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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章你是这么想的
姜念秋看向德妃的眼神逐渐冷下去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那蛊虫吃下去，不能生子，娘娘应该比我更清楚，我就是忍受不了那疼痛，不然我一定吃下。”
系统当时告诉姜念秋，只要她敢吃下去，蛊虫带来的疼痛是成数十倍生理期来时的疼痛。
她平日里碰上生理期时都尚且忍不住，更别说是成倍增加的了。
德妃虽有震惊，但还是心中松了口气。
还好，蛊虫没进了她体内。
藏着的季寰刚刚回过神来。
他再也忍不住内心里涌动起来的怒火，挥袖冲了出去：“原来你是这么想的。”
自己私下数次的猜测都不是假想。
姜念秋的确不想要他的子嗣。
德妃和姜念秋同时顿住。
姜念秋没想到季寰会不发一声地躲在那后面，脑子就跟响起了几十台发动机一样嗡鸣着。
“啪嗒”。
装着桂花牛奶的茶盏应声摔在地上，碎裂了。
德妃比姜念秋的反应要快些，立马跪了下去，说话的声线一样颤抖着：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糟了。
皇上会不会把所有的话都听了去？
德妃心里乱成一团麻，根本没办法想清楚该如何应对。
其余嫔妃伤害过姜念秋的下场一个一个地从她脑海里经过，她一身一身地出着冷汗。
可皇上的视线没往德妃身上放，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姜念秋，眼底的寒光能杀人。
姜念秋被那股子寒光刺到。
刚来时，他威胁自己拿出土豆种子的感觉再次回笼，叫她下意识地跪下去。
“皇上，您、您下朝了？”
【喂，你不是智囊团么，给个好点儿的法子呀！】
此刻，任凭姜念秋如何在心中呼喊系统，都无法唤醒它了。
她亦忘记，系统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建议。
升级打怪要么是她自己误打误撞，要么就是季寰帮忙。
现在，只能靠自身了。
德妃喉间仿佛被人遏制住，她连连叩头：“皇上，此事是臣妾一时糊涂才……或是冷宫或是杖责，臣妾都认。”
说完后，德妃认命地闭上了眼睛。
当初做的时候是那么笃定不会后悔，可到了事儿跟前，她仍旧无法承担起那份被戳穿的恐惧感。
她此举要比以前任何一个嫔妃还要阴毒。
很有可能会比她们都罚得更重。
不妨事，只要她求情，让皇上不要牵连家中人就好。
没想到，季寰压根儿没搭理德妃说了什么。
他绕过了跪在那儿的德妃，上前走到了姜念秋的跟前。
微凉如玉般的指尖捏住了她的下巴。
季寰微微弓下身子：“朕问你，倘若你身子尚好，你还会这么想吗？”
那种压迫感叫姜念秋手脚冰凉，冲得她脑子里什么都想不清楚了。
皇上说什么？
她刚才说了什么？
说了没吃下蛊虫的事儿。
她不明白皇上问的是什么，眼神中惊恐和迷茫混迹在一处，显得格外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：“皇上……什么怎么想？”
如果是原来，季寰或许会赞她表情天真烂漫。
但此时，他明明都听见了所有的一切。
换来的依旧不是坦诚相待。
从小到大，他何时受过这种蒙骗？
季寰突然笑出一声，那笑声带着自嘲，隐约间能听出从未透露出来的伤心情绪。
他的手缓缓地从她下巴上滑下去：“看来，一切不过是朕一厢情愿，是朕错了。”
从一开始，她就是不愿意陪着他走的。
是他逼迫着她去斗、去陪着圣驾。
他以为，姜念秋变了。
没想到，长久以来的付出，只有他一个人而已。
罢了，是他看走了眼！
季寰转身，声线沉闷，故意对着德妃说道：“德妃，你不必在这儿跪着，陪朕回正清宫！”
在场人均是跟不上季寰的节奏。
姜念秋闻言一下子坐在了自己脚后跟上，傻傻地抬起头看他伟岸的背影。
德妃更是摸不清楚季寰的想法。
她身子跟着抖了抖，低声回应道：“……是，臣妾遵旨。”
随后，兰台宫里，只剩下了呆愣的姜念秋一人。
小翠和秋雁等宫人进来，都没敢说半句话。
他们全看见了季寰掐着德妃的手腕，愤愤离宫的一幕。
加上奴才们被拦得比较远，除了玉阳外，无人知晓内情。
小翠和秋雁从未见过皇上跟主子这样生气，二人手足无措，只能先将姜念秋搀扶进寝殿歇息。
小翠给了秋雁一个眼神，秋雁立刻出去熬一碗安神汤给她。
趁着私下无人，小翠投了一块儿温毛巾给姜念秋擦手。
触及她毫无温度的手时，小翠吓了一大跳：“主子，您和皇上说什么了？”
怎么皇上生气、主子吓成这样。
姜念秋眼神空洞，耳朵早已在季寰离开时不再工作。
小翠伸出手在姜念秋的眼前晃了晃，才把她神思唤回来。
她低下头，掐了自己的虎口一把：“哦，没说什么。”
见主子如此，小翠和秋雁也不敢说什么，不过央求着她把安神汤先喝下。
喝过了安神汤后，好歹算是冷静下来了。
她也终于想清楚，季寰方才说的话，是什么意思。
他应该是听见了自己说不想有子嗣的言语。
不怪季寰会这么伤心，带着德妃离开。
任凭是任何一位帝王，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宫嫔吧。
一个不想为自己怀胎的女子。
是君主莫大的耻辱。
想通后，姜念秋脑子更热，委屈得眼睛憋闷。
她是说了现在不想要孩子，可不是也说了没吃下那蛊虫么？
这功过勉强相抵了……
他怎能生气至此呢？
姜念秋以手背蹭过湿`润的眼角，她哀叹一声，觉得季寰应该是没听清楚所有的话。
必须得和他说清楚才是！
她猛地从床榻上站起来，眼前一黑，险些栽倒。
“主子，奴婢去叫太医！”小翠扶好她后，赶紧往外走。
之前太医说过她体质虚弱，刚才手里凉成那个样子，再加上差点儿摔倒，叫小翠不敢不重视。
但姜念秋把她拉住，语气之中有些迫切：“小翠，你陪着我去一趟正清宫吧。”
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，还是第一次听见主子这么说话。
小翠心莫名揪了一下：“好，奴婢陪您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