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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桃桃出事了。
杂居区那边鱼龙混杂,姐妹俩平时进出都是一起的,做事低调,不想惹麻烦。
然而,就在今天中午,姚桃桃跟人吵了一架。
起因是隔壁那家的婆婆总是手脚不干净,不是偷用他们家的油,就是借了针线不还。
姚桃桃忍了又忍,没打算发作。
说实在的,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,还是嫁到了城里来的农村人,就算心气儿再高,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。
姚桃桃尽力了,可是她万万没想到,隔壁那家得寸进尺,趁着她在厨房做饭的时候,让自家小孩进来偷吃。
等她把第二道菜做好,出来一看,嘿,第一盘韭菜炒鸡蛋已经被偷吃完了。
舔得干干净净的,连根韭菜叶子都没剩。
那小子还故意做了个鬼脸,小人得志地气她。
姚桃桃忍无可忍,终于爆发,放下手里的青菜,冲上去揪住那小孩的衣领子,扒了裤子啪啪就是几巴掌。
那小孩扯着嗓子鬼哭狼嚎,惊动了隔壁的家长,这一闹,便动起手来。
那会儿曹广元和曹广义兄弟俩还没有下班,家里只有婆媳三个,而隔壁有个游手好闲的男人在家里晃悠,听到动静便过来给他儿子撑腰。
加上他的老婆和老娘都在,附近又有他的狐朋狗友,一下凑了二十几个男人过来,把他们婆媳三个一起给打了。
混乱中,姚桃桃挡在了婆婆和姐姐前面,被打得最多伤得最重。
至于姚樱樱和马三姐,倒是没有什么大碍。
这会儿姚桃桃已经进了抢救室,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。
马三姐哭着拽住姚栀栀的胳膊:“你妈妈已经带人赶过去处理了,可是小姚,我家没什么钱,你能不能借我一点,我会还你的,实在不行,我把我家的老宅子抵押给你好不好?”
姚栀栀虽然不想跟姚桃桃她们再有什么牵扯,可她毕竟不是铁石心肠。
赶紧进屋拿钱:“你先去医院,我给孩子喂了奶就来。”
“哎!谢谢小姚,谢谢!”马三姐哭得眼睛都肿了,拿了钱赶紧去医院交医药费。
姚栀栀进屋看了眼小星星,没醒,弄起来喂一顿?
毕竟她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。
算了,让三哥喂点奶粉吧,她赶紧叮嘱了一番,转身出去了。
祁长霄不敢含糊,赶紧推了车出来:“等等,我陪你去。”
两人到了医院,问了问情况,姚桃桃还在抢救中,那就只能先去曹家那边看看了。
到了地方,但见二十几个游手好闲的闲散人员正在跟民警胡搅蛮缠。
这年头派出所的警力本就不够,何况这几天所里还要调查一件连环失窃案,更是一头乱麻,这会儿就算全所出动,加起来也才七八个人,对上二十几个成年男性,完全处于劣势。
何况他们又没有配枪。
不过,这些闲散人员也不敢彻底由着性子胡闹,毕竟,一旦惊动了公安局那边的刑警,那就麻烦了。
所以局面僵持在了民警要抓人,但是抓不走,闲散人员想脱身,却又脱不掉的局面。
姚栀栀不知道所里有没有向公安局那边申请支援,稳妥考虑,还是悄悄地让祁长霄去一趟。
“不行,你去,我留下,这里围了二十几个男人,真要是动起来手来你会受伤的。”祁长青不肯,两人换换还差不多。
姚栀栀摇头:“不,男人对男人,更容易动手,听我的,你快去。”
“那你答应我,真要是打起来,你赶紧跑。”祁长霄不放心,生完孩子半年多的时间,他老婆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以前的身材,身上有一点点小肉肉,但是整体很纤瘦,一看就打不过那些膀大腰圆的男人。
他真的不想看到她受伤。
姚栀栀趴在他耳朵边上说了句什么,祁长霄又急又臊,最后只好憋着一口气,走了。
姚栀栀无奈,她也不想这样。
时间紧迫,先办正事。
转身,她看着那群激动的男人们,再看看系统繁忙到几乎卡顿的瓜源警报弹窗,心里有了打算。
这群人看着同仇敌忾,实则一盘散沙。
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,凑在一起吓唬吓唬人。
所以,想要瓦解他们的联盟,是很简单的。
至于怎么瓦解...
男人是好斗的生物,不能硬碰硬,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环境里,一个柔软的啼哭的小女子,反倒容易让他们放松警惕,甚至于产生动摇。
再利用她手里的瓜源,稍微拿捏一下人心......
姚栀栀掐了自己一把,挤出两滴眼泪,走了过去。
一触即发的紧张环境里,一个穿着白底绿花衬衫的少妇哭着跑了过来,扑上来抱住了汤凤园的胳膊。
柔柔弱弱地控诉道:“妈,你没事吧?都怪我,明知道他们做的坏事,却想着多找几个人见证一下再报警,没想到他们这么不消停,居然想打你,我错了妈,我就应该直接报警的,先把他们抓起来再找证据。”
汤凤园已经见怪不怪了,这次儿媳妇又提前知道了什么?
这个家伙,已经用类似的办法唬了不少人了,这次倒是聪明,先示弱再唬人,免得激怒了这些男人,不好收场。
行,配合一下吧。
于是她故作严肃地看着儿媳妇:“栀栀啊,你都知道些什么?怎么知道的?说给妈听听。”
“我不是想当记者写稿子赚钱吗?有段时间经常来这边找新闻的。”姚栀栀擦了把眼泪,故作胆怯地缩了缩,“然后我不小心,撞见了一些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情?很严重吗?”汤凤园虽然是民警,但是负责的片区太大,不可能事无巨细都知道,所以她也不清楚儿媳妇说的几分真几分假。
姚栀栀点点头又摇摇头:“没人知道的话,就不严重。”
汤凤园想笑,儿媳妇演这种呆瓜妇女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,便耐心地询问道:“那你告诉妈,他们当中,有几个人做了这样的事情呢?”
“好几个呢。”姚栀栀怯生生地看了眼这群斗鸡眼男人,往婆婆身后躲了躲,“他们是不是想要杀我灭口啊?“
“不会,他们不敢。你说说,都有什么事情?”汤凤园知道,这个时候不能点名,越是说得笼统,越是能让这群人心里七上八下的,一边祈祷自己没被发现,一边期待事情赶紧结束。
所以,她也笼统的问一问,不要指名道姓。
姚栀栀点点头,从婆婆身后探出半张脸,扫了眼这群男人,又躲了回去:“有两个跟黑市的商贩有来往,有三个参与赌博,金额很大,还有四个跟别人家老婆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,还有五个......”
姚栀栀说到后面,越来越离谱,反正谁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。
这群男人果然吓得脸色煞白,别的都好说,光一个跟黑市商贩有来往,就能定他们一个投机倒把,严重的是可以枪毙的。
一时间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全都乱了阵脚。
正不知如何是好,姚栀栀身后走过来一个男人。
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姚栀栀,知道她是和一个男人一起过来的,来的时候还带着杀气,气势汹汹。
还知道她跟男人说了几句之后,便掐了自己一把,跑到人群中装起了小可怜。
他忽然很想笑,是个聪明女人呢。
知道民警这边的人数不占优势,所以不能正面硬刚。
知道自己是个女人,可以充分利用弱势的刻板印象,麻痹对方。
好高明的手段,可惜,没有看到从巷子里走出来的他。
他点了根烟,走到人群中,凌厉的眼神扫过,这群游手好闲的男人们便齐齐松了手。
衣服被扯乱的民警们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,齐刷刷看向了这个男人。
男人转身,吐了两个烟圈,默默地打量着姚栀栀。
他的眼神里透着看穿一切的精明,让姚栀栀有些吃不准他想做什么,不禁蹙眉,暗暗思忖着对策。
男人的个头很高,一米八五左右,膀子很粗,宽肩背。
深邃的五官棱角分明,即便不说话,也带着强烈的攻击性,加上他的左脸斜着一道六公分左右的伤疤,看起来格外吓人。
他在落魄之前,很有点来头,所以在这一片说句话是很有分量的。
听说这边闹起来了,想过来平息事态,没想到,被这个女人抢先一步。
他饶有兴致地把烟拿开,问道:“你说了这么多,有没有想过,你的一面之词,是做不得证据的。”
“是啊,所以我后来找了我报社的朋友一起过来,朋友说,光是我们还不够,最好是找个民警过来一起见证一下,没想到他们抢在我们前头闯祸了,还把人打进了医院。”姚栀栀故作委屈,自己都快演不下去了,真难受啊。
要不是这里扎堆了二十几个男人,动起手来婆婆会受伤,她真没必要这么压抑天性,装可怜。
也不知道她的演技行不行,总之,男人掸走了烟头,默默地打量着她,问道:“你是汤凤园的儿媳妇?”
“嗯,怎么了?”姚栀栀沉住气,再忍忍,马上长霄就带人过来了。
男人勾了勾嘴唇,自嘲地笑笑,演技这么拙劣,不会以为他不知道她前段时间的丰功伟绩吧?
虽然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她本人,但是她多次帮她婆婆平息邻里纠纷,早就家喻户晓了。
现在装起了小可怜,也就只有他身后这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会信了。
他把烟头碾灭:“今天动手的是哪几个,自己老实一点,站出来,跟汤大姐走吧。”
十几个男人面面相觑,老大开口了,只好主动站了出来,一共五个,其他的要么是起哄的,要么是隔岸观火的。
男人静静地打量着姚栀栀,再次开口:“跟黑市商贩有来往的,站出来。”
又出来两个男人,简直听话得离谱。
最后,男人盯着姚栀栀,动了动嘴唇:“赌博和乱搞男女关系的也出来。”
又出来八个。
有的是几样都占了,有的是单独一样。
男人扫了一眼,估摸着差不多了,这才问道:“姚栀栀同志,满意了吗?”
姚栀栀没有说话。
她被他看穿了!
这个男人知道她在玩把戏。
她忽然好奇,这个男人身上居然没瓜源警报?
他是怎么让这群无法无天的混子对他言听计从的?
不清楚。
总之,既然这边愿意配合,那她也要适可而止。
她是来平息事态的,不是来逞英雄耍威风的。
便点了点头:“妈,都在这里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汤凤园赶紧招呼老胡等人,把这群违法乱纪的控制住,准备带走。
正好公安局的赶来了,她便赶紧汇报一下这边的情况。
杨树鸣忙,没来,是小孙跟几个年轻警察过来的,还配了枪。
刀疤脸忽然有点庆幸,庆幸他今天做了正确的决定。
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年轻的女人身上,左手指尖摩挲着火柴盒,目光暗沉。
很快,小孙配合几个民警,一起把认罪的十几个人带走。
女人也该走了,她的丈夫站在她身边,满脸的关切,嘘寒问暖。
十一月肃杀的秋风里,女人扬起漂亮的脸蛋儿,给了男人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两口子就这么说说笑笑地走了。
刀疤脸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,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远处的人群中。
身后侥幸逃过一劫的十二个男人簇拥了上来。
“老大,那个女人真的好烦,都怪她多管闲事。”
“要不要找个机会,收拾她一顿?”
“嘘,都别吵,老大在想事情呢。”
刀疤脸没有说话,只是慵懒地掀开眼皮,睨了眼这群蠢货。
看得他们一头雾水,越发没了主意。
刀疤脸再次点了根烟,看了眼远处的街道,转身离去。
十二个男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搞不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,只好跟了上去。
刚走几步,前面便传来了警告的声音:“滚!”
十二个男人只好麻溜地滚了。
医院里,姚桃桃从抢救室出来了。
肋骨骨折,外加脑部淤血,差点小命不保。
还好抢救及时,住院费也都足额交上了。
马三姐哭着跟进病房里面,赶紧催促姚樱樱:“快回去做点清汤清水的东西来,这两天小桃要好好养着。”
姚樱樱赶紧出去,刚到医院门口,便看到汤凤园来了。
手里握着一把厚实的钞票,点了点,一共一百七十九块八毛。
姚樱樱不肯收:“汤阿姨,不用了,栀栀已经垫付医药费,我们怎么好再拿你的钱。”
“这是那几个打人的家里凑的钱,拿着吧,救人要紧。”汤凤园公事公办,不是来做菩萨的。
姚樱樱松了口气,那就好,要不然真的欠栀栀太多了。
汤凤园叮嘱了几句,转身要走。
姚樱樱赶紧拽着她的胳膊:“汤阿姨,等等,这是借条,请你放心,小桃的医药费我们一定会还给栀栀的。”
汤凤园没有拒绝,收下借条便走了。
姚樱樱赶紧去买点红糖和鸡蛋,回家给妹妹做点汤汤水水的送医院里。
第二天看到了报纸,发现姚栀写了一篇报道,抨击了这种小偷小摸,顺邻居家日常生活用品的行为。
这种事情,生活里可太常见了,很容易引起公愤。
更不用说,占便宜的那家还动手打人。
所以,不出三天,曹家隔壁那户人家,成了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
姚樱樱把报纸递给了憔悴的姚桃桃:“看,栀栀在替你出气呢。”
姚桃桃接过报纸,疲惫地笑了笑:“我妹妹真好。”
“欠条我给汤阿姨了。”姚樱樱买了苹果和梨,正坐在床前削皮。
姚桃桃把报纸贴在心口,长长的叹了口气:“那就好。”
“不过,以后你也得稍微控制一下脾气,现在不比在乡下,咱俩又没有娘家撑腰,哎。”姚樱樱很是憋闷,经过这件事,更加让她意识到了找个靠山的重要性。
可是找谁呢?
大伯那边已经过继了别的女孩子。
能找的,大概也就只有姚了。
可是......栀栀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。
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姚桃桃却没有找靠山的想法,靠山山倒,靠海海啸,不如靠自己。
她们这次挨打,归根结底还是不够有钱,要不然那点菜被偷了也就拉倒了,不至于把她气成这样。
所以她只有一个念头,赚钱,赚很多很多的钱。
可惜她现在受了伤,做不了什么。
只能隐忍一段时间了。
几天后出院,姚桃桃回到曹家去养伤。
刚躺下,进来一个刀疤脸,提着一篮子鸡蛋,一只公鸡,两包红糖,以及一条黑鱼。
男人进来后直接放下东西,盯着姚桃桃不说话。
姚桃桃见过他,知道他是这一片的话事人,便冷着脸道:“黄鼠狼给鸡拜年,拿走你的东西。”
“我打你了?”刀疤脸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。
姚桃桃蹙眉不语。
刀疤脸又问:“是我让他们打你的?”
姚桃桃还是沉默。
刀疤脸不禁冷笑:“自己蠢就不要怪别人。姚栀栀知道示弱,你不知道?她不比你有背景?”
姚桃桃诧异地抬头看了过去,但见男人背对着窗口,正满脸不屑的看着她。
窗外的阳光打在他身上,有种没来由的压迫感。
姚桃桃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是的,栀栀那天是怎么处理冲突的,她都听说了,确实高明。
起码不会激化矛盾,不会让她自己和婆婆挨揍。
她忽然有点好奇:“你这么欣赏我妹妹,她知道吗?”
“有必要让她知道吗?”男人不答反问。
姚桃桃是服气的,什么人啊,她不理解,只能赶紧把他打发走:“行,你高兴就好,东西我收下了,谢谢。”
刀疤脸转身,姚桃桃忽然问道:“你叫什么?”
“跟你没关系。”刀疤脸扬长而去。
回到杂居区最偏僻的角落里,刀疤脸拿起这几天的报纸,直接翻到革命故事连载的专栏,坐下后随手抓起一个苹果,在衣服上擦擦,一边啃,一边阅读起来。
几天后,姚栀栀收到了一封读者来信,由报社的李婧转交。
李婧还是头一次来小院这边,打量了一圈院子里的环境,很是羡慕,坐下后接过姚栀栀倒的热水:“你可真行啊,已经有读者给你写信了。”
姚栀栀笑着拆开读者来信,很快笑容凝固。
李婧凑过来看了眼:“呦,挑刺的。”
姚栀栀把信收好,认真考虑了一下读者建议:“这个人,说我太侧重于男女情爱了,可是我不觉得比例很高啊,百分之七十的笔墨在讲故事,百分之三十讲三对身不由己的革命情侣,难道非要断情绝爱才配闹革命吗?”
“我也觉得他是在找茬。”李婧宽慰道,“说不定他自己就是个割舍不下情情爱爱的人呢,好意思说别人。”
反正不同的故事有不同的受众,又不是写给哪一个特定的人看的。
姚栀栀点点头,找了个箱子,把信放了进去,还贴了张纸条在箱子上:“以后这里专门存放读者来信。”
“那我以后攒够一定的数量再给你送过来,不然天天跑的话太累了。”李婧准备回去了,她结婚了,家里有孩子要照顾。
姚栀栀起身送她,在胡同口遇上了祁长霄。
这个家伙一大早就出去了,找了两块木板,几根木头回来,不知道要做什么。
姚栀栀也不问,赶紧写自己的稿子去,院子里时不时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。
姚栀栀写完稿子出来一看,嘿,这家伙,自己打了个画板?
好奇地打量了一番,姚栀栀转身回屋,拿来毛巾给他擦擦汗:“你会画画?”
“会一点。”祁长霄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自己能做什么,现在他想试试给出版社画插图,虽然不见得能成功,起码尝试过了,不后悔。
至于他的画技,其实还算凑合吧。
他自小生病,不怎么去学校的,都是在家里看书自学。
那时候隔壁住着一个艺术家,可能是对他妈妈有想法,只要他妈妈上班去了,就跑过来陪着他。
画画和钢琴都是那个艺术家教的。
不过三年前那人因为成分问题,下乡去了。
这些祁长霄都没有跟姚栀栀讲过,既然她好奇,他便大致提了一嘴。
姚栀栀恍然,怪不得祁长霄会弹钢琴呢。
就是不知道弹得到底有多好听。
她问了问那个艺术家的名字。
“宁峥嵘。”祁长霄把自制的画板打开,找了几张新买的白纸夹上去,“想看看我什么水平?跟我来。”
姚栀栀赶紧帮忙拿着颜料去了湖边。
姚卫华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大外甥,笑着自言自语:“看看你爸爸妈妈多厉害,什么都会。”
“啊!”小星星躺在舅舅用竹篾子编织的婴儿摇篮里,做个小小应声虫。
反正不会说话,啊一声就当是回应了。
姚卫华笑着把他蹬掉的袜子套上:“小脚丫这么不老实,下次再蹬袜袜,舅舅就要吃小脚丫了,像大老虎那样,哇??可不可怕?”
小星星咯咯笑着,可怕什么的不知道,只知道好玩。
幼稚的舅舅笑着给他把小被子盖好:“笑什么笑,舅舅学得不像吗?那你学一个?”
回应他的是脆生生的小奶音,咯咯咯的,真可爱。
湖边,姚栀栀坐在铺满秋叶的草地上,手里抱着记录灵感的工作簿,身边是沉默作画的男人。
秋风萧瑟,湖光潋滟,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记下此时此刻的感动,她好奇问了一声:“那个宁叔叔,跟咱妈还有联系吗?”
“不知道,可能有吧,我小时候劝过她改嫁,她不肯,怕我受委屈。”祁长霄默默拿起画笔,对于那个亦师亦友的男人,多少是有点怀念的。
想画一副肖像,又怕他妈妈看到了别扭,算了。
最终他画的是一副风景画,碧波荡漾的湖面,色彩纷呈的秋木。
正应了领袖的那句,层林尽染,漫江碧透。
姚栀栀凑过来看了眼,嚯!
可以啊!
起码她是画不出来的,而且,真的很有意境,有种天地辽阔,秋风不悲的豪迈之感。
忍不住问道:“这个宁叔叔好像很厉害,你会想他吗?”
这个问题,祁长霄沉默了很久。
最终还是叹了口气:“认识你之前,我经常给他写信,他只回了一封,让我别写了,等他没事了,他会主动联系我的。”
看来成分问题真的很严重,不会是什么大地主的后代吧。
算了,不问了。
等长霄想说的时候,会说的。
姚栀栀自己就来自不幸的家庭,很能体会他欲言又止的心情,不勉强。
帮忙收拾好颜料,两人便回家了。
刚洗了把手,准备喂孩子,门口来了个邮差。
是法院寄来的二审开庭传票,日期不变,十二月一号开庭。
姚栀栀把传票收好,期待着这一天早点到来。
一同收到传票的还有姚檬檬,她带着孩子来了趟城里,顺便看望一下二姐。
到了地方,发现他们住的房子那么偏僻差劲,心疼得落下泪来:“二姐,曹家不是有什么老宅子吗?不能要回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