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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司遥的情绪彻底失控，脸上的红疹像燎原的野火般蔓延，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了骇人的潮红。
她死死瞪着不远处的姜晚荞，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，声音尖利得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：“你……你你你！你都对我做了什么！是你搞的鬼！”
她一边嘶吼，一边踉跄着往前冲，仿佛想扑上去将姜晚荞撕碎。周围的宾客吓得纷纷后退，原本还算整齐的人群瞬间让出一条通道，只剩下她像头失控的困兽，在空地里歇斯底里。
“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！”姜司遥的声音带着哭腔，混杂着嫉妒和恐惧，“你见不得我好，见不得我比你受欢迎，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我！”
话说到一半，她因为后退时没注意身后，脚跟突然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。“哗啦——”一声脆响，身后的香槟塔应声而倒。
无数只高脚杯从顶端滚落，水晶碎片飞溅，橙黄色的酒液泼洒在地毯上，像幅抽象的油画。
最顶端那只杯子砸在地上时，碎片甚至溅到了旁边一位贵妇的裙摆上，吓得对方失声尖叫。
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死寂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片狼藉的香槟塔和状若疯癫的姜司遥身上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谁也没想到，这场精心筹备的宴会，会以这样狼狈的方式上演高潮。
姜晚荞在香槟塔倒塌的瞬间就被厉风霆护在了怀里，男人用宽大的西装外套挡在她身前，隔绝了飞溅的碎片和酒液。
她从他臂弯里探出头，看着浑身沾满酒渍、脸上红疹密布的姜司遥，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。
周围的宾客更是吓得纷纷后退，有人甚至用手捂着口鼻，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嫌恶。“她该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吧？”
“脸上起这么多疹子，看着好吓人……”
“快离远点，万一沾到什么就糟了！”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，像躲避瘟疫般避开姜司遥。
姜司遥被这些目光刺得浑身发抖，她看着那些曾经簇拥在自己身边的名媛纷纷躲开，看着父亲阴沉的脸和母亲惊慌失措的眼神，最后将所有的怨恨都归咎到姜晚荞身上。
“你看！你把她们都吓跑了！”她指着姜晚荞，声音凄厉，“都是因为你！你这个毒妇！”
姜晚荞终于从厉风霆怀里站直身体，她拍了拍西装外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，目光淡淡地扫过状若疯癫的姜司遥，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：“你胡说些什么呢？”
她往前走了两步，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清晰可闻：“你的脸变成这样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化妆品是你自己换的，过敏是你体质的问题，现在打翻了香槟塔，难道也要赖到我头上？”
每一个字都像巴掌，狠狠扇在姜司遥脸上。
她张了张嘴，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发紧，那些被戳破的谎言像堵住喉咙的棉絮，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周围的宾客这才恍然大悟，看向姜司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和鄙夷——原来是自己做了亏心事，反倒恶人先告状？
姜司遥看着姜晚荞那张依旧精致无瑕的脸，感受着脸上越来越痒的红疹，终于崩溃了。
她瘫坐在满地的玻璃碎片和酒液里，发出绝望的呜咽，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，只剩下被戳穿一切的狼狈。
“不……我没有……”姜司遥摇着头，声音细若蚊蚋，脸上的红疹因为急促的呼吸更显狰狞。
她怎么会不知道真相？那些被调包的化妆品，分明是她亲手放进姜晚荞化妆袋的。可此刻看着满地狼藉和众人鄙夷的目光，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窜进脑海——难道从一开始，姜晚荞就识破了她的伎俩，故意将那些东西换了回来？
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，让她浑身发冷。可她怎么可能承认？一旦承认自己动了害人的心思，不仅会彻底败坏名声，还会坐实“心思歹毒”的罪名，到时候别说在京圈立足，恐怕连姜家都容不下她。
“姜晚荞，我养你这么大，你就是这么对司遥的？”林媚见女儿失魂落魄，一股护女心切的怒火直冲头顶，她猛地转向姜晚荞，旗袍的开衩处因为动作太急撕开了一道细缝也顾不上，“你知不知道脸对于女孩子来说是多么重要？司遥要是毁了容，你担待得起吗？你怎么能做出这种阴损的事情！”
只要能护住司遥，哪怕让姜晚荞背黑锅也在所不惜。
周围的宾客再次窃窃私语，有人开始动摇：“难道真的是姜晚荞做的？”“可她看起来不像这种人啊……”“不好说，毕竟嫉妒起来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
姜晚荞看着林媚颠倒黑白的样子，突然觉得有些可笑。
她抱臂站在原地，目光平静地扫过母女俩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：“林女士，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？”
她抬了抬下巴，示意林媚看向姜司遥：“你要不要问问司遥？问问她今天早上在化妆间，是不是动过我的化妆袋？问问她那瓶粉底液里，到底掺了什么东西？”
这话像惊雷炸在姜司遥耳边，她猛地抬头，撞进姜晚荞那双了然的眼睛里，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果然知道！她什么都知道！
“妈妈，不是的……”姜司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过去，死死拉住林媚的手臂，指甲掐进母亲的皮肉里，声音带着哭腔的急切，“是我误会姐姐了，不关她的事！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拼命给林媚使眼色，生怕母亲再说出什么让她无法收场的话。“应该是我最近吃坏了东西，可能是昨天的海鲜不新鲜，才会突然过敏……真的不是姐姐干的。”
这话一出，全场再次安静下来。众人看着姜司遥慌乱的神色，再看看林媚瞬间僵硬的脸，哪里还不明白——这里面分明有猫腻。
林媚被女儿拽得一个踉跄，低头对上姜司遥哀求的眼神，突然反应过来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