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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零八章 得百官行述者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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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零八章 得百官行述者得天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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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国子监的学生基本上都不差钱!
    虽然国子监的学生不如进士,但是,只要监生们申请入仕,混个八九品的职位还是没问题的。
    所以监生们的小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。
    这也带动了国子监周边的茶馆酒楼...
    风卷残云,天光破晓。城楼上晨雾未散,沈昭立于青石栏前,衣袂翻飞如旗。三日诏书已颁,天下震动,百官惊愕。晋封太子之命如惊雷劈开沉寂多年的朝局,而他却依旧穿着那袭素色亲王常服,未曾披上东宫冠冕。
    赵恒立于其侧,手中捧着鎏金册宝??那是内廷昨夜送来的太子印绶与玉圭,象征着储君之位的正式交接。可沈昭一眼未看。
    “殿下,”赵恒低声开口,“礼部已在筹备册立大典,钦天监择定三日后辰时行礼。宗人府、太常寺皆已备齐仪仗,只等您一声令下。”
    沈昭望着远处宫墙外蜿蜒而过的护城河,水波微动,倒映着初升朝阳。“他们以为我在争。”他忽然道,“其实我只是不愿再躲。”
    赵恒默然。他知道这句话背后的重量。十年隐忍,母妃冤死冷宫,太子兄长含恨而终,朝堂之上豺狼当道,兄弟相残几成定局。沈昭本可远走江南,做个逍遥藩王,却偏偏逆流而上,亲手掀开这血雨腥风的帷幕。
    “韩烈刚传来消息,”赵恒顿了顿,“九皇子府上下三百七十二口,已于昨夜尽数收押。刑部连夜提审,已有十余人招供,证实沈渊确曾密令亲信伪造兵符、调拨边军粮草,并在永昌七年冬策划刺杀户部尚书李维清未遂。此外,裴文远之女、沈渊正妻裴氏,在狱中写下血书,承认其父曾助沈渊私藏甲胄三千副于京郊别院。”
    沈昭闭目片刻,再睁眼时眸光清冷:“裴家经营盐铁二十年,根系遍布南北。这一案若不彻查到底,即便我入主东宫,也难安一日。”
    “可若深挖下去……”赵恒迟疑,“牵连必广。三公之中,至少两位曾收受裴家贿赂;六部堂官,半数与其有往来。一旦清算,朝堂或将空虚。”
    “那就重建。”沈昭转身,目光如刃,“宁要干净的残局,不要腐朽的繁华。父皇中毒十年,心脉受损,恐寿不过五载。若我不趁此时肃清朝纲,待他驾崩之日,便是天下大乱之时。”
    话音方落,一阵急促脚步声自楼梯传来。韩烈大步登楼,铠甲未卸,脸上犹带血痕。
    “殿下!”他单膝跪地,声音低沉却有力,“东宫方向出事了。”
    沈昭眉头一皱:“说。”
    “今晨卯时,原属九皇子一系的羽林右尉陈通突然率五百亲兵接管东宫守卫,宣称奉‘先帝遗命’镇守储宫,禁止任何人出入。目前东宫内外已被封锁,您的侍读、内侍皆被拘禁。更糟的是……”他咬牙,“陈通打出旗号??拥立十一皇子沈昱为新君!”
    “沈昱?”赵恒失声,“他才十岁!且一向体弱多病,常年居于偏殿养病,从未参与政事!”
    “正因为年幼。”沈昭冷笑,“所以才好操控。沈渊虽败,但他布下的棋子并未清除干净。有人想借孩童之名,再造一场政变。”
    韩烈沉声道:“据细作回报,陈通昨夜曾秘密会见国子监祭酒柳元度。此人乃前太子太傅,素以忠直著称,但其子早年死于军中,传言是因裴文远克扣军饷所致。他一直对朝廷心怀怨怼,极可能已被策反。”
    沈昭眼神骤寒:“柳元度?那个教我《春秋》的老夫子?他竟敢……”
    “人心易变。”赵恒叹息,“尤其当仇恨压过忠诚时。”
    沈昭沉默良久,忽而问道:“父皇可知此事?”
    “尚不知情。”韩烈答,“陛下服下解牵散后精神好转,昨夜已能独自用膳,今晨正在乾清宫召见几位老臣议事。我们刻意封锁消息,以免刺激龙体。”
    “很好。”沈昭缓缓踱步至栏边,俯瞰皇城全貌。此刻朝阳洒落琉璃瓦顶,金光万道,宛如神临。可在这辉煌之下,暗流仍在涌动。
    “传我命令:第一,立即调动靖安军两营精锐,伪装成巡城司兵马,悄悄包围东宫西、北两门;第二,联络羽林左尉秦越??他是当年母妃娘家旧部,忠心可靠,命他即刻控制南、东二门,切断宫内与外界联系;第三,派人潜入东宫,务必找到沈昱,确保其人身安全。”
    韩烈领命欲走,又被叫住。
    “还有一件事。”沈昭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小印,“这是我从周廷章书房搜出的密令印章,样式仿造乾元殿直印,唯有细微差别。你让工匠速刻一副假印,再拟一道‘圣旨’,内容为‘着十一皇子沈昱即日起迁居慈宁宫,由太后亲管教养’。我要让陈通相信,这是陛下的旨意。”
    赵恒骇然:“您这是欺君之罪!万一事发……”
    “只要结果是对的,过程谁会追究?”沈昭淡淡道,“况且,父皇若知此举可保幼弟性命、稳住大局,定不会怪罪。”
    韩烈接过铜印,重重点头,随即疾步离去。
    赵恒望着他的背影,轻叹:“殿下,您变了。”
    “我没有变。”沈昭望向东方,“我只是终于明白,在这座皇宫里,善良若无锋芒,便是软弱;正义若无权柄,终成空谈。我不想当太子,但我必须成为太子??否则,谁来斩断这盘根错节的毒藤?”
    ***
    申时三刻,一道黄绸圣旨由小黄门捧着穿过宫道,直奔东宫。
    陈通接旨时满脸狐疑,反复查验印信与笔迹,又询问传旨太监细节,确认无误后方才跪拜接旨。当他看到“迁居慈宁宫”一句时,眼中闪过一丝得意??这正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:将沈昱置于太后掌控之下,再以“太后懿旨”废黜新太子,另立新君。
    “快!准备鸾驾!”他高声下令,“护送十一皇子前往慈宁宫!”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一辆朱轮华盖马车自东宫偏门驶出,四周禁军环伺,戒备森严。车内坐着一名身穿明黄童装的少年,头戴紫金冠,面容苍白,正是十一皇子沈昱。
    然而无人察觉,那双怯懦的眼底,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冷静。
    马车行至御花园北角,忽听一声哨响,两侧林中跃出数十黑衣武士,刀光一闪,随行禁军尚未反应便已被制伏。车帘掀开,韩烈亲自上前,将沈昱扶下。
    “殿下放心,一切已在掌控之中。”他低声道。
    沈昱点点头,任由侍从为其换上普通宦官服饰,随即登上另一辆不起眼的青篷小车,悄然驶向西苑秘所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东宫之内,陈通正召集心腹商议下一步行动。他刚刚收到消息称“圣旨属实”,心中大定,正欲派人联络柳元度共谋大事,忽听门外喧哗大作。
    “报??!”一名亲兵跌撞闯入,“羽林左尉秦越率两千将士将东宫团团围住!声称奉旨清剿叛逆!”
    陈通猛地站起:“放屁!我是奉旨守宫,何来叛逆?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殿外脚步轰鸣,甲叶铿锵。下一瞬,大门被巨力撞开,秦越披甲持剑而入,身后跟着整整一队羽林精锐。
    “陈通!”秦越大喝,“你擅自夺宫、挟持皇子,形同谋逆!还不束手就擒!”
    “你胡说什么!”陈通怒吼,“我有圣旨在手,守护东宫乃职责所在!倒是你,未经宣召擅闯宫禁,该当何罪!”
    秦越冷笑,挥手示意。两名士兵抬上一个木匣,打开后赫然是那枚伪造的铜印。
    “这是你在周廷章密室中私藏的伪印,上面还留有墨迹残痕。而真正的圣旨印泥为朱砂调金粉,色泽迥异。你拿得出原件吗?”
    陈通脸色煞白,踉跄后退。
    “至于十一皇子……”秦越冷冷道,“他现在正安然坐在乾清宫,陪着陛下喝茶。”
    殿内众人哗然。
    原来,早在沈昱登车之初,便有暗桩发现异常,立即上报。沈昭果断下令调包,另遣一名身形相似的小宦官假扮沈昱前往慈宁宫,引蛇出洞。而真正的沈昱,则被秘密送往皇帝身边。
    “你……你们设局坑我!”陈通嘶吼。
    “不是我们设局。”一道清冷声音自殿外传来。
    众人回首,只见沈昭缓步走入,身着玄纹锦袍,腰佩太子玉带,眉宇间威仪初显。
    “是你自己跳进了深渊。”他淡淡道,“沈渊死了,但他的野心还在蔓延。你以为拥立幼主便可号令天下?可你忘了,真正的权力,从来不属于执剑之人,而属于执棋之人。”
    陈通瘫坐于地,面如死灰。
    当夜,东宫清洗完毕。参与叛乱的三百余名官兵尽数下狱,柳元度在家中被捕,拒不认罪,当场咬舌自尽。其书房暗格中搜出大量与裴家往来的密信,证实其早已投靠沈渊余党。
    乾清宫内,皇帝听完奏报,久久不语。
    良久,他抬头看向沈昭:“你处置陈通等人,可有留情?”
    “依律论处。”沈昭躬身,“谋逆者斩,从犯流放岭南。唯沈昱年幼无知,儿臣已奏请父皇赦免其所有侍读、内侍,仅令其闭门读书,不得干预朝政。”
    皇帝点头:“你做得对。孩子是无辜的。这场夺嫡之争,已经够多人牺牲了。”
    他又凝视沈昭片刻,忽然问:“你真的准备承担这一切?东宫不再是避风港,而是风暴中心。你每走一步,都会有人想把你拉下来。”
    “儿臣明白。”沈昭跪下,“但正因为明白,我才不能退。母妃日记最后一页写着一句话:‘愿吾儿生于清明之世,不必再以血洗冤’。如今我未能生于清明之世,却愿竭尽全力,让后来者得以生于其中。”
    皇帝眼眶微红,伸手抚其头顶:“去吧。从今日起,你是太子了。”
    ***
    七日后,春祭大典如期举行。
    沈昭身穿十二章纹衮服,立于太庙阶前,主持祭天仪式。香烟缭绕,钟鼓齐鸣,百官俯首,万民观瞻。当他高举玉璧,向天祷告:“愿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,奸佞伏诛,忠魂得慰”时,天空忽然裂开一线阳光,穿透厚重云层,直照其身。
    百姓纷纷叩首,传言四起:“太子乃真命天子,得天庇佑!”
    唯有沈昭知道,那束光并非来自苍穹,而是源于无数人在黑暗中点燃的火把??母妃临终前攥紧的笔,太子藏于砖缝中的信,冷宫老宦颤抖的手,江南义士赴死前的呐喊……
    他们的光,照亮了他的路。
    典礼结束后,他独自回到东宫。昔日阴霾之地,如今窗明几净,庭院中新栽了一株梅树??那是母妃生前最爱的品种。
    他在案前坐下,翻开一本崭新的册子,提笔写下第一行字:
    “永昌十三年三月十七,太子沈昭始理政务。今日裁决首案:重审无锡降将家属灭门案,追查幕后真凶,不论官爵高低,凡涉者一律下狱待勘。”
    笔锋停顿片刻,他又添一句:
    “另,设立‘昭狱’,专查皇亲国戚、勋贵大臣贪腐枉法之事。此狱直属太子,不受三司节制,凡举报属实者,无论出身,皆予重赏。”
    合上册子,他望向窗外。
    夜色深沉,星辰如钉,牢牢嵌在天幕之上。
    他知道,明天会有更多人试图推翻他,会有更多阴谋在暗处滋生,会有更多兄弟因嫉妒或恐惧而举起刀刃。
    但他不再惧怕。
    因为这一次,执剑的人,是他。
    风起于青萍之末,浪成于微澜之间。
    九龙夺嫡,终归一人。
    而真正的天下之争,此刻才真正拉开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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