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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伤害性不大,侮辱性极强……
可以苏烟刚刚的定力,她不得不承认,厉承渊说得没毛病。
她本以为自己那样艰难地离开婚姻,从此便彻底看透了感情和男人。
可刚刚自己那短暂的意乱情迷,令她猛地意识到,她根本就没有过“情关”二字。
在他那双仿佛能透视一切的目光下,她感觉自己卑微又透明,无所遁形。
这种被彻底看穿的滋味,煎熬得她喘不过气。
再待在这逼仄的车厢里,她怕不是羞愧而死,就要被厉承渊那毒舌的调侃凌迟。
苏烟猛地推开车门,几乎是逃了出去。
咸湿的海风灌入胸腔,她才贪婪地吸进一口活气。
锦溪带着助手和工具姗姗来迟。
匆匆打过招呼,他立刻指挥人手给跑车轮胎充气。
厉承渊走到下风口,指间夹着一支袅袅燃起的烟,姿态疏离。
苏烟则倚在栏杆旁,眺望远方。
故乡的海,蓝得格外深邃,像一块流动的巨大宝石。
这一刻,她心底的渴望无比强烈——终有一日,她要以胜利者的姿态,而非无根飘萍,重新踏上这片土地。
她深吸一口气,俯身,用纤细的指尖在松软的沙滩上,用力地、一笔一划地刻下“南苏”二字。
指腹深陷沙砾,带着一股与命运较劲的固执。
不远处,厉承渊叼着烟,深邃的目光落在那个背对着他、在沙滩上奋力书写的纤细身影上。
她像一只深陷泥沼却倔强挣扎的小兽。
他微微拧眉,眼底情绪晦暗不明,最终归于静默。
“厉少,”锦溪走上前来,摊开掌心,“四个胎都补好气了,我们在车底下……捡到了这个。”
一枚精巧的男士胸针。
厉承渊淡漠地瞥了一眼,顺手拈起。
对着阳光端详片刻,薄唇忽地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“呵……姓温的,”他指尖捏着那枚小小的饰品,语气里满是嘲讽,“就这点儿出息……”
他一眼认出这是温叙白的私物。
这东西出现在他车底,昨夜发生了什么,又是谁给轮胎放的气,不言而喻。
温叙白那点下作手段和只能钻车底的狼狈下场,简直可笑又可悲。
锦溪心头巨震!
这瓜……也太劲爆了!
温叙白,堂堂温家少爷,居然钻了厉少的车底?!
八卦之魂瞬间在锦溪的胸腔里疯狂燃烧。
然而,瞄到厉承渊那张喜怒难辨的脸,他立刻把涌到嘴边的疑问死命咽了回去,强作镇定:
“厉少,那要不要……查查昨晚谁动了您的车?”
“查?”厉承渊吐出一个缥缈的烟圈,眸中划过一丝玩味,“在车底下猫一晚,够难为他了。况且……”
他刻意顿了顿,拖长了尾音,带着一种令人浮想联翩的暧昧,“昨晚感觉不错,滋味挺好的。”
滋……味……挺……好……的?!
这五个字,像五颗重磅炸弹,在锦溪脑子里轰然炸开!
瞬间把他从“温少钻车底”的震撼里炸得魂飞天外!
啥滋味?!
哪方面的滋味?!
难道是……那、方、面?!
我的老天爷!
那个把自己禁欲禁成沪城活阎王、不近女色到令人发指的厉少……昨晚,终于开荤了?!**
而且……滋!味!挺!好?!
锦溪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要沸腾了!
一万字带颜色、限制级、不可描述的画面在他颅内疯狂上演!
尤其想到温叙白还在车底下……这信息量太庞大,太扭曲,太刺激了!
锦溪彻底石化在原地,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,灵魂仿佛已经乘火箭飞向了外太空。
厉承渊只扫了一眼他那副呆滞蠢样,就知道这小子脑子里在琢磨什么。
他屈指,狠狠弹了下锦溪的脑门,声音冷沉:
“你又在瞎琢磨什么!”
“嘶——!”
锦溪痛得龇牙咧嘴,猛地回神,舌头彻底打了结:
“啊!没、没有!厉少!恭……恭喜恭喜!”
“恭喜?”厉承渊眼神骤然降温,“恭喜什么?”
锦溪被那杀气压得喘不过气,脑子一抽,求生欲瞬间爆棚,脱口而出:
“恭喜……发财!红包拿来!”
“……”
厉承渊额角青筋一跳,下一秒,他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脚上那只昂贵的真皮皮鞋,作势就要当飞镖甩过去!
“妈呀——!”
锦溪吓得魂儿都飞,撒丫子就跑,眨眼就蹿出老远。
看着那连滚带爬的背影,厉承渊嗤笑一声,慢条斯理地把鞋穿好。
忽然,他像是想起什么,唇角弯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,掏出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。
另一边,躲在大树后惊魂未定的锦溪,正忐忑着“鞋镖”会不会追来,或者更可怕的惩罚。
“叮咚——!”
手机提示音突兀地响起。他心惊胆战地掏出来一看:
“您的支付宝到账100,000.00元……”
转账人:厉!承!渊!
锦溪:“!!”
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,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和名字,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!
十万块!
厉少居然给他转账了!还是整整十万!
这可是他跟着厉少鞍前马后这么多年,破天荒第一次感受到这位活阎王身上散发出的、堪称“人性化”的“关怀”!
他刚才那句“恭喜发财红包拿来”纯属吓懵了的胡言乱语啊!
难道……是苏小姐带来的改变?
一定是苏小姐带来的福气!
自从苏小姐重新出现在厉少身边,他被“修理”的频率确实直线下降……
锦溪猛地抬头望向海边栏杆旁那个身影,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炽热,充满了感激涕零的崇拜。
苏烟估摸着车应该修好了,转回身准备上车。
冷不丁,她感到一股异常炽热、黏糊糊得让人发毛的视线牢牢锁定了自己。
疑惑地扭头看去——
只见那个一贯跟在厉承渊身后、板着脸活像复制粘贴的锦溪,此刻竟咧开露出整整八颗牙的灿烂笑容,甚至还带着点傻气地朝她用力挥了挥手:
“苏小姐!”他声音洪亮热情得能融化冰山,“您以后有啥吩咐,尽管吱声!我锦溪上刀山下火海,绝无二话!”
“啊?”苏烟彻底懵了,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一头雾水,“锦溪,你……”
她顿了顿,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,下意识脱口而出,“你……懂事了。”
懂事了?!
作为一个在厉承渊这种偏执、阴晴不定、难以捉摸的恶少身边摸爬滚打超十年的贴身助理,锦溪早就练就了从只言片语里解读天机的本事!
看来,以往是他严重低估了苏小姐在自家少爷心目中的地位!
厉少的天,怕是要变了——
苏烟全然不知锦溪肚子里的惊涛骇浪。
她看了眼时间,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多。
离今晚的颁奖晚宴,已经不到十二个小时了。
今晚,设计界的重量级颁奖晚宴将在南城最顶级的酒店举行。
不知为何,她的右眼皮突然毫无征兆地突突跳起来。
她这次前来领奖,用的是“南苏”这个艺名。
可是,她早就听闻,她的大堂哥苏波,正是此次大赛的颁奖嘉宾之一!
苏波,二房内定的继承人,心思深沉诡谲,是她六个堂兄之最。
她拿的是家具设计界的金奖,以苏家在南城的权势地位,极有可能就是苏波亲手将奖杯递到她的手里。
想到这里,她的手指就不自觉狠狠攥紧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今晚之后,“南苏”的名号将在设计界强势崛起。
而这意味着什么,苏烟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——
风浪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