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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晚荞攥着门把手的指尖泛白，金属门把在掌心沁出冷汗。
她又试了一次，铁门纹丝不动，门锁处传来齿轮卡住的闷响——显然被人从外侧焊死了。
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丝天光，她听见有人在楼下嬉笑，是姜司遥留下的两个混混，其中一人叼着烟吐烟圈，火星子溅在墙上的“闲人免进”警示牌上。
“快放人！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主子在做什么？再晚点，厉初尘的命就没有了！”
“姜四小姐别费力气了。”
染黄发的混混仰头冲楼上吹口哨，“这楼早该拆了，您就在这儿好好‘反省’吧！”
另一个人跟着笑起来，皮鞋踢在楼梯扶手上发出空洞的回响，“等我们玩够了，说不定会帮您叫个外卖——前提是您付得起小费。”
姜晚荞退后两步，后背抵在布满蛛网的墙上。
手机屏幕漆黑一片，左上角的信号格早已消失不见。她想起厉风霆睡前总习惯给她发“好梦”，想起他说“无论在哪，我都能找到你”时的笃定眼神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旧教学楼的墙皮大片剥落，露出红砖缝隙里的钢筋，像极了她此刻被困住的处境。
完了……姜晚荞发现自己根本就出不去……也救不了厉初尘！
就在姜晚荞绝望之时，直升飞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时，姜晚荞正蹲在窗边抠撬窗框。
螺旋桨卷起的气流撞在玻璃上，震得窗框簌簌掉灰。
楼下的混混骂骂咧咧地抬头，黄发男的烟头掉在地上，他慌忙用脚碾灭，抬头时正看见直升机悬停在楼顶上，舱门打开的瞬间，黑色风衣猎猎作响的身影让他瞳孔骤缩。
“厉……厉爷？”另一个混混声音发抖，下意识往后退。厉风霆踩着绳梯从直升机上降下，黑色作战靴落在楼顶时扬起一片灰尘。
他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保镖，夜视镜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，枪管齐刷刷对准试图逃跑的两人。
“晚荞！”厉风霆的声音穿透玻璃，带着压抑的焦急。
姜晚荞站起身，指尖贴上冰凉的玻璃，看着他徒手掰断楼顶的通风管道，露出下方的消防通道。
阳光顺着他汗湿的鬓角滑落，在下巴尖凝成一颗晶亮的水珠，砸在防尘面罩上。
“厉爷，门是从外侧焊死的，需要爆破。”保镖递来热熔枪，厉风霆却摆了摆手。他蹲下身，从靴筒里抽出军用匕首，刀刃插入门缝的瞬间，姜晚荞听见金属扭曲的吱呀声。
月光从逐渐扩大的缝隙里涌进来，照亮他紧抿的唇线，和眼底跳动的火光。
“往后退。”他隔着门沉声叮嘱，声音像砂纸磨过钢铁。姜晚荞退到楼梯拐角，只见铁门突然轰然倒地，厉风霆带着满身尘土闯入，黑色风衣下摆还沾着未干的血迹。
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，将她死死搂进怀里，下巴抵在她发顶，呼吸灼热得像要把她点燃：“没事了，我带你回家。”
不久后传来混混被制伏的声响，黄发男哭嚎着求饶。厉风霆松开姜晚荞，却仍攥着她的手腕，仿佛怕一松手就会失去。
他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伤痕，突然将她的手举到唇边，轻轻吻了吻伤口：“对不起，我来晚了。”
直升机的螺旋桨仍在转动，掀起的气流将姜晚荞的发丝吹得乱飞。
她望着厉风霆肩章上沾染的灰泥，突然想起他曾说“厉氏财团的安保系统能覆盖整个城市”，想起他书房里那面摆满监听设备的墙。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她反握住他的手，感受着掌心里的薄茧，“现在当务之急，是要救人。”
“救厉初尘?”
他没有再欺骗你了吗？
厉风霆盯着监控屏幕里挣扎的厉初尘，指节捏得泛白。
姜晚荞攥住他的袖口，仰头看他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：“他是无辜的。”
男人喉结滚动，突然冷笑一声：“厉家的人，哪有无辜的？”
可当她指尖轻轻颤抖，他又猛地转身，从保险柜里扯出军用通讯器，声音冷得像淬了冰：“只此一次。”
直升机螺旋桨掀起的气浪里，他将防弹背心甩给她，自己却摘下配枪塞进她腰间：“用这个指着他心口，敢耍花样就开枪。”
姜晚荞一愣，却在触到枪身温度时突然明白——这把枪里，压着的是他从不说出口的纵容。
保镖们押着混混从楼梯间经过，黄发男突然抬头，目光落在厉风霆腰间的枪套上，瞳孔猛地收缩。
姜晚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，只见皮套边缘露出半枚银色徽章——那是只有顶级私人安保顾问才有的特别通行证。
厉风霆搂着姜晚荞走向直升机，她知道，从今天起，再也没有什么能困住她——因为她的身后，站着那个永远能劈开黑暗的男人。
姜司遥见厉初尘沉默，顿时发出一声怒吼，举起小刀就要刺向厉初尘的胸口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地下室的铁门被轰然撞开，厉风霆带着一众保镖冲了进来。
“放开他！”厉风霆的声音低沉而冰冷，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。他眼神如鹰，锁定姜司遥的一举一动。
姜司遥见势不妙，一把将厉初尘拽起来，用刀抵住他的咽喉：“别过来！再往前走一步，我就杀了他！”她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绝望，眼神却依旧疯狂。
厉风霆停下脚步，举起手示意保镖不要轻举妄动。他看着姜司遥，语气平静却暗藏杀机：“姜司遥，你已经无路可逃了。放下刀，或许还能从轻发落。”
“从轻发落？”姜司遥大笑起来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，“你们都想让我死，我得不到的，谁也别想得到！”话音未落，她突然将刀转向自己的胸口，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……
“不要！”厉初尘惊呼出声，却因为铁链的束缚无法阻止。
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，姜司遥缓缓倒下，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，仿佛一朵盛开的曼陀罗，凄美而又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