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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栀栀已经做好了晚饭。
看到婆婆又把这人领回来了,还挺意外的。
她把围裙解了,洗了把手,帮忙把车子推到院子里面:“妈,找不到他的家里人吗?”
“什么也问不出来,收容所那边条件太差,天气这么热,我又不忍心让他留在那里。”汤凤园叹了口气。
怎么好呢,心软可能是病。
这小子对着她掉了两滴泪,抓住她的衣摆说他害怕,她就把人领回来了。
她觉得这事挺滑稽的,一个来路不明的叫花子,居然让她妥协了。
说真的,她有点怀疑他的动机,可能是他看她家条件不错,想蹭饭吃?
不过今天太晚了,明天再考虑怎么安顿他吧,今天留他再吃顿饭。
毕竟这小子白天的时候都饿晕了,看着实在可怜。
拿起筷子,她叮嘱道:“栀栀啊,等会我带他去胡同口的李武家里,让他睡一晚。你们两个在家把门锁好,我值夜班。”
“今天还是值夜班?”姚栀栀有点意外,好歹休息一晚上吧。
汤凤园笑笑:“嗯,今天应该老胡值夜班,不过他儿子儿媳闹离婚,他实在是脱不开身,我替他一晚。同事之间互相帮帮忙,正常的。长霄小时候发烧住院,他们也替过我夜班。”“
“知道了妈,我给你拿点零嘴。”姚栀栀赶紧吃饭。
既然婆婆忙,那她多给婆婆准备点吃的就是。
吃完饭,汤凤园领着这个自称“甄桦桦”的小伙子去院子里套话:“我家住不下,我带你去邻居家借住一晚,你没有意见吧?“
姚卫华摇头:“明天我可以再来吗阿姨?妹夫身体不好,我可以帮妹妹干活儿。”
汤凤园蹙眉:“你凭什么认定她就是你妹妹呢?我说句难听的,她结婚了,你一个陌生男人接近她,不太合适吧?”
“我妹妹失踪十几年了,我记得妹妹小时候的样子,她真的长得很像我妹妹。阿姨,我会干活儿,要不你帮我申请个个体经营执照吧,我每天到你们这里吃两顿饭,赚了钱,工资都给你们,就当我的伙食费。”姚卫华知道,面对一个老民警,还
是不能太要滑头,不如拿出一点诚意。
这年头个体经营受到了极大的限制,但也不是完全没有。
比如最简单的,收废品可以申请个体经营。
还有一些传统的手艺类:木工,篾匠,剃头匠,铁匠,修补匠,裁缝等。
再比如一些小额的销售类:卖冰棍,炒糖,吹糖,炸爆米花等。
还有一些以集体经营为主,个体也可以申请的,比如修车铺,烟酒零食专卖。
不过,修车铺需要租铺子,他暂时没那么多钱,烟酒专卖更是需要本金和店铺,不好搞,而且条件苛刻,一个城市里可能都找不到一两家通过申请的。
不如搞点传统的手艺。
木工他会,竹篾制品他也是个行家,至于什么修补车子,敲敲打打,更是手拿把掐。
毕竟有个秦亦诚在那呢,每次他去找秦亦诚玩,看到那家伙捣鼓的一堆叮叮咣咣的铁家伙,他也会手痒,一起去摸摸拧一拧。
后来秦亦诚嫌他烦,不带他玩,他就找了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,走街串巷的收旧物去了。
有收音机,老式电话机,唱片机,八音盒,榫卯结构的木制玩具…………………
收回来捣鼓捣鼓,搞搞发明创作,其乐无穷。
所以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有信心的,这么一来,他有了收入,既不用吃白食,也可以帮衬妹妹妹夫。
妹夫这病病歪歪的样子,一看就是富贵病,肯定需要很多很多的钱。
他很真诚地看着汤凤园。
汤凤园沉默了很久才问:“你跟我说句实话,你不是看上我儿媳妇了吧?“
“怎么会?阿姨你这么说我好伤心哦,我可是正经人,我真的只是想找妹妹。”姚卫华落下委屈的泪水,这招真的好使,好心的民警阿姨又心软了。
汤凤园叹了口气:“你连个身份都没有,我怎么帮你申请?”
“用妹夫的身份申请,我来做,遇上检查的我就说我帮妹夫照看摊位。”姚卫华总有离经叛道的点子。
汤凤园摇头:“不行,这是弄虚作假。”
“那就用妹妹的申请,她白天过去帮我看一会儿,其他时候我来。”姚卫华只好换个人。
汤凤园还是摇头,她是警察,怎么能公然作假,不行的,只得解释道:“这种情况只能申请合作模式,两个人一起的那种。可你还是没有身份。你等等吧,明天我去问问所长怎么才能给你落个身份。”
汤凤园领着他去了李武家里:“小李啊,家里有空床吗,这小子来寻亲,我家住不下。”
“是汤大姐啊,有的,我家就我和我儿子,晚上我跟孩子挤挤就好,让他过来吧。”李武是离异人士,当兵期间老婆跟人跑了,离婚后没有再找。
家里就他们父子俩,收留一个男性非常合适。
汤凤园很是感激,掏了掏裤兜,抓了把大白兔奶糖:“小李啊,多谢了,赶明儿家里包饺子给你送点儿。”
“嗨,大姐客气什么,都是街坊邻居的,见外了。”李武接过奶糖,让儿子出来叫人。
七八岁的小男孩,长得跟李武脸上刻下来的似的。
早上上学在胡同口遇到长辈都会主动叫人,很有礼貌的一个孩子。
汤凤园走后,李武打量着面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男人,有话想问,但是孩子还没睡觉,等等吧。
半夜一点,姚卫华起床如厕,李武听到动静也跟着起来了。
“我带你去。”这年头家里一般都没有卫生间,而是用马桶和痰盂,但是男同志用这两样东西很不方便,容易滋到外面,于是李武领着他去外面上公厕。
回来的路上,胡同里静悄悄的,只有天上的月亮照耀着两个沉默的男人。
李武犹豫了很久,试探了一句:“认识姚首长吗?”
姚卫华猛地驻足,诧异地打量着他,没有否认。
李武松了口气,看来没认错,郭首长说了,姚首长的这个儿子男生女相,身高一米九以上,很好认。
他赶紧拽着姚卫华回了家里,关上门,去橱柜里拿了一个帆布包出来,小声道:“这是两百块钱,姚首长让郭首长转交给你的。”
姚卫华松了口气,原来是他老子安排的人。
怪不得白天他来的时候,总感觉有人探头探脑的,可能以为他是什么奸邪之人吧。
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他认出来了,不得不承认,这人眼光挺毒的。
他问道:“你是过来保护姚的?”
李武点点头:“对,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,就知道郭首长千叮万嘱,一定要保护好你和小院那边的一家三口。”
姚卫华放心了,把钱收下:“别暴露我身份,还没到时候。”
“明白。你现在没有身份吧,考虑过落户的事情吗?”李武想尽量帮帮忙,毕竟这可是姚首长的儿子,姚首长带领的部队,在抗美援朝期间立下了汗马功劳,小院那边又是烈士祁国忠的家属,于情于理,他都想尽一份力。
姚卫华不急:“等等吧,这个汤阿姨非常守规矩,如果我在她眼皮子底下钻空子弄个假身份,她估计会生气的。’
“行,那你看着办,实在不行可以找我。”不过......李武打量着姚卫华这副尊容,不得不提醒道,“你这也太像女孩子了,头发剪了吧,再贴点假胡子,起码看着男人一点。”
“行,听你的。”姚卫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,确实太长了,大山深处进出不易,没时间找剃头匠,来了城里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。
第二天吃了早饭,他便出去了,找到了剃头铺子,理了个清爽的板寸,又问老板买了两贴假胡须。
出来的时候,完全变了个人似的。
来到派出所,汤凤园差点没认出他来。
她丢下手里的文件,抬头问道:“去过小院那边了?“
“还没有,怕惹阿姨生气。”姚卫华看起来很乖,站在门边,握着双手,迷惑性很强。
汤凤园哭笑不得:“你不惹事我当然不会生气。这样吧,你先自己出去转转,中午去我家吃饭,下午我再带你去民政部门问问。”
没办法,对于这种身份不明的流浪人员,重新申请身份和落户的话,政策非常严苛,她必须按照流程一步一步地来。
姚卫华松了口气,妹妹的这个婆婆人真好啊,笑着说了声谢谢,他先出去找供销社,给大嫂打电话。
供销社的电话倒是不忙,电话费贵,一般人家舍不得打。
宁可写信,实在不行就拍电报。
他拿起话筒,打给了崔雯。
“嫂,我到了,钱也拿到了,跟爸说一声。”
“老三。怎么样,见到那边的妹妹了吗?”
“见到了,人很好,比家里那个强多了。”
“真的很像你姐姐?”
“像,过几天我寄照片回去。”
“寄到我娘家去,别寄到大院那边。”
“知道。我哥怎么了样了,以后不会落下残疾吧?”
“应该没事,你在那边亮明身份没有?”
“还没有,我怕小妹知道了着急上火,没敢说。万一她沉不住气直接去找那些人对峙,那可不得了。”
“嗯,你凡事掂量着来。对了,你没有亮明身份的话,在那边不会被赶去收容所吗?”
“没事,妹妹的婆婆很好,我随便掉两滴眼泪她就把我带走了。”
“你这家伙,可真行啊你!”
“就是身份不好安排,我准备做点个体买卖,帮衬着点小妹,她男人身体好了我才能放心回云南。
“你还想回云南呢?咱爸说了,陶叔叔想让你做上门女婿呢。”
“我不要,你跟爸说一声,我这几年哪儿都不去了,我就留在小妹这边。什么时候妹夫好了我什么时候再走。”
“嘿,你这小子!这么好的婚事都不在乎?”
“好不好的也得我喜欢才行。如果他们两口子过不好,我却拍拍屁股自己享福去了,我真能睡得踏实吗?”
“那你......算了,回头你自己跟爸说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对了,你要是身份不好安排,可以试试联系咱爸的那个老兄弟,叫常冬青,他人脉挺广的,应该能帮你想到办法。我这里有他号码,你记一下。”
“行。”姚卫华记下号码,给常冬青打了过去。
拜托对方帮他安个身份。
常冬青问他现在住在哪里,记下李武家的地址后叮嘱道:“我会让我学生去找你,你不要乱跑。”
“谢谢常伯。”姚卫华彻底松了口气。
中午吃饭,去了小妹那边,看到她居然领了一捆竹篾子回来,正在院子里做。
他很意外:“你也会这个?”
姚栀栀一早上没看到他,还以为他走了呢,没想到还在呢。
笑着往树荫下让了让:“怎么,你也会啊?”
“会一点。你果然是我妹妹。”姚卫华蹲下,匀了一小捆竹篾子过来,“我会编小兔子,你要吗?”
“不要,我编篮子交给竹篾制品站赚钱的,不是编了玩的。”姚栀栀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。
姚卫华很受伤,只好老老实实的,编篦子去了。
姚栀栀今天午饭做得早,又过了一会儿,婆婆才回来了。
她赶紧洗了把手,去盛饭:“妈,今天我做了肉末茄子,你尝尝。”
“呦,你这孩子,每天一道新花样啊!”汤风园很开心,她没有女儿,现在这个儿媳妇,真的跟亲闺女似的,知道疼她呢。
赶紧招呼了一声:“哎,甄桦桦,过来吃饭了。”
姚卫华昨天信口胡诌的名字,自己差点没有反应过来,直到第三声才意识到在喊他,赶紧把手里的竹篾子放下,过来蹭饭。
唔,好吃。
他掏了掏裤兜,先拿了十块,交给了汤凤园,免得钱太多了不好圆谎。
汤凤园把钱收下,转手交给了姚栀栀:“栀栀,拿着,他的饭钱。”
“好。”姚栀栀吃完了,继续去树荫下忙碌。
汤凤园看着心里过意不去,儿媳这么辛苦,都是为了她这个病秧子儿子。
不如就把这个甄桦桦留下吧,如果真的可以帮衬一二,儿媳也能轻松一点。
反正他的妹妹也未必能找回来了,他也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。
算是互帮互助吧。
下午她就带着人,去了民政部门。
工作人员打量了一番,问道:“已经核查清楚了吗?真的找不到他的任何身份信息?”
汤凤园摇头:“找不到。他现在想申请个体经营执照,自力更生,所以需要重新申请户口。同志,你看下还需要准备什么文件,我去准备。”
“无业游民,不明身份,又想自力更生,那你必须找个人家愿意让挂靠户口。这是挂靠条件的文件,拿去看看吧。”
汤凤园接过文件一看,真苛刻啊。
需要户主保证,该名人员不会威胁社会安全,不会违法乱纪。
还需所在辖区的民警定时核查他的劳动情况,如果确实踏踏实实的劳动,年满一年,可以申请落户。
这一年时间,可以给他发放一张临时安置人员证明。
汤凤园松了口气,领着“甄桦桦”出去了。
这事儿她准备回家跟儿子儿媳一起商量,最后民主表决。
到家的时候,李武也在,他领着他儿子过来玩儿,正蹲在树下跟着姚栀栀学习编筐子。
可惜他手笨,编不起来,只得放弃了。
看到汤凤园回来,李武赶紧起身:“大姐回来了,这是我老家亲戚寄来的豇豆干儿,我给拿了一点过来,烧肉好吃。”
“呦,这么客气做什么。”汤风园笑着收下,“坐,一起在这吃晚饭吧。”
“我正想说说这事呢。”李武为了名正言顺地多往这边走动,准备把自己儿子推出来,便笑着说道,“汤大姐,你也知道,我家就我跟这小子,有时候我来不及回家做饭,爷儿俩就啃饼干,喝开水。孩子长身体呢,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。我想
着,要不这样,我每个月给你家交点伙食费和粮食,再给你儿媳一点茶水钱,每天拜托她给我们爷儿俩带两顿饭,你看行吗?”
“这我不敢说,你直接问我儿媳吧。”“汤凤园不想勉强,儿媳要照顾她儿子,还要编竹篾制品,又想写稿子,这真是身兼数职了,不容易啊。
再多做几个人的饭…………………
想想有点不忍心。
结果姚栀栀一口应下:“行啊,多蒸点饭,多炒点菜就是了。街坊邻居的,互帮互助嘛。”
“那行,等会回去我把粮票什么的都拿过来。”李武松了口气,正好可以把姚卫华的那一份一起捎过来。
东西是郭首长给的,他总得有个由头塞给人家。
晚上姚卫华还是去李武家里睡觉,第二天一早,刚醒,门口来了两个男学生。
姚卫华一看,傻眼了,怎么是他们。
两个男学生并没有认出他来,毕竟他之前邋里邋遢的,头发糊脸。
戴眼镜的那个问道:“你是常教授的亲戚?”
“是我。”姚卫华惊叹于常伯的效率,估计东西都给他办好了。
果然,这男生递了个身份文件过来:“给,以后有事可以去农学院找我们帮忙,我叫周峰,他叫许伟。农学院水稻研究所的研究生。”
“谢谢。”姚卫华接过文件,又是个假名,“常在春。”
这名儿好。
他去派出所找汤凤园,刚到那里,就看到几个妇女扯着汤凤园的膀子,拉拉扯扯,撒泼耍赖。
旁边几个男民警想去劝架,结果一碰这些女人,便被赖上了,说他们耍流氓。
真是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。
这种情况,必须得找个女同志来才合适了。
姚卫华是男的,只好赶紧回去:“妹妹,快,汤阿姨被几个老妇女缠住了,你快去邻居家找两个婶子去帮忙,筐子我来编。”
姚栀栀一听,急了,赶紧推出来她和祁长霄结婚时的自行车。
簇新的,还没骑过呢,她叮嘱了长霄一声,修长右腿从车后座划过,稳稳地骑上了车子。
她忽然有点意外,她居然会骑车?
算了,可能是原主这具身体的本能吧?
她在胡同口停下,叫上了跟婆婆关系要好的毛阿姨,让毛阿姨坐车上,跟她一去。
这毛阿姨来她家喝过喜酒,家里有一个招赘的女儿,平时不惹事,但是嗓门儿大,劲儿也大,跟婆婆以姐妹相称。
车上毛阿姨就义愤填膺:“肯定是你妈又去抓那几个赌鬼了,回回都是那几个老妇女,屡教不改。”
姚栀栀不清楚这事,问道:“以前她们也这样闹吗?”
“闹啊,回回都闹。你妈也是没办法,不管吧,万一赌大了家破人亡,闹起来也是片区民警的责任。管了吧,这群老妇女就要闹她。所里几个男同志都怕了她们了,太难缠。”毛阿姨担心得很,她的老姐妹真可怜啊,挣点工资不容易呦。
姚栀栀还是头一次来派出所,还好婆婆给她画了地图。
刚到地方,系统就聒噪起来:“瓜源警报!”
“好啦闭嘴,我知道。”姚栀栀在心里让系统安静。她把车停在派出所院子里,一眼看到几个疯婆子在拉扯她婆婆。
气得她冲上去就扯开了这几个女人:“干什么呢?我警告你们,你们这叫袭警!”
“谁袭警了?是她自己不好,非要多管闲事,我们几个女同志凑在一起织毛衣,打发打发时间,她非要说我们赌钱,没收了我们的东西,还不肯还给我们。她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!”
“就是,就她一天到晚闲得无聊!管这管那的,有这功夫不如找个男人,免得寡妇门前是非多!”
这话也忒恶毒了,姚栀栀听不下去,冲上去把那女人拽开,啪的一巴掌扇了上去。
老妇女傻眼了,瞪着姚栀栀,一脸的震惊:“你谁啊你敢打我?”
姚栀栀的谎话张嘴就来:“我?我不是你姑奶奶吗?哎呦,你这孩子,年纪大了就不懂事了,忘了我比你辈分高了?见了长辈还敢大呼小叫,一看就是你那个老子没有管教好你!我就勉为其难,帮他管管吧!”
说着姚栀栀又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。
老妇女都被她打惜了,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,她没有什么姑奶奶啊。
正干瞪眼呢,身后的老姐妹喊道:“秀儿,别怕,什么姑奶奶不姑奶奶的,一个二十岁的黄毛丫头也要好意思管我们的事?赶紧的,把东西抢走!”
姚栀栀猛地回头,瞪向了那个女人。
很好,瓜源警报就是从这个女人身上发出的。
姚栀栀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龌龊事儿,干脆诈一诈她:“我说,老太婆,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吗?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点子腌事儿?我给你一个机会,你赶紧老老实实地给我滚蛋,要不然,等会我把你家的丑事全都抖出来,我看以后还
有谁愿意跟你玩!”
大?牙傻眼了,这个女人怎么知道她家有龌龊事儿的?
难不成是…………………
她猛地回头,看向了在场唯一知情的牌友,一个眼神扫过去,直接开骂。
牌友莫名其妙,立马骂了回去。你一言我一语的,好不热闹。
很好,内讧了。
姚栀栀乐得在旁边看戏。
那牌友被大?牙冤枉,气不过,干脆全给她抖了出来:“好哇,既然你说是我说的,那我今天不说出来,还真的对不起你了!大家伙儿都听好了,这王金凤的儿子是她小叔子的种,她男人根本不能人道!”
一言既出,全场震惊。
再也没有人去闹汤凤园了,吃瓜群众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,全都围着大?牙,你一言我一语的。
最后大龅牙无地自容,跟那牌友打了起来。
其他人也加入了混战,剩下几个民警,一脸崩溃的扶着额头。
男同志不好上手,最终是汤凤园,毛阿姨以及姚栀栀三个人,把这群疯婆子劝开了。
撕破脸的牌友,那就容易攻破多了,很快,一个民警领一个去里面问话,做笔录。
赌博是真的赌了,每个参与者都得认罚。
还要贴大字报,通报批评一个礼拜。
一群人?巴巴地出去了,走在半路,燥热的夏风一吹,又开始吵架扯头花。
姚栀栀远远地站在派出所门口看了眼,笑得肚子疼。
回头去推自行车回家,看到婆婆那惊喜又赞赏的眼神,忍不住笑了:“妈,你没伤到哪里吧?”
“没有。栀栀啊,你可真行。”汤凤园擦了把汗,她真是大开眼界了,她这儿媳,了不得啊。
姚栀栀来不及查看吃瓜奖励,赶紧把车靠墙放好,跑过来抱了抱她:“妈你以后也可以让一让她们,别太实诚了,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她们有什么龌龊事儿,骗她们的。”
什么?汤凤园目瞪口呆,忍不住竖起大拇指:“你是这个!”
哈哈,姚栀栀拍拍她的肩膀:“那我回去了妈,以后有事儿摆不平可以喊我的,我尽量过来帮你。”
“行,回去吧。”汤凤园又跟小姐妹道了谢,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。
同事老胡凑过来,忍不住夸了一句:“老汤啊,你可是捡到宝了!你这儿媳,了不得啊!”
“可不是,真让人刮目相看。”汤凤园高兴得很。
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,满脸都是笑。
合不拢嘴了都。
姚栀栀往她碗里夹菜:“妈,吃啊。”
“嗯。”汤凤园吃着可口的饭菜,忽然鼻子一酸,想哭。
天知道她这么多年又当妈又当爸的有多不容易。
像今天这样的矛盾,她可见过太多了,从来没有这样轻易解决掉的。
她真的,被儿媳那四两拨千斤的本事深深地打动了。
更开心的是,儿媳的维护,儿媳的关怀,都是真真切切的。
真好。
她也往姚栀栀碗里夹菜:“吃吧,明天妈休息,家务你不用做,跟长霄出去转转透透气。”
“行,我正想扯点布做两条裙子,穿裤子太热了。”姚栀往李武的儿子小龙碗里也夹了点菜,用的是公筷,婆家的卫生习惯,讲究着呢。
小龙巴巴儿地看着好心的姨姨,说了声谢谢,低头吃得贼香。
一旁的李武见了,深受触动,孩子没有妈妈,可怜啊。
也许他也是时候重新找一个了,可是又怕后妈亏待了小龙。
算了,就这样吧,挺好的。
等以后小祁和小姚有了孩子,他可以厚着脸皮,让小龙认个干妈,现在就算了,人家新婚夫妻,自己还没有孩子呢。
吃完饭,李武主动去洗碗刷筷。
小龙很喜欢这个姨姨,跟着姚栀栀去了树荫下面:“姨姨可以教我吗?”
“你的小手这么嫩,会划伤的。等你大一点再学好不好?”姚栀栀不忍心,这小孩才七八岁,还是不要太辛苦的好。
小龙委屈了,抱着膝盖不说话。
姚卫华见了,抽出两根篾子,教他编小青蛙。
姚栀栀见了也没有阻止,她忙着呢,这个便宜哥哥喜欢哄小孩就让他哄吧。
下午汤凤园再去所里,姚卫华赶紧跟了过去,拿出了身份证明,户口挂靠在李武家里,名叫常在春。
汤凤园一头雾水:“你哪来的?”
“遇到了一个朋友。“只要姚卫华不想说,那就什么也不出来。
汤凤园叹气:“好吧,你想做什么,我来帮你申请。”“
“就做篾匠吧,我妹妹也会,我可以帮她。以后有钱了我可以开个铺子,专门买这个。”不过到时候估计要跟竹篾制品站那边合作,不能完全个人经营。
但也比每次都去制品站交货省事。
营收上交一部分,自留一部分,当做工钱,方便多了。
汤凤园没有意见:“去吧,这个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审批下来,这段时间你就跟你妹妹一起做吧。”
“谢谢阿姨!”姚卫华笑得灿烂。
搞得汤凤园压根不忍心继续盘问他。
算了,孩子看着挺老实的,又有李武看着,应该不会有什么风险的。
药王庄乱成了一锅粥。
姚家这边的宗亲,家家都在盘算,有什么亲戚可以塞到姚敬宗家里去当上门女婿。
最积极的还是姚敬业,他可是姚敬宗的亲堂哥,肥水不流外人田,这好事应该落在他身上才对。
他想把他媳妇的娘家侄儿说给姚敬宗做女婿。
正在跟他媳妇商量选哪一个合适。
没想到姚二担找了过来。
一进门就愁眉苦脸的,点了根烟,长吁短叹,也不说话。
姚敬业让他媳妇先出去,他跟姚二担单独聊聊。
“二担,怎么了这是?”姚敬业装作看不穿姚二担的打算,脸上堆着笑。
姚二担把烟屁股弹了出去,重新点了一根:“大哥,根宝那婚事黄了。要不你帮帮忙,看看能不能跟东北那边说一说,让根宝去做上门女婿?根宝现在也不姓姚了,再说了,我跟姚敬宗也没有血缘关系,就算是王芳跟谢春杏,那也早就出了五服
了,没啥影响的。”
姚敬业早就猜到姚二担没憋好屁,没想到姚二担还真敢想。
不禁冷笑:“你想什么呢?根宝什么脾气你不知道?生怕那边不知道晶晶是你们的女儿是吧?”
“大哥,你听我说,你可以让嫂子那个侄子去给老秦家闺女做上门女婿嘛,一样的。再说了,你跟姚敬宗是堂兄弟,你让他找老秦家保媒,他会说不吗?倒是我家根宝,错过了这门婚事,只能往姚敬宗那边使使劲儿了。”姚二担可太想让他儿子
做人上人了。
儿子没本事没关系,他来想办法,婚姻可以跨越出身和阶级,机会难得,不要白不要。
姚敬业沉默了。
姚二担要是真的动了这样的心思,只怕姚晶晶这个雷早晚得爆。
与其到时候被姚敬宗怨恨,不如……………
不过,他要怎么把自己摘出去呢?
他要是就这么去找姚敬宗坦白,肯定会被迁怒。
思来想去,他只能先稳住姚二担:“你先回去吧,我想想办法。”
姚二担信以为真,笑着咧开嘴角:“我就知道大哥你最好了,你放心,根宝结婚之后我会好好让他孝敬你的。”
姚敬业笑笑:“好说,好说。”
好说个鬼啊!
气死了!
这个下贱胚子,真敢想啊他!
换了人家的一个亲女儿,现在又要对另外一个女儿下手了。
太没人性了!
不行,这事不能这么下去,他早晚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,被姚敬宗怨恨一辈子。
他的晚年岌岌可危。
思来想去,他只能先想办法把姚二担坑进牢房里去了。
谁让姚二担最近总是去鱼塘偷鱼了。
这个蠢货有了城里的女婿,腰杆子粗了,鱼塘那边根本不敢声张。
每次都是睁只眼闭只眼。
姚敬业准备来个钓鱼执法。
他找到鱼塘那里的小队长,叮嘱道:“这几天晚上你找个地方远远地躲着,看到姚二担偷鱼不要声张,等他偷多了再喊。”
小队长也受不了姚二担了,当天晚上叫上几个民兵,穿好了塑胶衣,直接躲在了鱼塘旁边的小河里,只露出半截脑袋,脑袋上还带了个卢苇编织的花环。
连着两天,姚二担都没看到鱼塘有人看鱼,不觉大喜。
第三天,他直接叫上王芳,拿了一个大红盆过来。
两人商量好了,机会难得,多弄一点,可以养在家里的水缸里面。
两人蹑手蹑脚地下水,捞起一条一条又一条,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哪儿了。
等到两人吭哧吭哧把整整一红盆的大鱼往板车上抬的时候,旁边的河堤那儿传来了动静。
手电的强光照射过来,两口子成了暂时的瞎子,只能下意识捂住了眼睛。
等他们回过神来,已经被五花大绑,带到了村口开生产大会的礼堂那里。
那里围着一大群人,像是等候多时了。
甚至连民兵队长都在。
姚二担脑子嗡的一声响,完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