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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栀栀最终还是收下了礼物。
毕竟这人确实是她爸妈认下的干儿子,一切看在二老的面子上。
本以为收了礼物就行了,结果秦亦诚还想去看看姚卫华,姚栀栀只好跟他一起走回了八条胡同。
路上随口闲聊几句,话题都围着姚卫华。
姚栀栀有点好奇:“你跟我哥关系很好吗?”
秦亦诚落后两步,笑了笑:“挺好的,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。从小到大,他不管得了什么好东西,都会拿回家给姚晶晶。现在真相大白,我能理解他为什么想留在这里陪你,他想补偿你。”
“其实他不欠我什么。”姚栀栀并不希望自己耽误三哥的人生,可是三哥自己乐在其中,她也有点无奈,只好让秦亦诚帮忙劝一劝,“你说说他吧,我这边过得挺好的,他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了。该结婚结婚,该工作工作,这么耽误下去,我会
过意不去。”
“你自己的哥哥你还不知道?他决定的事,十头牛都拉不回。还是别劝了,他高兴就行。”秦亦诚笑笑,说话间已经看到了姚卫华,赶紧打了声招呼。
姚卫华正坐在树荫下编织篦子,抬头一看,哎呦,秦亦诚来了,还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礼物。
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,洗把手,擦干净了过来接应一下。
“诚哥,来就来吧,还带这么多东西。”姚卫华把东西接过来,转身送到后面屋里,赶紧出来陪他的发小说话。
秦亦诚上次过来,人太多,来去又很匆忙,不如现在有空,可以仔仔细细地打量一下这个小院子。
不得不承认,这里环境真好,所以干爹告诉他姚栀栀不肯去东北的时候,他并不意外。
12......
打量间,他看到了抱着孩子出来的男人,只得忍着酸涩,笑着打了声招呼:“妹夫也在家呢,气色比去年好多了。
“是诚哥啊,坐。”祁长霄是个体面人,虽然知道秦亦诚可能喜欢他媳妇,但是面场上还是要维持一下。
看在二老的面子上。
他回屋里找了两个小马扎出来,秦亦诚赶紧接过来,趁机掏了个红包,塞给了孩子:“干爹跟我说了,小朋友叫祁?星是吧,真是个不错的名字。”
“来,小星星,谢谢舅舅。”祁长霄把红包收下,顺便把秦亦诚的身份打死了??你只是舅舅,不要有非分之想,看看院子里的亲舅舅怎么做的,可以学习一下。
秦亦诚笑笑:“不谢不谢,你快带孩子进去吧,外面晒。”
“诚哥难得过来,我怎么好怠慢呢,坐吧。”祁长霄挑了个有阴凉的位置坐下,怀里的小家伙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一本正经地啃着他的小爪子。
秦亦诚有点尴尬,只得聊聊孩子的话题,凑过来看了眼:“会翻身了吗?”
祁长霄把小星星竖起来抱着趴在肩上:“太小了,总要四个月左右才会。”
“也对,马上一百天了吧?”秦亦诚算了算日子,小星星是五月五号生的,今天八月五号,可不是快一百天了嘛。
祁长霄笑笑:“小星星你看舅舅对你多好,帮你数着日子呢。
“啊??”小星星吃着小胖手手,发出语义不明的声音。
逗得姚卫华乐不可支:“小家伙可能听懂了,哈哈哈。”
“真可爱,可以让我抱抱吗?”秦亦诚很是羡慕,这小家伙长得好水灵好白净,虽然还没有长开,不过可以想象,未来一定是个帅小伙,他那两个舅舅都不差,何况爸妈的五官无可挑剔。
祁长霄知道这是个情敌,摇了摇头:“太小,抱来抱去不稳当,等过了半岁再说吧。”
“嗯。”秦亦诚没有勉强,转身跟姚卫华聊起了北京那边的婚事,“卫华你去一趟陶叔叔那边吧,他挺着急的。”
“我不去,你去吧。”姚卫华还不想结婚,他才二十一,急什么。
秦亦诚无语了:“我去做什么?人家是想跟干爹做亲家,我又不是亲生的。”
“那咋了,你不比我优秀?最年轻的八级工,谁见了不得竖起大拇指。”姚卫华又不是傻子,当然看得出来秦亦诚对他妹妹的态度有点不一般。
还是趁早把人打发走的好。
说来也是唏嘘,如果没有换孩子这事,栀栀跟秦亦诚......
哎,造化弄人。
姚卫华又不忍心责备秦亦诚什么,只得委婉地劝一劝。
秦亦诚笑着摆弄着一根竹篾子:“那我也不去,我来这边做建设支援的,明天就要到岗了。”
姚卫华倒是不意外,他妹妹订了报纸,他看到过相关报道,确认道:“是西郊后山那边的工程吧?”
“嗯。”秦亦诚看看时间,不早了,下午还得去设计院报道,起身告辞,“我先走了,有空再来。”
“吃了饭再走吧,难得过来。”姚卫华赶紧把人扯去了厨房,“来,正好,你给我打下手。”
秦亦诚只得留下,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看一眼门外。
姚卫华靠着窗口,等到妹妹妹夫带着孩子进了后面屋里,这才小声问了问:“你对我妹妹没有别的想法吧?”
“这你也要管?”秦亦诚有点郁闷,“你放心,我做不来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。”
“你......”姚卫华无语了,看来他的直觉是对的,他总觉得秦亦诚看妹妹的眼神不太对劲。只得劝了劝,“别想了,两口子好着呢,孩子都有了,我妹夫身体也大好了,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“我说了,我不会做什么,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?”秦亦诚点了根烟,来气了。
姚卫华捶了他一拳头,丢了两个大蒜头给他:“不会做什么就好,你以后少来吧,我怕我妹夫吃醋。这小子是个人精,什么都看得穿,一早就识破我的身份了。原以为我妹妹知道真相之后会生他的气,毕竟他帮着隐瞒了大半年呢,结果,嘿,人
家本事大,我妹妹不但不生气,还夸他呢。你就说吧,你这直来直去的,比得过他吗?”
“比不过。”秦亦诚自愧不如,换了是他,早就露馅儿了,哪里能瞒这么久。
所以他是打心眼里佩服长霄的,不过这不耽误他吃醋。
姚卫华叹气,拍拍他的肩膀:“知道你受委屈了,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,怎么办呢?看开点,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好的。”
“你先管好你自己吧。”秦亦诚推开了他,“快点做饭去,我下午要去报道。”
“嗯。”姚卫华有点同情他,但凡妹妹没有被调包,跟他也是挺登对的。
算了,往前看。
吃饭的时候,汤凤园回来说了个稀罕事儿:“怪了,最近毛纺厂的职工宿舍,总有人丢裤衩,还都是女同志的。报案吧,金额太小,犯不着兴师动众,可要是不管吧,天天丢裤衩也不算个事儿?那几个女同志实在可怜,下午我得调查调查。”
“是不是有流氓啊?”姚栀栀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了,说不定附近有什么猥琐的男人。
汤凤园也拿不准:“大概吧,栀栀啊,回头你陪长霄散步的时候也可以往那边走走,帮忙打听打听。
“知道了妈。”姚栀栀知道基层民警的辛苦,很乐意帮忙。
吃完饭秦亦诚就走了,姚卫华骑车,亲自把他送到了设计院。
秦亦诚这种实操领域的专业人士,可以给施工的设计图提供合理的修改意见,毕竟纸上谈兵是要不得的。
有些设计违反了施工的现实性,只能改。
所以别看秦亦诚拿的不是什么大学文凭,实际上,他的八级工证书可比一般的大学文凭吃多了,到哪儿都有人抢着要。
姚卫华看到分给他的宿舍,就知道这家伙这次过来待遇不错。
趁机再次劝了劝:“你这条件,找个什么样的都行,实在不行,我叫郭首长帮你介绍一个。”
“好了好了,我的事不用你操心,快回去吧,我眯会儿。”秦亦诚不想听他念经,跟个唐僧似的。
姚卫华不肯走,赖在这里帮他收拾收拾:“设计院对你不薄啊,三间屋,你还是个单身汉呢。我估计不用我操心,你的领导和同事都得帮你张罗着相亲呢。”
秦亦诚脸都黑了,沉默的坐在旁边,叼着烟,深深地垂下了眼睑。
姚卫华还是了解他的,适可而止,没有再说什么,收拾完便走了。
秦亦诚关上门,默默拿出姚栀栀的照片,枯坐到下午一点五十。
该上班了,这才收起照片,报到去了。
新单位的工作忙忙碌碌,很快就跟着合作的施工队伍去了西郊的大山深处,只怕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出来。
午睡时分,姚卫华去送秦亦诚了,不在家。
汤凤园又惦记着毛纺厂那边的案子,吃完就走了。
家里只有姚栀栀,祁长霄和孩子,孩子又睡了。
满院子静悄悄的,只有湖边树上的知了在聒噪,整天扯着嗓子埋怨夏日的闷热,也不嫌累。
姚栀栀开了电风扇,放下手里的报纸,准备眯会儿。
刚躺下,男人便凑了过来:“我酸了。”
“啊?”姚栀栀一头雾水,“酸什么?“
“八级工,了不起。”祁长霄自知比不过,只能酸溜溜的找老婆要承诺,“你会不会嫌弃我?”
“傻了吧唧的。”姚栀栀笑了,搓了搓他扎手的一头短发,“八级工怎么了?跟我有关系?”
“你不用安慰我。”祁长霄有点难受,这么一个强劲的情敌,如果留在东北,他倒是可以装作不存在,可是现在,人都调过来了,还仗着老丈人干儿子的身份过来套近乎,他的危机感瞬间就来了。
他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,可他能证明什么呢?
音乐学院停办了,不需要他这个钢琴家了,身体虽然好转了,但也比不上别人生龙活虎。
更不用说秦亦诚那一身的腱子肉,看着就很有安全感。
再看他,虽然长了一点肉,可他的身板还是单薄。
他除了高,脸蛋好看,一无是处。
只得充分发挥特长,使劲往他老婆面前凑。
握住女人葱白细长的手指,往自己脸上摸:“栀栀,亲亲我。”
姚栀栀察觉到他的不安,笑着勾住他的脖子,缠绵亲吻。
盛夏时节,薄汗微透,身上的料子有点碍事,索性摁住他的手,帮她解开:“傻瓜,孩子都跟你生了,还要我怎么证明?再生一个?”
“不,先把小星星养好。”祁长霄想要尝试一次,完完全全的由他来取悦自己的女人,而不是半路躺下,只能让老婆动。
也许是被情敌刺激到了,也许是他真的大好了,这次确实给了姚栀栀意外之喜。
尤其是被他一把抱在膝上的时候,披散的长发迷乱了她的视线,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她沉迷。
索性大方一点,多给他一点鼓励。
耳边传来呢喃情话,长霄像是一个带病出征的将军,很快便把那一点点病气全部压了下去,越战越勇。
彻底攻下城池的瞬间,两个年轻的灵魂在战栗与喜悦中紧紧地缠绕着,不分彼此。
缓了缓,他伸出那双本该弹琴的手,帮她梳理凌乱的青丝:“栀栀,不要看他,一直看着我好不好?”
“没看他。”姚栀栀笑着捧起他的脸庞,给他一个溺水一般的吻,“别人再好跟我也没有关系,我只看你,小蜗牛爸爸。”
“小蜗牛妈妈,你真好。”祁长霄那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抚,清理过后,疲惫的搂着心爱的女人,沉沉睡去。
姚栀栀困意全无,原来吃醋可以让一个男人变得这样疯狂。
她有点想笑,又有点心疼。
小蜗牛爸爸,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。
病歪歪的时候都选了你,如今好转了,怎么会看向别人呢?
真傻。
笑着抚摸着男人的脸庞,姚栀栀俯身轻吻,拿起纸笔,把这一瞬间的感动记下,化作文字,发散成故事。
很快,姚卫华回来了,姚栀栀不困,出去叮嘱了一声,独自骑车,去了毛纺厂的职工宿舍。
这年头的职工宿舍,很多都是秃宝盖形状的包围形建筑,东西北三面分别有三层小楼,围成一个院子,南边是院墙。
院子里有水井,晾衣架,还有人家找了点废弃的箱子,装点土,摆在角落里,插几个蒜瓣儿,长成绿油油的大蒜,还有小葱,辣椒……………
中国人的骨子里,真是到哪儿都不忘种菜。
姚栀栀停下车,锁好后进来转了一圈,刚到地方,瓜源警报就响了。
姚栀栀点开一看,关键词:监守自盗。
怪了,是关于裤衩的吗?这东西有什么值得监守自盗的必要呢?
姚栀栀好奇,进了院子也不说话,先看看。
院子中间正坐着两个老妇女,一个在刷孩子的尿布,一个在旁边打毛衣。
看到姚栀栀过来,好奇打量了一眼,这姑娘真俊哪。
打毛衣的热情,笑着问了一声:“姑娘,找谁啊?”
“阿姨,我有个亲戚住在这里,我来认认路,回头好过来串门儿。”姚栀栀随口撒了个谎。
打毛衣的笑了笑:“你亲戚叫什么?”
姚栀栀信口胡诌:“是我老家的一个姨,只知道姓张,叫什么不清楚。”
张是本地大姓,概率应该高一点,说错了也没关系,反正是老家的亲戚,晚辈不熟悉可太正常了。
打毛衣的阿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:“姑娘,你是张主任家的亲戚?”
姚栀栀乐了,还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,她没有承认,但也没有否认:“阿姨,你们这院子看着挺安全的吧,晚上关门吗?”
“不关,上夜班的回来了麻烦。”打毛衣的阿姨继续打毛衣。
姚栀栀恍然,到处转了转,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,只能晚点再来看看。
人刚走,那打毛衣的妇女便跟洗尿布的夸赞起来:“这女娃子长得可真俊啊,哎,要不要问问结婚没有,介绍给你家老三?”
“你瞎啊,那胸一看就不是女娃子了,身上还有奶味儿,肯定结婚了。”搓尿布的撇撇嘴,不是黄花大闺女了,再好她也看不上。
打毛衣的一直不会看黄花闺女还是已婚妇人,赶紧请教一二。
搓尿布的张口就来:“你看那些屁股大的,肯定是生养过了,胸大的肯定也是了,还有走路姿势,有没有男人一看就不一样。”
打毛衣的一头雾水,她怎么不觉得呢?
有的人天生屁股大啊,也有的就是发育得好嘛,至于走路,有人罗圈腿怎么说?
真是一嘴歪理,不过她也找不到别人聊天,只好凑合着继续闲话家常:“哎,你儿媳妇的裤衩又没了,还报了警,你今晚打算继续偷吗?”
“吓,自己家的怎么叫偷呢?谁叫她跟个狐狸精一样,故意把裤衩做成那种形状,真恶心。”搓尿布的满脸刻薄,很是看不惯儿媳妇的妖精做派。
都生了孩子了,还整天缠着她儿子呢。
差不多得了吧。
结婚之前,她儿子对她言听计从,结婚之后,她儿子简直快成儿媳妇的走狗了。
吃个鸡蛋都要帮儿媳妇剥好,眼里完全没有她这个娘了,想想就来气。
她气不过,每天洗衣服的时候都拿儿媳妇的衣服泄愤,不是用棒槌使劲,就是用手使劲搓。
好像砸的不是衣服,搓的也不是布料子,而是儿媳妇那张勾人的脸。
这变态扭曲的占有欲,让打毛衣的觉得匪夷所思。
不过也好理解,这婆娘的男人早就跟她离婚了,自己拉扯大几个孩子,对孩子抱有了极大的期待。
现如今,女儿出嫁,偶尔回来,张嘴闭嘴都是女婿和孩子,儿子也结了婚,每天把儿媳妇当成宝,她这个当妈的可不就受不了了。
哎,到底是一个院里的,也处了多少年了,还是劝劝吧。
打毛衣的停下手里的动作:“我说,差不多行了吧,这都报警了,要是真被人查出来是你干的,这个家迟早得散。”
“不可能,孩子都生了,她上哪儿再找我儿子这样的好男人去?再说了,我也不是只偷了她一个的,不好锁定我的。”搓尿布的起身,把脏水倒了,重新压了两桶干净的井水,漂一下尿布。
打毛衣的劝不通,只好算了。
晚饭时间,家家户户都在忙着,吃得快的先去公共浴室洗澡,吃得慢的稍后。
毛纺厂效益好,所以在职工院里配套了公共浴室,有专门的锅炉房,每天定点烧热水。
去晚了可能就只能洗冷水澡了。
老妇女的儿媳妇每天都想抢个先,顾不上吃饭就打算过去。
她买了个竹篾子编的小提篓,专门放换洗衣服的,衣服叠好了放进去。
出门之前,再三检查了几遍衣服,都是全的。
男人在外面喊她吃饭。
她不肯,男人进了房间,拖着她出去:“你先吃个鸡蛋,忙了一天了,还要喂奶呢,快。”
女人无奈,鸡蛋都剥好了,只得出去,低着头,就着男人的手咬了上去,香白软滑的蛋清裂开,连着里面的蛋黄一起,被女人勾在舌尖上,吃到了嘴里。
男人看得眼热,凑过去亲了亲女人的脸蛋儿。
老妇女气不过,转身进了房间,再次偷走了儿媳的裤衩,藏在了床底下。
女人吃完鸡蛋,回来提着篓子就走,老妇女还不忘装好人:“小翠,肥皂带了吗?”
“带了妈。”女人赶紧去洗澡。
洗完换衣服的时候一看,裤衩又不见了。
真是见鬼了,气得她只好穿上外面的裤子,大晚上的跑去了派出所报案。
这事男民警不太适合出面,于是老胡特地赶到了八条胡同,请汤凤园过去帮忙看看。
汤凤园吃完了,正在刷碗,听到动静,赶紧在围裙上擦擦手:“来了。”
姚栀栀也要去,叮嘱了祁长霄一声:“涉及女同志的隐私问题,你不要去,在家看好孩子。”
祁长霄怕她去了打起来会受伤,还是想去:“我就在院子外面看着,小星星刚吃了奶,没事的,让三哥照看一会儿。”
“好吧。”姚栀栀知道他最近心里不踏实,还是把他带上了。
到了地方,院子里到处都是激动的吃瓜群众。
毕竟,失主是新婚一年半的小媳妇,丢的还是贴身的裤衩,啧,都不用问,肯定是院子里出流氓了。
有人甚至提议,把院子里的单身汉全部叫出来搜家。
还有人嚷嚷着,单身汉怎么了?说不定是结婚的狗男人动了歪心思呢?
总之,说什么的都有。
姚栀栀跟在婆婆身后,打眼一瞧,立马注意到了下午那个搓尿布的阿姨。
这会儿正站在二楼,一脸得意地看着人群中被议论的儿媳妇。
对,就是这样,闹起来才好呢,让所有人都知道小翠的不检点,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。
正得意呢,老妇女注意到了汤凤园身边的年轻女人。
姚栀栀平时的活动范围不大,一般都在八条胡同和玉湖附近,顶多再去去菜场和国营商场,邮局以及派出所,不怎么往毛纺厂这边来。
所以老妇女并不知道她是汤凤园的儿媳妇。
这会儿看到两人亲昵的姿态,多少有点怀疑,忍不住跟身边的老姐妹嘀咕道:“那个女人跟汤凤园什么关系?”
“不知道啊,亲戚?”打毛衣的阿姨真是连看戏都不忘打毛衣,架着棒针,眼睛看着,手上忙着。
老妇女有点不确定,想想还是准备下去看看。
而院子里的姚栀栀一直盯着那边呢,她问了问周围的职工,得知那个老妇女就是失主的婆婆。
姚栀栀瞬间理清楚了这件事的疑点,扯了扯汤凤园的膀子:“妈,偷东西的肯定是小翠的婆婆,你不要听人胡闹搜别的职工。”
汤凤园已经见识过好几次儿媳妇力挽狂澜的样子,自然不疑有他。
赶紧叮嘱老胡:“去,让那几个职工不要闹了,我们不搜家,这样不文明,也不符合规定。”
老胡赶紧去嚷嚷得最厉害的人群中安抚情绪。
很快,那老妇女下来了,挽着小翠的胳膊,装好人:“你这孩子,多大点事,闹成这样,这下好了,所有人都来看咱家的笑话了。赶紧回去吧,明天还要上班呢。”
小翠委屈啊,她不理解,她的裤衩怎么总丢呢?别人的也丢,就丢了一次,只有她,天天丢。
她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,结婚之后本本分分过日子,两个月前刚生了个闺女,如今身上刚排完了恶露,可以不用再一身血腥了。
为这,她特地做了几条新裤衩给自己,谁想到动不动就丢,动不动就丢。
今天这是最后一条了,现在她都没得穿。
她很委屈,甩开婆婆的手,上前一步,挽着汤凤园哭:“汤阿姨,你一定要帮帮我啊,我没有招惹任何人,到底是为什么呢?”
“是啊,小翠这孩子挺好的呀,回回见了长辈都主动打招呼,也没有跟谁红过脸,怎么就爱偷她的呢?”
“肯定是哪个没结婚的臭流氓。”
议论声中,姚栀栀笑了笑:“阿姨,你看,你儿媳妇都丢人丢到大家面前了,你该满意了吧?快把她的裤衩还给她吧。”
什么?
众人齐刷刷看去,但见那老妇女忽然大惊失色,愣怔了片刻,矢口否认。
姚栀栀笃定地看着她:“那要不去你家搜搜看?”
老妇女急了,拦在楼梯口破口大骂。
什么难听骂什么,真是脏了所有人的耳朵。
姚栀栀捂着小翠的耳朵,笑着上前:“阿姨,你看,要不是你拿的,你急什么呢?既然你说你不是你偷的,那就让给小翠自己去搜搜看好了,正好还你一个清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