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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4章 524邙山雪刃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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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4章 524邙山雪刃裁云影驿路梅痕伴侠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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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四更的梆子刚敲过最后一响,洛阳城的粮仓突然腾起冲天火光。
    那火舌裹着完颜萍和梅花帮弟子埋下的硝石,在正月十五的寒风里卷成火龙,将夜空染得通红,连洛水的冰面都映出层诡异的胭脂色。“快救火!”撒哈木的副将阿合马大吼大叫,提着弯刀冲出营房,靴底踩过冻结的血冰,发出刺耳的咯吱声。
    这位蒙古千夫长的“阴风刀”刚劈开两名奔逃的民夫,就见伙房里钻出数十条黑影——那些满脸灶灰的伙夫突然抽出藏在柴草里的兵刃,梅花帮弟子的铁尺泛着冷光,日月神教教徒的软鞭带着倒刺,为首的完颜萍柳叶刀一挑,刀光正映着她染血的俏脸。
    完颜萍的刀穗缠着块玉佩,那是当年金哀宗赐给她的“护心玉”,此刻正随着刀势晃动,她冷咧地质问:“阿合马,认得我吗?中都破城那日,你用这把刀挑死了我七岁的弟弟!”柳叶刀突然化作金蛇,刀风卷着火星,杀向阿合马。
    阿合马施展“阴风刀”刀法,身法诡异,身形一晃,完颜萍眼睛一花,握刀泼风似地护身,但是,阿合马却幽灵般地闪现,握刀劈向她肩头,眼看完颜萍就要被阿合马劈成两半,忽然间,阿合马的手腕突然被一条天蚕银丝缠住。
    石飞扬施展“天蚕功”,不知何时已绕到他身后,玄甲的冰纹在火光里流转,带着三分责备七分疼惜地对完颜萍道:“小心些,这恶贼的刀上淬了‘化骨水’。”
    他的天蚕银丝突然收紧,阿合马的弯刀竟反向劈入自己小腹,黑血喷溅的刹那,石飞扬已揽着完颜萍旋身避开,冰气将溅来的血珠冻成冰晶。
    完颜萍的柳叶刀挣脱石飞扬的护持,怒吼一声:“我偏要亲手杀他!”刀光在阿合马咽喉处转了个圈,却故意放慢了半分——她要让这刽子手看清楚,是谁取了他的性命。
    阿合马脖子一疼,血水飞溅,仰天而倒,散光的瞳孔倒映着完颜萍的美丽与狠厉。
    完颜萍报了仇,望着砰然而倒的阿合马,长长地舒了口气,余光瞥见石飞扬玄甲上沾的血渍,心里突然一紧,忙用袖角去擦,却被他握住手腕。
    石飞扬柔情地道:“脏了便脏了,你没事就好。”
    粮仓的另一侧,曲勘的黑血神针正射穿“黑风教”副教主厉无翼的眉心。
    这位日月神教教主的道袍下摆已被血浸透,却笑得癫狂。
    他冷笑着骂道:“厉老鬼,你用活人炼毒的勾当,今日该清算了!”吸星大法突然发动,将厉无翼的“化血神掌”内力尽数吸走,看着老魔干瘪成猴状的尸身,曲勘啐了口带血的唾沫,又怒骂道:“这点内力,还不够某家塞牙缝!”
    “东门失守了!”瞭望塔的蒙古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,声音里裹着恐惧。
    耶律燕的双刀挑着“契丹军”的狼头旗,旗面在夜风中猎猎作响,数百名倒戈的契丹降兵举着狼牙棒,将昔日同袍的头颅砸得粉碎。她的“垫步侧踹腿”踢翻一名蒙古百夫长,靴底沾着脑浆,却不忘回头望向粮仓方向,生怕石飞扬那边有闪失。
    “还我家园!”契丹降兵的呐喊震得城砖簌簌发抖。耶律燕的金线突然缠上石飞扬的玄甲,那是她昨夜悄悄系上的,线头藏在冰纹缝隙里,此刻顺着风势微微颤动。
    她看着石飞扬的掌刀劈开第三名蒙古兵的胸膛,突然提气喊道:“石大哥,西北有吐蕃喇嘛!”
    石飞扬的“黄金瞳”顺势扫向西北角,冰寒目光穿透火光,正撞见“灭佛”法王的“大手印”拍碎宋兵的头骨。老喇嘛的猩红袈裟在夜风中展开,像只吸血的蝙蝠,掌风里的“密宗大手印”真气将城砖都拍得粉碎。
    “孽障!”法王怒骂一句,他的骷髅念珠突然飞出,直取石飞扬后心。那念珠上的九颗骷髅头都睁着空洞的眼,显然是用活人颅骨炼制的邪物。
    “小心!”完颜萍惊叫道,她的柳叶刀突然脱手,刀鞘直撞骷髅念珠,自己却被余劲震得后退三步,肩头撞上冻硬的粮囤,疼得蹙起眉头。
    石飞扬施展“移花接玉”神功,冰气顺着掌风蔓延,将九颗骷髅头冻成琉璃,紧接着,左臂揽住完颜萍的腰,右手掌刀劈开袭来的念珠。
    石飞扬的冰气顺着完颜萍的经脉游走,将她撞疼的肩头护得严严实实。玄甲的冰纹突然泛起柔光,映着她泛红的眼眶,动情地道:“说了要护着你。这些杂碎,不配脏了你的手。”
    完颜萍的指尖在他玄甲上轻轻划过,那里的冰纹竟比洛阳城里最巧的银匠打的花纹还要精致。
    她想起昨夜为他缝补战袍时,冰纹沾着的丝线都凝结成了冰晶,却偏生在她指尖化作了水珠,像极了此刻心头的暖意。
    耶律燕飞身而来,娇嗔道:“石大哥看这边!”双刀突然舞成银圈,将“地狱门”副门主崔嵛的“化血神掌”挡在三尺外。这位契丹郡主的裙角已被血浸透,却笑得比洛水的桃花还要明媚。
    她又娇笑道:“这老鬼的掌风里有尸毒,你可别用手接!”崔嵛的青灰色手掌刚要印上耶律燕心口,手腕突然被“天蚕功”银丝缠住。
    石飞扬施展“深藏身与名”玄妙轻功,瞬间即到,他一个腾空飞踢,靴底正中老魔面门,鼻梁骨碎裂的脆响里,他的手掌已按上对方的“气海穴”上,又施展“邪血劫!”
    崔嵛的惨叫戛然而止,鲜血从七窍喷涌而出,尸体蜷缩成干瘪猴状。石飞扬转身时,正看见耶律燕的金线缠上他的发辫,将枚暖玉簪系在辫尾——玉质温润,还带着她的体温。耶律燕含情脉脉地道“这样你就不会忘了我。”脸颊比火光还要红,又踢翻崔嵛的尸身,正好挡住射来的冷箭。
    石飞扬的玄甲突然泛起暖意,冰纹里渗出的真气竟带着桃花的香气——那是郭芙绣的锦囊里的干花,被他贴身藏着,此刻竟与耶律燕的暖玉簪气息相融。他含情一笑,转身挥掌拍出“百胜刀法”之“劈山岳”顺势劈出,刀风卷着冰浪,将扑来的十余名蒙古兵冻成冰雕。
    城砖在掌风下迸裂如碎玉,却没半块溅到耶律燕和完颜萍身上。
    曲勘杀近过来,赞叹道:“石兄弟这‘釜底抽薪’之计,当真妙绝!”
    他的黑血神针射穿最后一名黑风教长老的咽喉,这位日月神教教主的道袍已被血浸透,却不忘竖起大拇指,又禀报道:“某家的教徒在北门用了‘连环计’,蒙古人的援军进不来了!”
    梅惊鸿的铁剑此刻正挑着“天缘门”副门主的首级,这位梅花帮男帮主的胡须上沾着血,却温和地笑道:“辽东弟子在洛水布了‘混水摸鱼’的阵势,蒙古人的战马过不来了。”他的目光掠过石飞扬与两位姑娘的互动,突然对曲勘挤了挤眼,调侃地道:“年轻人的事,咱们少看。”
    东方泛起鱼肚白,洛阳城的十三处城门已尽数竖起“唐”字大旗。
    石飞扬的玄甲上溅满了血,却被耶律燕用金线绣的桃花巧妙遮住,完颜萍则细心地用柳叶刀刮去他靴底的血冰,动作轻柔得像在打理稀世珍宝。
    完颜萍突然举起块冻着血的冰晶,朝阳透过它折射出七彩的光,激动地道:“你看这冰。像不像中都雪后的琉璃塔?”她的指尖在冰晶上划出石飞扬的名字,幽幽地道:“那时我总想着,谁能收复失地,我就……”话未说完,已被石飞扬用掌心的冰气封住了唇。
    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将她揣进怀里,柔情地道:“等收复了江南,我陪你去中都看看。”
    耶律燕的金线突然缠上两人的手腕,将他们的手紧紧系在一起,羞羞答答地道:“还有我!”脚步踉跄,顺势倒入石飞扬的怀中。
    石飞扬搂着两个大美人,看着朝阳里飘扬的“唐”字大旗,看着两位姑娘眼中映出的火光,突然觉得玄甲上的冰纹都变得滚烫。那些杀声震天的厮杀,那些惊心动魄的计谋,在此刻的温情里都化作了绕指柔。
    洛水的冰面在晨光里渐渐融化,映出三个依偎的身影。
    远处传来耶律齐队伍的马蹄声,近处是百姓们欢呼的浪潮,而石飞扬的玄甲上,金线与冰纹正缠成个同心结,在正月十五的朝阳里,闪着比任何珠宝都耀眼的光。
    此时,梅惊鸿、曲勘走过来,石飞扬松开耶律燕和完颜萍,低声道:“洛阳一战,咱们已经成功地调走了包围襄阳的蒙古重兵,接下来,蒙古军队肯定会集结,包围洛阳,所以,咱们弃城,去夺取扬州。夺取扬州之战,咱们用‘釜底抽薪’之计。”
    群雄点头,都很钦佩石飞扬的智勇,都对他言听计从。
    石飞扬的目光望向江南方向,玄甲的冰纹映着洛水的波光,他又分析道:“蒙古的水师在长江北岸,但他们不擅长水战,他们灭金国,打宋国,靠的是骑兵。所以,咱们从水路奇袭,定能一举成功。”
    完颜萍激动地喊道:“黄沙百战穿金甲,石郎妙计安天下!”群雄激动地跟着振臂高呼。
    继而,梅花帮弟子和日月神教教徒也跟着振臂高呼:“黄沙百战穿金甲,石郎妙计安天下!”
    石飞扬微微一笑,率部启程。
    三月的江南已是烟雨濛濛,石飞扬的船队在瘦西湖的迷雾里穿行。石飞扬的夫人、梅花帮的少帮主梅栖乐率领梅花帮总舵、辽东分舵的三万弟子从辽东湾乘船而来,率先投入与蒙古水师的厮杀中。
    蒙古军队虽然有水师,却不擅长水战,哪是长期在辽东湾训练的梅花帮弟子的对手,被梅花帮杀得一塌糊涂。完颜萍的柳叶刀在船头划出导航的记号,那些标记都是金国水师的秘语,能避开水下的暗礁;耶律燕则站在桅杆上,用契丹语指挥船队变换阵型,她的裙角在风中飞扬,像极了草原上的雄鹰。
    石飞扬的冰纹在舆图上标出“声东击西”的路线,沉声道:“蒙古人的水师在瓜洲渡。完颜姑娘带水师佯攻镇江,引脱脱的主力去救;耶律姑娘率精锐乘夜潜入扬州城,用‘契丹军令牌’打开城门。”
    他的指尖点向扬州知府衙门,“那里的粮仓是蒙古兵的命脉,烧了它,就是‘釜底抽薪’。另外,我再告诉大家一好消息,我的夫人、梅花帮的少帮主梅栖乐已经率领三万水军从辽东湾下水,渡海进入长江,正在与蒙古水师厮杀。此仗,咱们必赢,我们必定重建大唐帝国。扬州曾经是杨广的陪都,咱们不必重建宫殿,将那些旧宫殿粉刷一遍就可以了。咱们进占扬州之后,要施仁政,善民生,惠百姓,把扬州打造成桃花岛。”群雄当即振臂高呼:“黄沙百战穿金甲,石郎妙计安天下!”
    完颜萍和耶律燕心里都明白了:原来夺回扬州,石飞扬早在多年前就开始布局了!嘿嘿,不得了,他竟然在辽东藏有数万水师!
    夜袭扬州的那夜,正逢江南的黄梅雨。
    石飞扬施展“千里不留行”绝世轻功穿过雨幕,玄甲的冰纹将雨水凝成冰珠,落在地上竟不发出半点声响。他看着耶律燕的双刀劈开知府衙门的锁,看着完颜萍的柳叶刀点燃粮仓的引线,突然觉得这雨幕里的刀光剑影,竟比襄阳城的烟花还要动人。
    脱脱的援军赶到镇江时,才发现中了“调虎离山”之计。扬州城的火光已映红了半边天,蒙古兵的粮仓在烈焰中崩塌,那些囤积的粮草化作焦炭,飘散在江南的雨雾里。
    石飞扬施展“帝天狂雷”神功,化冰为雷,攻至瓜洲渡炸开,冰雷将脱脱的战船冻在江心,玄甲的冰纹映着朝阳,宛如一尊战神。
    石飞扬的掌刀劈向脱脱的狼牙棒,冰气顺着棒身蔓延,将这位蒙古名将的手腕冻成冰雕,又教训道:“这叫‘金蝉脱壳’。”他看着耶律燕在扬州城头升起“唐”字大旗,看着完颜萍的柳叶刀在雨幕里划出金弧,突然明白孙子兵法的最高境界,不是杀戮,而是守护。
    当扬州的百姓在城门口搭起“唐”字粮仓时,石飞扬的玄甲上已添了新的战痕。耶律燕为他包扎伤口时,金线在冰纹上绣满了“胜”字;完颜萍则用柳叶刀挑来新酿的米酒,酒液里映着三人的影子,在江南的雨雾里,织成道永不褪色的风景。
    长江北岸,脱脱的残兵在雨中呜咽。他们望着扬州城头飘扬的“唐”字大旗,望着石飞扬玄甲上流转的冰纹,终于明白这天地间,有些英雄是无法战胜的——他们不仅有“百胜刀法”的凌厉,有“孙子兵法”的智慧,更有民心所向的温度,与红颜相伴的柔情。
    石飞扬站在扬州城头,望着江南的烟雨,玄甲的冰纹里映着耶律燕的笑靥,完颜萍的刀光,还有远方襄阳城郭芙的牵挂。他知道,收复河山的路还很长,但只要身边有这些并肩作战的身影,有这天地间的公道与民心,就没有攻不破的城池,没有打不赢的战争。
    他和梅栖乐之子石念唐毫无悬念地当上了皇帝,梅栖乐也苦尽甜来,成为重建的大唐帝国的皇太后。梅栖乐高兴了,自然也同意石飞扬娶耶律燕和完颜萍为太上皇皇妃。曲勘任朝廷锦衣卫指挥使,为防止外戚干政,石飞扬让梅惊鸿率部去攻打金陵,并诏命梅惊鸿为江湖锦衣卫指挥使。
    扬州的三月,烟雨如丝,瘦西湖的画舫在碧波上轻摇,橹声咿呀,搅碎了满湖的春色。
    石飞扬站在钓鱼台的飞檐下,玄甲早已换作月白锦袍,冰纹化作暗绣的龙纹,在细雨中若隐若现。他手中握着支玉箫,是郭芙从襄阳托人送来的,箫身上刻着“相思”二字,此刻正被他无意识地摩挲着。
    “飞扬,你看这五亭桥的倒影!”完颜萍的声音带着笑,如银铃般穿过雨幕。她今日穿了件水红绣裙,裙摆绣着金线梅,那是石飞扬亲手为她描的花样。手中提着的食盒里,装着刚从富春茶社买来的蟹黄汤包,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,美得让烟雨都失了颜色。
    石飞扬转身时,正撞见耶律燕从二十四桥的石阶上跑来。她的湖蓝裙角沾着泥点,手里却捧着束刚摘的琼花,花瓣上还挂着雨珠。这位契丹郡主的发间别着石飞扬送的玉簪,簪头的冰纹在雨中泛着柔光,跑起来时,金步摇叮咚作响。
    “慢点!”石飞扬关切地道,施展“千里不留行”踏过青石板,在耶律燕摔倒前将她揽入怀中。
    雨丝打在他的锦袍上,晕开点点水痕,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,鼻尖蹭过她的发顶,那里还带着琼花的清香,又责怪道:“说了多少遍,扬州的石阶滑,偏生像只小野猫似的跑。”
    耶律燕的脸颊埋在他胸口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声音闷闷的:“我怕琼花被雨打落了嘛。”
    她举起花枝,琼花的白与她的俏脸相映,甜蜜地道:“你说过最喜欢这花,说它像雪,像冰,像……像你玄甲上的纹。”
    完颜萍提着食盒走上前,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,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。
    她打开食盒,用银签挑起个汤包,递到石飞扬唇边,撒娇地道:“先尝尝,我特意让师傅多加了蟹黄。”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唇,像被烫到般缩回,脸颊却比汤包的热气还要红。
    石飞扬张口咬住汤包时,故意含住了她的指尖。完颜萍的身子一颤,食盒险些脱手,嗔道:“不正经!”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,伸手替他擦去唇角的汤汁,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。
    雨突然大了些,石飞扬展开随身的油布伞,将两人都护在伞下。完颜萍靠在他左肩,耶律燕挽着他右肘,三人沿着湖边的柳堤缓缓而行,脚步声被雨声吞没,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。
    耶律燕突然抬头,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,像沾了碎钻,含情脉脉地道:“还记得收复洛阳那日吗?你用‘天蚕功’为我挡箭,银丝缠在我手腕上,我就想,这辈子跟定你了。”她的指尖划过石飞扬的掌心,那里有块浅疤,是那日为她挡箭时留下的,又深情地道:“这疤,我要记一辈子。”
    石飞扬握紧她的手,将掌心贴在自己心口,温柔地道:“这里也有个疤,是你替我挡‘灭佛’法王的‘大手印’时留下的。”他望着烟雨朦胧的湖面,温情地道:“那日我就想,若能活着走出洛阳,定要让你们一世安稳,再不受刀光剑影之苦。”
    完颜萍的头靠得更紧了些,发丝与他的锦袍纠缠在一起,轻声道:“中都的宫殿早就荒了,但我总梦到小时候在御花园里放风筝。”她的指尖在石飞扬的手背划着圈,含痴含嗔地道:“如今有你在,哪里都是家,有没有宫殿,又有什么要紧?”走到平山堂时,雨渐渐停了。
    堂前的古柏下,曲勘正带着锦衣卫的人巡查,见了石飞扬忙拱手行礼,目光却在三位身影上转了转,对身后的属下挤了挤眼,沉声道:“都退远些,别扰了太上皇和两位娘娘赏景。”
    梅惊鸿从堂内走出,手里捧着幅刚画好的《扬州春意图》。这位梅花帮主的胡须上还沾着墨,笑道:“陛下,这是刚画好的,您瞧瞧这五亭桥的飞檐,像不像您锦袍上的龙纹?”他将画卷展开,画中钓鱼台旁立着三人,正是石飞扬与两位姑娘,笔触间满是温情。
    石飞扬接过画卷,看着画中的自己正为完颜萍、耶律燕撑伞,不由笑道:“把曲教主也画进去才好,他那日在洛阳城楼上,看得比谁都起劲。”
    曲勘哈哈大笑,露出两排白牙:“微臣可不敢当!”他凑近低声道:“梅帮主奉命准备好战船,不日将率军攻打金陵,不出三月定能收复。只是那金陵的秦淮河,怕是要被两位娘娘的风采比下去了。”
    完颜萍与耶律燕同时红了脸,嗔着要打曲勘,却被石飞扬拦住。他将画卷递给梅惊鸿,低声道:“裱好了挂在皇宫的暖阁里。”又对曲勘道,“锦衣卫的事,辛苦你了,回头让御膳房做你爱吃的烤全羊。”
    待两人离去,耶律燕突然踮脚在石飞扬唇上啄了一下,转身就跑,裙角飞扬,像只受惊的小鹿。完颜萍则走上前,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,轻声道:“我比她矜持些,却……却不比她少爱一分。”
    石飞扬抓住她的手腕,将她拉入怀中,与追回来的耶律燕三人相拥在平山堂前。远处的五亭桥在暮色中亮起灯火,如串明珠;近处的琼花在晚风中摇曳,暗香浮动。他低头看着怀中两张娇羞的脸,突然觉得,这收复河山的大业,纵然再辉煌,也不及此刻的温情万分之一。
    “明日去个园看竹子吧?”石飞扬的唇贴着完颜萍的额道:“你说过喜欢潇湘竹的泪痕斑。”又转向耶律燕,深情地道:“后日去何园,那里的月洞门好看,适合给你是画张像。”
    耶律燕的手指点着他的鼻尖,调侃地道:“就知道哄我们!”却反手握住他的手,生怕他跑了似的,又撒娇道:“不过我喜欢听。”
    完颜萍从袖中摸出个香囊,里面装着扬州的泥土,还有两根头发,一根是她的,一根是耶律燕的,深情款款地道:“把这个戴在身上,走到哪儿都带着我们。”
    石飞扬将香囊系在腰间,贴着心口的位置。暮色渐浓,他拥着两位姑娘往回走,身后的平山堂在灯火中渐渐模糊,身前的路却被月色照亮。
    雨又开始下了,细如牛毛,温柔得像情侣的吻。
    “你看这雨。”石飞扬停下脚步,抬手接住一片雨丝,感慨地道:“像不像我们初见时,洛阳城的雪?”
    完颜萍与耶律燕对视一眼,同时笑道:“不像。”
    石飞扬含笑地反问:“那像什么?”
    “像我们的心。”两人异口同声,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爱意,“软的,暖的,全是你。”
    石飞扬仰头大笑,笑声惊起了满湖的水鸟,在暮色中盘旋成圈。他知道,这江南的烟雨,这身边的人儿,才是他此生最珍贵的宝藏。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,那些运筹帷幄的计谋,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柔,在扬州的春色里,酿成了一坛名为“幸福”的酒,甜得醉人,浓得化不开。
    夜色渐深,五亭桥的灯火倒映在湖中,与天上的繁星连成一片。石飞扬的寝殿里,完颜萍正为他研墨,耶律燕则在铺展宣纸,他要为她们写首诗,写尽这扬州的春色,写尽这满溢的爱意。
    窗外的雨还在下,屋内的烛火摇曳,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紧紧依偎,再也分不开。
    这天地间的厮杀或许还未止息,但只要身边有这两份深情,石飞扬便觉得,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,他都能踏平坎坷,护得这一方安宁,守得这一世温情。因为他知道,爱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兵器,也是最坚固的铠甲,足以抵挡一切风霜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暮春的江南,烟雨如愁。石飞扬立于扬州城楼,望着秦淮河畔迷蒙的水雾,玄色锦袍上暗绣的龙纹在暮色里若隐若现。锦衣卫在他身前的案桌上摊着的江南舆图,已被他用朱笔圈出两处——金陵城的聚宝门与苏州府的阊门,朱砂在纸上晕开,宛如将溅出的鲜血。
    曲勘近前禀报:“梅帮主的先锋营已过镇江。”
    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道袍沾着晨露,显然刚从斥候营回来,又分说道:“蒙古驻金陵的万户脱欢已调遣三千骑兵驰援苏州,城中只剩五千守军,多是些老弱残兵。”
    石飞扬的指尖点在舆图上的秦淮河,冰气顺着指尖凝结,在纸上刻出条蜿蜒的水道,沉稳地道:“孙子曰‘兵者,诡道也’。脱欢以为我们要取苏州,却不知这只是‘声东击西’。”他抬眼望向身旁的完颜萍,她正用金线为他修补袖角的磨损,那金线在烛光下泛着柔光。
    于是,他便问完颜萍:“金国秘道图里,金陵城的内秦淮河与外秦淮河之间,有处水闸机关?”
    完颜萍过来,伸手在舆图上划出个圆圈,点头道:“正是!那是金章宗年间修的‘藏兵洞’,直通聚宝门的瓮城。”她的指尖拂过刀鞘上的“金兀术枪”标记,又解释道:“当年蒙古破中都时,我祖父就靠这机关逃出生天,如今……”
    石飞扬握住她的手腕,冰气顺着经脉游走,将她因激动而加速的心跳平复下来,又含笑道:“如今正好用来取金陵。”他转向耶律燕时,这位契丹郡主正用银剪裁剪着幅苏绣,绣的是苏州的拙政园,针脚却故意绣错了几处——那是给蒙古细作看的幌子。
    曲勘见状,不由大笑道:“耶律姑娘的‘苦肉计’演得极好。脱欢的细作传回消息,说您正为陛下要弃苏州攻金陵而哭闹,连郡主冠都摔碎了,真是……”
    耶律燕的脸颊飞红,将苏绣往石飞扬怀里一塞,娇嗔地道:“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!”指尖却悄悄勾住他的衣袖,那里有块她亲手绣的平安符,绣着“燕随飞扬”四个字,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空隙。
    她又娇笑道:“不过那冠确实是假的,真的我还留着,等破了金陵,要你亲手为我戴上。”
    石飞扬在耶律燕额间印下一吻,轻声道:“等收复了江南,我为你建座比契丹皇宫更美的宫殿。”
    他转向曲勘,冰气在掌心凝成枚令牌,沉声道:“传令下去,让扮成难民的五千唐军今夜子时从秦淮河入洞,听我信号行事。”
    三更的梆子刚响,苏州府的阊门突然响起震天喊杀。梅惊鸿的梅花帮弟子举着“唐”字大旗,铁剑劈向城门的铁锁,日月神教教徒的软鞭缠着蒙古兵的脚踝,将他们拽下城楼。
    这位男帮主的胡须上沾着血,却故意让手下放慢攻势,连“回回炮”都只朝空处轰击,烟尘腾起的架势比实际杀伤力大了十倍。
    “报——苏州告急!”脱欢的亲卫连滚带爬冲进聚宝门的帅府,盔甲上还沾着泥水,战战兢兢地道:“唐军主力已到城下,梅惊鸿的‘落英缤纷掌’杀得我军……”
    脱欢抓过狼牙棒砸在案上,将江南舆图劈成两半,怒骂道:“废物!”这位蒙古万户的“阴风刀”功夫在十三翼中排得上前三,此刻却被气得浑身发抖。
    他咆哮道:“石飞扬这是要‘围点打援’!传我命令,全军驰援苏州,留一千人守瓮城!”
    他哪里知道,此刻的石飞扬正与完颜萍、耶律燕坐在艘乌篷船里,顺秦淮河而下。
    完颜萍的柳叶刀挑着盏油灯,灯光映着她男装的打扮,却掩不住眉梢的风情;耶律燕的双刀藏在包裹里,里面却塞满了给守城蒙古兵的“劝降书”,字迹是石飞扬亲手写的,笔锋间带着冰气的凌厉。
    完颜萍的刀穗缠着块玉佩,那是金哀宗赐给她的“护心玉”,此刻正贴着石飞扬的掌心,低声道:“前面就是水闸了。机关在闸口的第三块砖下,要用契丹的‘狼头令’才能打开。”石飞扬运起“天蚕功”,掌心流窜晶光一片,强悍真气形成的天蚕银丝突然飞出,晶光闪烁间缠住闸口的铁链。
    他脚尖在船板上轻轻一点,凌空施展“360度回旋踢”,带起的冰浪将巡逻的蒙古兵冻成冰雕,又一个“变线踢”,则精准踹在第三块砖上——那砖突然向内凹陷,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,里面传来潮湿的霉味,正是金国秘道的入口。紧接着,石飞扬暴喝道:“跟紧我。”双掌挥出百胜刀法之“观沧海”,劈出惊天动地的气浪,以凶猛的掌力在前方开路,冰气将蛛网般的绊马索冻成冰晶。
    完颜萍紧随其后,柳叶刀劈开迎面扑来的蝙蝠,耶律燕则用金线将两人的手腕系在一起,那金线在黑暗中泛着微光,像条解不开的情丝。
    秘道尽头的石阶通向座破败的城隍庙,正是聚宝门瓮城的内侧。石飞扬的“黄金瞳”扫过神像后的阴影,冰寒目光穿透黑暗,正撞见三名蒙古兵在瓜分抢来的财物。
    为首的百夫长刚要呼救,就被石飞扬的前鞭腿踢中咽喉,喉骨碎裂的脆响在空荡的庙宇里格外刺耳。
    石飞扬望着庙外的更夫敲过梆子,便沉声道:“子时已到。”明玉功的冰气在掌心凝成三枚冰符,又调侃地道:“梅帮主的‘败兵’该到了。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聚宝门外突然传来震天喊杀。梅惊鸿的铁尺挑着面“唐”字残旗,带着数百名“残兵”往城门冲来,身上的盔甲沾满血污,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    脱欢留下的守将刚要放箭,就见那些“残兵”突然抽出藏在怀里的兵刃,梅花帮弟子的铁尺泛着冷光,日月神教教徒的软鞭卷着火箭,直扑城楼的火药桶。
    “是诈败!”守将的呐喊刚出口,就被完颜萍的柳叶刀刺穿咽喉。
    这位亡国公主的“斩龙诀”,威力大增。
    自从嫁给石飞扬之后,她从石飞扬身上吸取了葵花圣女的极品血脉,内功暴增数十倍,此时,她的刀光劈开蒙古兵的重甲,血珠溅在她的男装衣襟上,像开了朵凄厉的花。
    耶律燕的双刀则舞成银圈,“鸳鸯刀法”的“分鸾”式将扑来的蒙古兵逼退。
    她一个“垫步侧踹腿”踢中城楼的鼓架,战鼓发出的巨响在金陵城回荡,那是给石飞扬的信号——内城的契丹降兵已收到“劝降书”,正准备倒戈。
    石飞扬随即挥掌劈出“百胜刀法”之“破乾坤”,掌风带起的冰浪将瓮城的千斤闸冻成冰晶。
    他看着梅惊鸿的铁尺挑落蒙古兵的帅旗,看着完颜萍的柳叶刀在火把上划出金弧,突然长啸一声,双掌拍出“降龙十八掌”之“飞龙在天”,凶猛的掌风将聚宝门的匾额震成碎片。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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