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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……快救人！”
厉初尘没有想到姜司遥疯成了这种地步！
地下室的铁架在厉初尘身后发出吱呀声响，他垂眸盯着手腕的血痕，听见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抬头时，厉风霆正站在门口，黑色大衣沾满灰尘，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。
“救……救司遥。”厉初尘哑着嗓子开口，却换来对方一声轻笑。
他是为了姜晚荞，才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……
厉风霆俯身解开他身上的铁链，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：“放心，会有人救她。”眼里是藏不住的嫌弃……厉家旁支现在窝囊到这种地步了吗？
他甩下染血的绳索，起身时大衣下摆扫过厉初尘的手背，“但你最好祈祷，她醒来后还值得救。”话音未落，男人已经转身离去，留下满室血腥气与未说完的警告。
另一架直升机轰鸣声由远及近，在旧教学楼的空地上空盘旋片刻后，稳稳降落。
螺旋桨卷起的气浪掀飞地上的碎石与枯叶，白静身穿专业急救服，戴着医用口罩和手套，挎着急救箱从机舱内快步走出，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急促的声响。
她眼神冷峻，扫视了一圈现场，很快锁定倒在血泊中的姜司遥。
姜司遥面色惨白，胸口插着的匕首周围已洇开大片血渍，模样狼狈至极。白静蹲下身子，熟练地掀开姜司遥的衣襟查看伤口，指尖按压在伤口周围，眉头紧锁：“刀尖偏了两公分，运气不错，没有伤到心脏和重要脏器。”
一旁的保镖立刻上前：“白医生，需要马上送医院吗？”
白静一边从急救箱里拿出止血绷带和消毒药水，一边点头：“先进行初步止血，防止失血过多。”她动作迅速，用镊子夹起蘸满碘伏的棉球，擦拭伤口周围的皮肤，姜司遥昏迷中吃痛，发出微弱的呻吟。
“怎么会这么巧？”白静低声呢喃，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。她想起厉风霆给她下达指令时的冰冷语气，“去检查姜司遥的情况，确保她死不了。”当时电话这头的她握着手机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可再不甘也只能服从。
此刻看着姜司遥这副模样，她心里五味杂陈，说不清是幸灾乐祸还是兔死狐悲。
完成初步止血处理后，白静站起身，摘下沾满血污的手套：“可以送医院了，路上密切关注她的生命体征，一旦出现异常立刻联系我。”几名保镖抬着担架上前，小心翼翼地将姜司遥抬上直升机。
看着直升机远去，白静长舒一口气，转头望向厉风霆和姜晚荞所在的方向。
厉风霆正低头替姜晚荞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，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，两人周身萦绕着旁人无法介入的亲密氛围。
白静攥紧急救箱的把手，指甲在箱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“白医生，厉爷请您过去一趟。”一名保镖走来打断她的思绪。
白静深吸一口气，扬起职业性的微笑，踩着高跟鞋走向厉风霆。
“厉爷，已经处理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男人冷淡的道。
白静是著名的战地医生，只要她出手的话，就不会有任何的差错……至少在厉风霆的面前，她向来诚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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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刺鼻，白静摘下口罩，疲惫地靠在墙上。
手术室外的红灯刚刚熄灭，主刀医生摘下护目镜，朝她点点头：“没有生命危险，已经安全了。”
白静捏着手术报告的手指微微发颤，目光扫过“刀伤偏右两公分，未伤及重要脏器”的诊断结果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疑惑。
她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，冷气裹挟着仪器的滴答声扑面而来。
姜司遥躺在病床上，脸色苍白如纸，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，可即便在昏迷中，眉头仍拧成一个死结，仿佛还沉浸在某种偏执的执念里。
白静凑近病床，仔细端详那张曾经艳丽张扬的脸，突然发现姜司遥右手的食指指甲缝里，还嵌着干涸的血迹——那是握刀时太过用力留下的痕迹。
“这伤口……”白静轻声呢喃，指尖悬在姜司遥的伤口上方，迟迟没有落下。
作为医生，她太清楚这种角度的刀伤意味着什么。
普通人在极度慌乱中自残，伤口往往歪歪扭扭，可姜司遥的伤口平滑整齐，像是经过精确计算般避开了所有致命部位。
她想起在视频看到的场景，姜司遥举刀刺向自己时那决绝又疯狂的眼神，此刻回想起来，竟多了几分诡异的冷静。
“白医生，您说姜小姐这是何必呢？”护士抱着病历本站在门口，语气里满是惋惜，“这么漂亮的小姑娘，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……”
白静没有接话，目光落在姜司遥床头的监控屏幕上。
心跳曲线平稳而规律，完全不像是刚经历过生死的人。
她突然想起姜司遥平日里骄纵跋扈的模样，想起她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劲，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——难道她是故意的？故意用这看似惨烈的方式，既逃避惩罚，又博同情？
“太狠了……”白静喃喃自语，后退半步撞上医疗推车，金属碰撞声惊醒了沉睡的姜司遥。
病床上的人睫毛颤动，缓缓睁开眼，涣散的目光在白静脸上聚焦的瞬间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指甲深深掐进肉里：“初尘哥哥……他在哪？”
白静强忍着疼痛，直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：“你先管好自己。”她抽出被抓住的手，拿起病历本挡住姜司遥探究的视线，“为了逃避罪责，对自己捅刀子，你可真是够狠的。”
姜司遥的瞳孔猛地收缩，随即爆发出一阵虚弱的大笑，震得胸口的伤口渗出血迹：“逃避罪责？你是谁，你以为我会怕？”她剧烈咳嗽起来，鲜血顺着嘴角流下，“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，得不到的东西，我宁可毁掉……”
白静看着眼前这个近乎偏执的女人，突然觉得一阵反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