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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、抛弃(二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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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、抛弃(二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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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老妇女没想到自己做得这么隐蔽,居然还是被人发现了。
    她很没有面子,死活不肯承认,不过没关系,姚栀栀有的是法子让她妥协。
    因为老妇女的儿子也在旁边,正急切地想要为他的媳妇解决这个问题。
    听到自己妈妈被人怀疑,男人也有点着急,劝道:“妈,既然你没拿,那就打开柜子让大家看看,免得你白白背负了骂名。”
    “就是呢阿姨,如果我怀疑错了,我会当众跟你道歉的。”姚栀栀搂住浑身颤抖的小翠,紧了紧这个可怜女人的肩膀,别怕。
    老妇女急了,这么多人都在逼她,干脆倒在儿子肩上,装晕。
    姚栀栀不禁冷笑:“小翠,你去拿她腰上的钥匙,自己上楼打开看看。”
    小翠犹豫了片刻,这么屈辱的事情,必须查清楚不可,哪怕男人夹在中间难做,她也顾不得了。
    咬咬牙拿着钥匙去了楼上。
    汤凤园和老胡赶紧跟了上去,在两人的注视下,小翠打开了她婆婆的柜子。
    看着那些随手乱扔的十几条裤衩,小翠忍不住哭出声来:“为什么呀?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”
    谁知道呢?心理扭曲的人,不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推断的。
    现在事情真相大白,所有人都目瞪口呆。
    “怎么这样呢?自己儿媳妇的裤衩也偷,还故意宣扬出去,真恶心。”
    “就是啊,小翠多好的一个人啊,干嘛这样羞辱人家?”
    “我就说她不对劲吧,平时聊天,张口闭口就说小翠抢走了她的儿子,谁家当妈的这样说话呢。”
    “这么喜欢自己儿子,自己嫁去吧,干嘛祸害小翠啊。”
    “小翠还是去年的生产标兵呢,这么好的儿媳妇不珍惜,真是好日子活腻歪了。”
    议论声中,老妇女只能装死到底。
    她儿子受不了她,直接把她留在了楼下院子里,找了个椅子让她坐下,转身跑到了二楼,哄小翠去了。
    另外几个丢裤衩的女同志也赶了过来,她们没敢声张,就是怕被人议论,没想到这小偷居然是个老妇女。
    现在赶紧过来认领,这年头谁家的布票都很紧张,能领回去肯定不能浪费。
    等到人群散去,姚栀栀才挽着汤凤园的胳膊回去了。
    “妈,怎么会有这种人呢?”路上婆媳俩谈到这事,姚栀栀感慨万千。
    汤凤园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空虚寂寞吧,只能把寄托放在孩子身上。要我说,给她找个老伴儿也就好了。
    “能好吗?”姚栀栀好奇,总觉得小翠那个婆婆不太容易改过自新了,五六十岁的人,性格早就成型了。
    汤凤园也不确定:“试试吧,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家散了。”
    也是,基层民警真是操着当妈的心呢,谁家的破事儿都要管,真不容易。
    回到家里,祁长霄又来劲了。
    大概是看到别人家的儿子被婆媳问题搞得鸡飞狗跳,一脑门子官司。
    不免庆幸自己的幸运。
    他老婆这么好,妈妈也拎得清,儿子又天真可爱,三舅哥更是好的没话说。
    小日子简直无可挑剔,还吃什么醋啊,他直接父凭子贵不好吗?
    一门心思哄好老婆就行了。
    缠着姚栀栀,连着要了两次才肯罢休。
    姚栀栀累得口干舌燥,她发现了,这男人一旦好起来了,她就要遭罪了。
    骨头都快被颠散了,男人却还是意犹未尽,眸子朦朦胧胧的,满是浓烈的火。
    燃烧成滔天巨浪,将她吞没。
    还好吃瓜系统里解锁了男用避孕药,暂时不用担心怀孕的事。
    事后,她靠在男人怀里,规划起了未来:“等小星星大一点,我想要个闺女,你觉得呢?”
    “我都行。”祁长霄有点不忍心,问道,“你不怕疼吗?”
    “怕呀,可是我也想要个闺女,过几年要一个吧。”姚栀栀到现在都忘不掉小超美带给她的喜悦。
    软软的,糯糯的,好可爱的一个女娃娃。
    当然了,还是她家小星星最可爱,亲生的,别人家的再好也比不过小星星。
    祁长霄没意见:“那就叫小月亮?”
    “好啊,哈哈哈。”姚栀栀很开心,却也有点担心,万一还是小子呢?
    到时候也不能怎么样,走一步算一步吧,这几年先不生了,把小星星养养好。
    几天后,汤凤园真就给那老妇女介绍了一个老伴儿。
    回来跟姚栀栀汇报成果:“以后啊,小翠婆婆白天过来帮忙带孩子,晚上去老张家里过夜。两人领证了,老来夫妻,做个伴儿。”
    “小翠跟她男人没闹离婚吧?”姚栀栀吃着饭,也八卦一下。
    汤凤园摇头:“没有。这事怎么闹起来的,不就是因为男人疼她吗?她又不傻,再说了,孩子都生了,轻易没几个人会走到离婚那一步的。”
    是啊,走到那一步的,肯定是实在忍不了了。
    姚栀栀不免担心起自己的姐姐,第二天跑去供销社,给那边打了个电话。
    “姐,你有没有再找啊?”
    “没有啊。”
    “为啥呢?”
    “忙,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呢。”
    “你就骗我吧,分明是看上杨树鸣了。”
    “你就不能给你留点面子吗?”
    “留啦,我都装作不知道的。
    “不提他了,老古板,没劲。”
    “要不你主动一点?”
    “我才不呢,我又不愁嫁。”
    “好吧,那我去帮你探探口风?“
    “哎呀,不用,你别管这事了,你姐我儿女双全,就算不结婚,将来也不愁没有人养老,急什么。”
    “哦,我知道了,你想等他主动。了解。”
    “你......你......不理你了!”
    “哈哈哈!姐,那我挂了,我回去写稿子。”
    “去吧。”
    姚栀栀挂了电话,转身的时候,正好看到进城采买结婚用品的姚桃桃和姚樱樱。
    她只当没看见,扭头便走。
    姚??默默叹了口气,姚桃桃的眼眶瞬间红了,别过头去,怕被路人看见。
    姐妹俩买了东西出来,特地绕到八条胡同这边看了看,指望再来一次偶遇,可惜了,姚栀栀下午在家写稿子,没有出来。
    倒是姚卫华,骑车驮着一堆筐子篓子出来了。
    全都用塑料绳子捆在了车子后座,满满当当,勤劳得令人咋舌。
    看到姚桃桃,姚卫华停了下来,大长腿撑在地上,就这么打了声招呼:“来看栀栀?”
    “不,只是路过。”姚桃桃摇了摇头,“你忙吧,我们没什么事的。”
    “行,那走了。”姚卫华长腿一蹬,骑着车很快走远。
    姚桃桃扭头,盯着胡同口的方向,默默叹了口气。
    这样下去,像什么呢?
    她自己也觉得可笑。
    栀栀说得没错,她们的姐妹情谊,早就在敬宗伯伯回去的那一天画下句点了。
    从那之后,她们之间横着两道巨大的鸿沟。
    一条,叫做错位人生。
    一条,叫做死刑在即。
    就算她们几个想跨过去,也要看栀栀愿不愿意。
    毕竟,她们的父母,实打实的伤害了栀栀十八年。
    而所谓的死刑,不过是他们应有的代价。
    其实伤害不到她们什么。
    时候不早了,姚樱樱扯了扯她的袖子:“回吧。”
    以后别来了,多难受啊。
    回到家里,两个人看着哭哭啼啼的姚晶晶,气不打一处来。
    “又怎么了?”姚桃桃快到忍耐极限了,打量着这个娇小姐,恨不得一巴掌把她呼算了。
    姚晶晶泪眼朦胧,控诉道:“四姐骂我,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。可是我尽力了啊,我就是不会嘛。”
    姚桃桃不禁冷笑:“就为这个?得了,我看还是别费劲了,你和段成搬到知青点去住吧,我倒要看看城里来的知青受不受得了你!“
    姚晶晶慌了,这个姐姐好讨厌啊,怎么一言不合就要送她走啊。
    急得她,赶紧挽着大姐的胳膊哭:“我不要去知青点,那边还不如家里呢。”
    她去看过了,那里都是破房子,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那种。
    这边再不好,起码房子不漏,也不用她天天做饭。
    姚樱樱叹了口气,看在爸妈的面子上,劝了劝桃桃桃:“桃桃,算了,搬出去惹人笑话。”
    “不用你多事,你把她松开!”姚桃桃一把扯住姚樱樱,把她操到了房间里。
    随后拎着姚晶晶的胳膊,直接把人往知青点拽。
    姚晶晶不肯,哭得稀里哗啦,嘴上也不老实,逼急了就开始骂人。
    叫姚桃桃不客气地扇了几个大嘴巴子,老实了。
    姚桃桃左手叉腰,右手戳着姚晶晶的额头训话,姚晶晶干脆装死,缩在角落里,一言不发。
    等到段成累得七荤八素的回来,看到冷锅冷灶,隐忍多日的怒气一下爆发了。
    他把姚晶晶从角落里拎了出来,面目狰狞地看着她:“你为什么不做饭?为什么不做饭?你想饿死我吗?”
    姚晶晶脖子一缩装可怜:“姐姐打我骂我,我疼。”
    段成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了,将她操在地上,黑着脸去了厨房。
    姚桃桃走了进来,拿了一包饼干给他:“垫垫吧。”
    “不用装好人,不需要,谢谢。”段成气头上呢,已经不想再哄着这家姐妹了。
    姚桃桃乐了,挖苦道:“装好人?是我们逼你来这里的吗?是你自己要来的。在我家白吃白住还摆起款儿来了?你以为你是谁啊?”
    “我没有白吃白住,上个月我工分第一。”段成气得不轻,转身纠正姚桃桃的错误言论。
    姚桃桃冷笑道:“那我请问,你一个人的工分养得起三张嘴吗?”
    段成沉默了,他知道,白吃白喝的其实另有其人。
    姚桃桃不过是知道他在气头上,故意恶心他罢了。
    看在孩子的份上,他忍了,实话道:“养不起。”
    “知道就好。我要是你,我现在就拍拍屁股回去了,大不了孩子也带走,为了这么一个女人,你值得吗?你也不用以为我心疼你,好心眼,那就错了。我不过是念着你爸爸跟我敬宗伯伯是战友,怕他心疼你,进而怨恨我敬宗伯伯罢了。你现在回
    去,给你爸爸认个错,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,你要是继续在这里耽误下去,啧,你会大开眼界的。不信走着瞧吧。”姚桃桃看人很准的。
    她知道姚晶晶不安分,早晚还会作妖。
    但她不打算做什么控制事态的发展,只有让段成看到姚晶晶的真面目,他才会放弃。
    等段成走了,姚晶晶没了依仗,几个姐妹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她。
    到时候才解恨呢。
    段成想不到这些,他只知道,姚桃桃说得没错,他爸爸已经跟姚敬宗不说话了。
    人都是这样的,明明知道错的是姚晶晶,可是他爸爸还是迁怒了姚敬宗,毕竟姚晶晶可是他们家养大的孩子。
    多年的老战友,闹得形同陌路,真是让人唏嘘。
    段成多少是有点内疚的。
    尤其是当他发现,原本属于姚晶晶的生活,是这样的艰难和不易。
    时间越长,他越是清晰的明白姚敬宗的怒火是因为什么。
    人家亲闺女受了委屈,怎么可能认姚晶晶呢?
    他也深刻地意识到,姚晶晶为什么死活瞒着身份,不肯回乡下。
    过惯了好日子,谁愿意向下滑落呢?
    落架凤凰不如鸡,就是这个道理。
    他默默地往锅里加了水,下了把红薯粉条,随便对付了一顿。
    晚上躺在床上,倒头就睡。
    姚晶晶睡不着,趴在他怀里,怂恿他杀人:“阿成,我们弄死四姐把她供销社的工作抢过来好不好?”
    段成迷迷糊糊的,没听清,等姚晶晶说到具体的措施时,他还是被吓醒了。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黑暗中,他冷着脸,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模糊的影子。
    姚晶晶以为他答应了,惊喜道:“想办法抓条毒蛇啊,藏在她床上,等她晚上睡觉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咬死了,警察也查不到咱们身上。”
    段成愣在了那里。
    大夏天的,忽然出了一身的冷汗,吓的。
    他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玩意儿。
    姚根宝的事情他还能给她找借口,可是现在呢?
    姚檬檬没有怎么着她吧,不就是嫌弃她没有做饭说了几句吗?
    连他都受不了,何况是几个没有相处过没有什么感情的姐姐?
    人家不欠她的,怎么动不动就想弄死别人呢?
    段成不敢相信,又问了一遍。
    姚晶晶便神采飞扬的,再次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。
    段成捂着脸,悔恨的泪水安静地从指缝里溢出,打湿了身上的衬衫。
    天热,他打赤膊睡觉,只盖了件衬衫,可是现在,他好想穿上衬衫,夺门而逃。
    可惜他知道,这样他是走不掉的,只能找别的机会。
    几天后,广播上通知,给三个月的孩子接种糖丸,他特地从地里赶回来,抱着孩子,名正言顺地背上他的帆布包:“天太热了,我去吧,你在家里歇歇。”
    姚晶晶不疑有他,高高兴兴地把孩子交给了他。
    今天是姚檬檬做饭,她五点从供销社下班回来,便赶紧进了厨房。
    六点,地里干活儿的都回来了,刘宏伟也从公社会计那里回来了。
    秋季的粮食指标下来了,他得想想办法,提高大家的积极性,努力施肥除虫拔草。
    一家子坐下吃饭,却没有看到段成,刘宏伟问了一声。
    姚晶晶睡了一下午,到了饭点才起来,这会儿没看到段成,也有点意外:“不知道啊,他带孩子去吃糖丸了,可能人太多了。”
    “不等了,给他留一份吧。”刘宏伟饿了,赶紧吃饭。
    等到所有人洗了澡上床准备睡觉了,段成还是没有回来。
    这下就连刘宏伟也觉得不对劲了,他看了看时间,九点多了,出事了?
    赶紧拿着手电,叫上姚檬檬:“走,看看去。”
    姚桃桃也没睡呢,赶紧去房间里看着点小金豆。
    刘宏伟匆匆赶去卫生所,一问才知道,确实有个斯斯文文的男人带孩子过来吃了糖丸,登记表上还有呢,不过男人下午三点就走了。
    两口子面面相觑,赶紧回去,让姚晶晶看看段成的证件什么还在不在。
    姚晶晶找了一圈,在两人平时放钱的地方找到了一封信。
    拆开一看,姚晶晶尖叫一声,直接把信撕了。
    刘宏伟俯身把信捡了起来,跟其他人去外面堂屋八仙桌那里,拼凑在一起看了看。
    全文如下??
    “姚晶晶:
    当你提出抓毒蛇杀害四姐的计划时,你一定不知道我哭了。
    我怎么也没有想到,我爱上的是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。
    说你蛇蝎心肠,那都侮辱了蛇蝎,起码它们是动物,而你是个人。
    这几天我考虑了很多,我不能再跟你鬼混下去了,要不然,迟早跟你一样,变得不人不鬼。
    孩子我带走了,他有你这么一个妈妈,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。
    我不能容忍我的儿子被你养歪,你好自为之吧。
    柜子里有离婚协议,我已经签好了,你签不签也无所谓,反正我还可以起诉离婚,可以缺席宣判,无非是多耽误两年。
    没关系,遇上你,我这辈子都被毁了,耽误不耽误的,也没有什么区别了。
    ??段成
    1971年8月29日,诀别”
    这封信的内容太过耸人听闻,姚家姐妹跟刘宏伟都吓得脸色苍白。
    “赶紧的,找根绳子把她捆起来,要不然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疯杀人啊!”姚檬檬最是紧张,她还有个金豆豆呢。
    上次孩子差点被姚晶晶换了,这次姚晶晶又想杀她。
    她怎么这么倒霉啊?
    刘宏伟不敢含糊,赶紧去厨房找了捆绳过来。
    姚晶晶疯狂挣扎,又哭又喊,不光把左右邻居吵醒了,也把后面的姚敬业给惊动了。
    姚敬业赶紧带着民兵过来,连夜把姚晶晶关到了村口的小礼堂里。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便去了趟公社治保会,要求让姚晶晶去监狱里服刑。
    “同志,她丈夫已经把孩子带走了,她不需要哺乳了,不需要额外的关照,让她去牢里吧,这样大家才能睡个好觉啊。”
    公安特派员不好自作主张,赶紧向市里的公安局汇报情况。
    当天下午,女子监狱那边来了人,把姚晶晶带走了。
    姚桃桃等人不禁松了口气,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了。
    火车上,段成一脸的疲惫,怀里的孩子嚎哭不止,他怎么哄都不行。
    孩子才三个多月,也喂不了什么东西,他只能在城里买了一罐代乳粉带上,这会儿车厢里都是人,他抱着孩子,小心翼翼地穿过拥挤的过道,去热水间接水。
    冲泡的时候,火车不断晃动着,烫得他手上起了一片水泡,也顾不得了。
    一路这么折腾回了东北。
    到了大院的时候,他已经憔悴得不成人样了。
    段政委刚好在家,正唉声叹气,琢磨着请个假去乡下看看他的宝贝儿子。
    他哪里舍得真的跟儿子断绝关系,不过是想逼迫这小子屈服,好好地回来,重新开始。
    谁想到,这小子直接下乡去了。
    他悔得肠子都青了。
    做父母的,做到这个份上,已经够失败了,他没办法继续放任下去,说什么也要去乡下再劝一劝。
    没想到,正考虑请假的时间呢,门口忽然跑进来一个潦倒邋遢的庄稼汉。
    跌跌撞撞的,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,怀里还抱着一个嗷嗷啼哭的孩子。
    吓得段政委赶紧去扶了一把,一看,居然就是他的宝贝阿成,心痛得瞬间红了眼眶。
    “阿红啊,快点,儿子回来啦!”段政委赶紧喊了一声,正在里屋打毛衣的梅红赶紧丢下手里的毛线和棒针,出来一看,哎呦,这真的是她的宝贝儿子吗?
    怎么落魄成这样了?
    手背都烂了!赶紧把孩子接过来,去左右邻居家里叫人。
    段成醒来的时候,耳边已经没了恼人的啼哭声,火车的摇晃消失了,哐哐哐的铁道碾压声也没了。
    他的世界一片寂静,静得他怀疑自己可能是死了。
    挣扎着动了两下,才发现有人正握着他的手。
    低头一看,是他爸爸。
    这一瞬间,段成的眼泪汹涌而出。
    段政委被这动静惊醒,抬头一看,儿子醒了,赶紧出去叫医生。
    医生过来看了看,叮嘱道:“没什么大问题,就是劳累过度,伤心过度,加上有轻微的营养不良,回去养养就好了。烫伤的右手暂时不要碰水,按时涂抹药膏就行。”
    段政委松了口气,连声道谢。
    医生走后,他回到了床前,含泪抚摸着段成的脸颊:“儿啊,你终于想通了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段成惭愧地低下头来,爸爸瘦了,憔悴得很,胡须也没刮,哪里还像平日里那个注重仪表的段政委。
    不禁落下泪来:“爸,我要起诉离婚,孩子我养着,我再也不会跟你对着来了。”
    段政委喜极而泣:“哎,好,好啊!爸爸帮你办,你不要操心,把身体养好才有革命的本钱。”
    段成擦去泪水,虚弱地笑笑:“孩子呢?“
    “孩子你妈妈带着找人借奶去了,没事,大院那边媳妇多,都愿意帮忙的。”段政委赶紧宽慰两句。
    段成疲惫地躺下:“爸爸,回去吧,我眯会儿。”
    “回去眯吧?”段政委现在很后悔,之前对儿子的态度太强势了,今后都要温柔一点。
    段成摇摇头:“就在这里吧,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    段政委不想再刺激他,还是回去了。
    晚上七点,段成睡醒了,睁开眼,床前正坐着一个男人。
    他挣扎着坐了起来:“大哥。”
    姚卫国放下手里的书籍,看了看手表:“醒了,我来问问你,你跟姚晶晶怎么回事?终于决定离婚了吗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段成大致说了说怎么回事。
    姚卫国长叹一声:“这一跤摔得够狠吧,以后长点心吧。你也不想想,如果她真是个好的,我们一家会不认她?我爸妈是那种拜高踩低的势利眼吗?”
    “是我糊涂了。”段成懊悔不已。
    姚卫国起身,拍拍他的肩膀:“还好,及时止损了。好好休息吧,过两年重新找一个,谁都比她强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段成点点头,这一次再也不犟了。
    姚卫国回去后,给姚栀栀那边去了封信,说明了情况。
    姚栀栀收到来信,并不意外,她已经从杨树鸣那边知道姚晶晶的事情了。
    以后女子监狱就是姚晶晶的家。
    九月悄悄走来,婚期已至。
    姚桃桃和姚樱樱穿上新衣服,从药王庄走去公社嫁人。
    嫁妆是没有的,就几个水瓶和盆儿,提着意思意思。
    彩礼也是没有的,都这个情况了,就不挑了。
    两姐妹不禁想起姚栀出嫁的那天,虽说谈不上什么大操大办,但也是风头十足了。
    再看看她们自己,不禁唏嘘。
    “回去吧,别送了。”两人看着跟来的老三老四,劝她们到此止步。
    曹广元和曹广义也来了,两人接到了新娘子,就这么步行去了公社,再坐车去城里。
    婚宴也非常一般,意思意思就行了。
    姚桃桃站在巷子口,等了又等,到底是没能等到最想看到的那个人,不免有些神伤。
    曹广义还在喊,她只得打起精神:“来了。”
    圆房的时候,姚桃桃才知道了做女人的滋味,难怪檬檬嫁人之后整天跟刘宏伟??歪歪的。
    食髓知味的两对年轻夫妻,闹了一整个晚上没睡。
    回门的时候,两个姐妹看着唯一没有着落的姚柠柠,犯了愁。
    “之前舅舅不是想过继一个女儿吗?”两人想起城里的朱奔,动了心思。
    就是奇怪,怎么两人结婚的时候朱奔没去呢?
    是不想来往了吗?
    第二天回了城里,两人琢磨了一下,还是去拜访了一下朱奔。
    却见朱奔家里已经来了个女孩子,十八九的模样,正是年轻水灵的年纪。
    姚桃桃叫住那女孩问了一声。
    女孩子嫣然一笑:“我叫朱蜜蜜,朱奔是我亲大伯,我过继给他家啦,他们还给我介绍了对象,我下个月结婚。”
    哎,晚了一步。
    姚桃桃只能叹气,回去后她也申请了一个个体工商执照,准备绣点花,做点零活儿养家。
    姚樱樱也会,姐妹俩一起以合作的形式申请。
    正好是汤凤园值班,看到姐妹两个过来,客气地收下了申请材料,让她们回去等着。
    姚桃桃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了一声:“汤阿姨,我妹………………栀栀她好吗?”
    “好啊,好着呢。这不东北马上下雪了吗?下个月去东北找她爸爸妈妈学滑雪呢。”汤凤园笑呵呵的。
    姚桃桃讪讪地笑笑:“这样啊,那祝她一路顺风啊。”
    “谢谢啦。”汤凤园晚上回去,没提这姐妹俩的事情,免得儿媳妇不高兴。
    东北的雪来得很早,不过十月下旬,大地已然一片银装素裹。
    姚栀栀收到东北的电报,开始准备起厚实的冬衣,等到了那边再穿。
    十一月初,两口子带着孩子,叫上三哥,准备出发。
    刚到家门口,便看到婆婆脸色铁青地回来了。
    姚栀栀赶紧迎了上去:“妈,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姚晶晶怀孕了,段成的。”汤凤园都要气死了,这可怎么好呢?
    姚栀栀也是没想到,这个姚晶晶,还真是狗屎运足足的啊。
    只能劝道:“不急,我先问问段家那边什么态度,回来再说。”
    “去吧,我先找杨队长说说去,给他看看段成的那封信。千万不能让这种人出来。”汤凤园急得很,回家推出自行车,赶紧去张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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