，身上没有伤痕，脖颈没有锁链，可以自由的行走坐卧，是一件多么让人愉悦的事。
他有牙齿，可以吃很多很多酱牛肉，不光酱牛肉，还有天下的很多美食，酸的咸的甜的辣的。
他身着白衣，重新穿行于街巷之间，时隔多年，他再一次享受到他人憧憬的目光，那些女子的目光和拍卖场里的男人们不一样，没有恶劣的欲望，更多的只是欣赏。
他来到父母的坟茔，哪怕李家已经在他弟弟那代慢慢衰败，可是墓地依然被打扫得很好。
父母的墓与他的衣冠冢挨得很近。李落裳由此可以知道，哪怕幼时教育严苛，鲜少得到太多宠溺。他的父母临死前，还是最关心记挂他。
他带了很多新鲜样式的酥饼和酒，因为不想父母知道自己变成哑巴，他将所有想说的话，全部写在了信上，再把信烧了。
信上将他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讲过，着重说欢乐的，除却那些阴暗肮脏的。
他在墓前立了很久很久，直到李家的子嗣祭拜，他们问他:“你是谁啊，怎么在这儿？”
李落裳不知如何回答。
当年一念之差，他被灭门之人追杀，在岔路口，没有优先选择回家的路，而是用幻术骗敌人自己死了，又折返回去，将你闭关的洞穴用巨石掩盖。
谁能想到，那个幻术，不光骗过了自己的敌人，还骗过了他的至亲之人，给了觊觎家主之位的人可乘之机呢。
凡人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