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
第1131章 藩王偷偷离京
返回
关灯 护眼:关 字号:小

第1131章 藩王偷偷离京

章节报错(免登陆)
下载APP,无广告、完整阅读

一秒记住【笔趣阁】
biquge543.com,更新快,无弹窗!

    随着御书房内,
    众多官员一一看了桌子上的奏疏贺表,许多官员瞧得聚精会神,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,死死盯着奏疏,唉声叹气,好像是遇到了极为难得物品,视若珍宝一般。
    这些情况,全部映在张瑾瑜眼里,倒也不觉得奇怪,虽然徐长文胆大妄为,可总归是说了这些人想说,而不敢说的话,毕竟太上皇可不是真的明君。
    “大家抓紧看吧,看完后,就让这几人,去刑部受审议罪,尔等也都做个见证。”
    也不知是谁,在下面说了一句,众人的目光,就落了下去,竟然会是通政司的周显之,显得极不可耐,
    眼见着众人目光瞧了过来,周显之顿感头皮发麻,紧接着又是一声;
    “下官是说,陈公公,已经在刑部那边,备好了部堂庭审。”
    虽然是解释,但换来的不过是不屑的冷哼声。
    就在此时,
    李首辅又是咳嗽了几声,说道;
    “看都看了,你们以为呢?”
    “额,嗯,首辅大人,看的人这么多,还是等众人看完吧,”
    吏部卢阁老,不动声色,竟然先开了口,刑部尚书宋振,低头不语,大公子李潮生,更是不敢多言,所以到最后,顾一臣则是站在桌子旁,细细品味,屋里说不出的诡异。
    心中突然闪过“国之利器”四个大字。
    既然几位阁老出言,剩下的人,定然不会反驳,无非是周显之在那独自焦躁不安。
    好在,
    桌上的东西,字数再多,终归是能看的完的,朝臣虽然不说话,但人人面色带着惊讶,显然不同寻常,临到最后,武皇敲了敲桌子,目光落在洛云侯身上,眼中的莫名之色,越来越浓重,
    “洛云侯,奏疏你不过去看看吗?”
    忽然听到武皇问话,张瑾瑜动了下身子,没说什么,站的久了,身子僵硬了许多,
    “回陛下,臣就不过去看了,无非是写的一些狂妄之言,臣之前一直在关外,也听过太上皇英明神武,奏疏上的事,想来是无稽之谈,就算天下人再富硕,也比不过太上皇的五湖四海,至于修道之类的,臣没接触过,不敢妄言,倒是江南赋税,应该是下面官员贪腐,坏了太上皇的名声,应该好好查查,至于徐长文,一会说漕运,一会说军饷,专挑刺,想来以大武朝廷官员,人人清廉,怎有那贪污小人为官,实在不行,抄家,抄族产,以示清白。”
    洋洋洒洒一通说辞,前面说的还中规中矩,到最后面,什么抄家一词说出,整个大殿百官浑身打了哆嗦,不少人顿时起了骚动,站在前面不少六部官员,纷纷蠢蠢欲动,通政司周显之,见此灵机一动,
    “侯爷,此言差矣,徐长文犯得是大不敬之罪,奏疏中所言,简直是胡搅蛮缠,下官以为,应该快速审问,定下罪责。”
    虽然满头是汗,可不见周大人有丝毫退缩,越是这样,越是感觉此人乃是陈辉留下的人,张瑾瑜把锐利眼神看了过去,冷声问道;
    “哦,原来太上皇的事,周大人都知道,那周大人的意思,有些事,周大人可以作保了,”
    奏疏中的事,太上皇哪样没干过,百官心中净明,现在有人站出来表忠心,张瑾瑜就给他这个机会,毕竟江南一案,京城谁人不知,若是有人真的敢在朝堂上,信口开河,不管是这些文官,还是皇上,怎会容下他。
    果然,周显之面色一僵硬,哪里敢答应,就算是想表露忠心,也不能自绝文官一脉,心中多少有些后悔,怎会轻易答应陈公公呢,可是陈公公答应允诺的好处,可是他梦寐以求的,京城宅院一座,想了想,咬了咬牙,
    “侯爷,下官来京不久,徐长文所写的折子,不管对与错,都是大逆之言,我等臣子为臣,怎可一意孤行,一错再错。”
    眼神坚定,倒是让张瑾瑜多看了一眼,笑了笑,
    “还是周大人忠心,满朝文武,本侯觉得,只有周大人忠心太上皇了,哎。”
    不知是不是真的可惜一番,此话说出,殿内百官的脸色,全都微微一变,就连周显之,也吓的不知所措,无法言喻。
    武皇面色古怪,心中一笑,什么抄家以示清白,整个殿内,就没有一个身家清白的,倒是通政司的这位,看来后面也有人做了推手。
    “一直说你油腔滑调,也没有冤枉你,今日内阁官员在此,你又是徐长文的座师,牵扯到你,你来说说,什么时候审案子。”
    “这。”
    张瑾瑜也有些傻眼,虽然他也是主审之一,但内阁几位阁老,加上司礼监那位陈公公,明显作为推手,文官几位阁老应该是明白过来,司礼监想夺权,这案子,就不会轻易审问出一二,就算审问出来,陛下和太上皇,还需要斟酌再议,所以,何必那么着急呢,
    “回陛下,臣以为,今日多做准备,明日再审,毕竟案子重大,江南案子也未审完,如今又出了一案,所以,如何审问,臣也没想好,但终归是,慢工出细活。”
    也不知怎么,张瑾瑜心中反倒是不怕了,皇上态度已经转变,就算太上皇死咬着不放,人首先就死不了,既然死不了,后面的事,就好商议了,或许这些阁老,早就想好了对策,尤其是李首辅,这个老狐狸始终一言不发,
    “慢工出细活,话说的也对,既如此,就把奏疏看完,尔等回去准备,明日正式审问,”
    “是,陛下。”
    众多朝臣,全都跪拜在地,许多人看向洛云侯的身影,面色凝重,看来,陛下对洛云侯的恩宠,依然那么重,这案子,就不好审问了,
    几位阁老微微对视一眼,好似心中有数。
    就在宫里热闹的时候。
    鸿胪寺那边,早已经是恢复往日热闹,不少番邦使臣,回了鸿胪寺之后,全都躲在院中不肯轻易外出,只有几位王爷,也不去山顶休息,反而是在山下的院中,足不出户。
    随着晌午过后,
    天色变得阴沉沉的,沉沉压在鸿胪寺的飞檐上,东苑正厅里,烛火随着穿堂风,卷的忽明忽暗,映着几位王爷的绷紧的脸面,郑王周昌德,刚把联系宫里密信收起来,东边传呼,忽然“咚咚咚”响了几下,三长两短,是王府侍卫的暗号。
    “进来。”
    郑王指尖在案几上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,宋王正捻着胡须,陈王手里按着佩剑,汉王则是和吴王一起品茶,手还悬停在半空中。
    等了片刻,门缝隙被打开,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小厮,猫着腰进来,袖口露出半截银质虎符纹章,是郑王府的人。
    “主子,范先生有密信。”
    小厮单膝跪地,双手递上卷成细条的桑皮纸,郑王赶紧伸手,接过时,指尖触到纸卷冰凉,展开一看,墨迹力透纸背,正是范文海的笔迹:
    “寿宴后,京畿卫增兵三成,各城门盘查骤严,吏部昨天下发的‘藩王述职延期令’,盖的是加急玺印,范某夜观星象,紫微垣旁有客星犯主,速离,迟则生变。”
    想到昨日宴席时候上的变故,以及司礼监的变卦,郑王岂能不知,先前做的一切,不过是水中捞月,一场空了,心中巨大的落差,尤为难受。
    “述职延期?”
    宋王凑过来看完,心中一个激灵,猛地一拍案几,
    “我就说今日大门禁军看我的眼神不对!这哪是延期,是软禁的由头!”
    吴王霍然起身,佩剑“噌”地出鞘半寸:
    “他敢!当年太上皇分封我们镇守南方腹地,如今太上皇春秋鼎盛,他倒想把我们圈在京城了?”
    或许是没有想到这些,面上有些惊恐,再者,驿站尚有他们王府精锐士卒在,皇上怎会真的敢下手。
    “坐下。”
    郑王低喝一声,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点燃,灰烬飘落在青瓷笔洗里,
    “现在动怒有什么用?范文海从不弄玄虚,他说‘迟则生变’,必是查到了实据,或者说,我等来京城就犯一个错误,京城也不再是十年前的京城了。”
    他看向那小厮,
    “范先生可有说怎么出城?”
    既然想到这些,必有法子。
    “回主子,范先生已让人在西直门内备了三辆运煤车,车板下藏着替身的衣物。还说……”
    小厮顿了顿,压低声音,
    “汉王府的徐先生也让人捎话,让诸位王爷务必今日走,他在永定门南街口另有安排,两条路选一条,天黑前必须出京。”
    “徐良才也动了?”
    汉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苦笑,
    “看来不止二哥的人察觉到了风声,我这军师,向来比狐狸还精。”
    突然看向其余几位世子,府上的先生也在,怎会没有提醒,再看那小厮,小厮早已经跪拜在地,
    “其余几位先生,已经故布疑阵,就算有人注意,也都是假的。”
    几位王爷听完,心中陡然松了口气,既然有法子走,那就是万全之策,可若是走了,如何向朝廷交代?
    “那朝廷这边,如何交代,”
    郑王紧皱着眉头,不辞而别,就怕引起猜忌,小厮赶紧抬头回道;
    “王爷,范先生早已经写好折子,南边各郡已经收到风声,白莲教和太平教,以及山岳族密谋在一起,准备西出了,七日后,必有加紧文书传到京城。”
    “什么。”
    郑王心中会意,看来范文海,已经联系那几位了,其余人心中一动,
    陈王忽然开口:
    “走可以,可我们走了,世子们怎么办?”
    他看向身边嫡子等人,几个年轻人虽面带紧张,却无半分惧色——郑王世子周正白攥着拳头,尚有周业文等人,也是一脸的坚定神色,话说在京城,也不是很危险,
    “留下。”
    郑王的声音冷得像冰,
    “你们是世子,是藩王嫡子,留在鸿胪寺,明面上是替我们处理后续事宜,暗地里……”
    他话锋一转,目光锐利如刀,
    “是给陛下看的‘定心丸’,只要你们在,朝廷就不会立刻撕破脸,我们才有时间回封地调兵。”
    “父王!”
    周正白急道,
    “父王放心,我等知道怎么办,只是父王回去的路危险,”
    “就是因为危险,才要快走。”
    宋王周建生打断他,语气虽重,眼底却藏着不忍,若是他们几人留下,何时才能回去,
    “你们年轻,行事没那么多顾忌,真有人敢动你们,天下人都会说陛下容不下藩王世子,朝廷就会投鼠忌器,反倒会护着你们几分。”
    吴王哪里肯把独子留下,声音发紧:
    “二哥,我就这么一个独苗,怎可留下。”
    “妇人之见,等我们在封地站稳脚跟,自有办法接他们回去。”
    汉王瞪着眼,没好气训斥,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,难得放缓了语气,
    “记住,在京城里,少说话,多观察,谁给你们递消息都要三思,尤其是宫里来的人。”
    汉王从怀里摸出块玉佩,上面刻着“汉”字,塞给身旁的汉王世子:
    “这是我王府的调兵信物,你收着,若真到了万不得已,让先生带你去投奔彰德府的守将,他是你母亲的表兄。”
    烛火“噼啪”爆了个灯花,郑王看了窗外,也各自把调兵信物留下,催促道;
    “别磨蹭了。”
    他解开腰间玉带,随手递给周正白,起身朝着外面走去;
    “你们换上小厮的衣服,跟我来。”
    后院柴房里,三个黑布蒙着的大木箱早已备好,打开一看,里面是沾满煤灰的粗布袄、破毡帽,还有几副粘着络腮胡的假面具,见几位王爷走进来,单膝跪地,禀告道;
    “王爷,范先生说,运煤车丑时会从西直门过,守城的百户是他旧部,看到车辕上绑着的红绸子就会放行,到了城外三十里的落马坡,会有王府的人接应。。”
    郑王边换衣服边嘱咐,
    “知道了,你们几个,快点。”
    “是,二哥。”
    宋王套上破棉袄,嫌恶地扯了扯领口:
    “这煤灰味,怕是洗半个月都去不掉。”
    嘴上抱怨着,手却没停,飞快地将头发弄成乱糟糟的样子,往脸上抹了把锅底灰。
    汉王本就生得高大,穿上粗布衣裳倒像个壮实的脚夫,只是那双眼睛太亮,他索性用布带蒙了半边脸:
    “这样总没人认得出了。”
    陈王换上衣服后,又从木箱底层翻出个小布包,里面是几枚铜钱和半块干饼:
    “装得像点,别让人看出破绽。”
    只有吴王身子弱,穿厚重的长衫有些吃力,郑王伸手扶了他一把:
    “徐良才的人在永定门?要不你走那边,路近些。”
    “不了。”
    吴王摇摇头,往脸上抹了灰,
    “一起走,互相有个照应,我这病秧子,单独走反倒惹眼。”
    正收拾着,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,郑王世子周正白跑进来低声道:
    “父王,鸿胪寺的巡视禁军过来了,说是例行查点。”
    “知道了,你去安排。”
    郑王面色不改,对儿子使了个眼色,
    “你去应付,就说我们在商量明日给洛云侯赔罪的事。”
    等儿子出去,他压低声音,
    “动作快点,咱们从侧门走。”
    “是,二哥。”
    众人加快速度,片刻后,柴房里只剩五个穿着粗布衣裳的“脚夫”,刚才的王爷们仿佛凭空消失了,郑王最后检查了一遍,确认没留下任何痕迹,才对那小厮道:
    “告诉外面的人,按原计划走。”
    “是,王爷。”
    在黑衣人护送下,西直门内的煤场传来“嘎吱嘎吱”的车轮声,三辆盖着油布的运煤车缓缓驶出来,车辕上果然绑着红绸子,郑王和吴王在头一辆车,宋王、陈王和汉王在后两辆,都缩在车板下的暗格里,只留两个王府暗卫扮成车夫赶车。
    “站住!”
    到了城门口,守城的士兵懒散走了过来,问道,
    “干什么的?”
    车夫是范先生安排的老油条,嬉皮笑脸地递上几两银子,陪笑道:
    “官爷,这是给城里酒楼送的煤,掌柜的催得紧,要去外面再买几车,您通融通融。”
    士兵掂了掂手里的银子,又看了眼车辕上的红绸子,正想挥手放行,旁边忽然走出个皇城司的百户,沉声问:
    “车上拉的都是煤?”
    车夫心里一紧,脸上却更堆笑:
    “可不是嘛,您瞧这黑黢黢的,除了煤还能有啥?”
    百户没说话,径直走到头辆车旁,伸手掀了掀油布,露出底下乌黑的煤渣,又敲了敲车板,“咚咚”两声,是实心的声响——暗格铺了层厚木板,上面堆着半尺厚的煤,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    “走吧。”
    皇城司的百户挥了挥手,眼底闪过一丝深意,车夫松了口气,甩了甩鞭子,马车“吱呀”着驶出城门,直到走了约莫两里地,郑王在暗格里低声问:
    “刚才那百户,是范先生的人?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车夫隔着木板回话,
    “范先生说,这位皇城司的百户当年犯了事,是王爷您暗中保了他一命。”
    车外传来犬吠声,吴王在暗格里攥紧了拳头:
    “没想到范文海连这层关系都用上了。”
    “不是他用上,是我们欠的人情,此刻正好还了。”
    郑王的声音很平静,
    “记住,在京城这地方,多一个朋友,就多一条活路。”
    马车在官道上颠簸前行,暗格里闷热,煤灰的味道呛得人难受。汉王忍不住咳嗽起来,陈王连忙递过块手帕,低声道:
    “三哥忍忍,过了落马坡就好了。”
    不知走了多久,车变得越来越颠簸,显然离开了官道。
    天色昏暗的时候,马车终于到了落马坡,坡上有棵老槐树,树下拴着五匹快马,两个黑衣人手按刀柄守着,见马车到了,其中一人上前道:
    “王爷,范先生吩咐,马已备好,干粮和水在鞍袋里,出了这片林子,往东南走是郑国地界,西南是宋国,诸位王爷自行分路,兵马就在山下。”
    郑王从暗格里爬出来,火光透过林隙照在他沾满煤灰的脸上,竟有种奇异的清亮,他拍了拍宋王的肩:
    “到了封地,立刻调兵严守边界,记住,没我的消息,谁的圣旨都别信。”
    “二哥放心。”
    宋王翻身上马,缰绳一勒,
    “倒是你,路上当心。”
    陈王对众人抱了抱拳:
    “我走西边,若京中有异动,我派人从汉水绕路给你们送信。”
    吴王牵着马,忽然回头看了眼京城的方向:
    “真不知道,我们走后,那鸿胪寺里,又要上演多少好戏。”
    汉王咳嗽着笑道:
    “好戏不怕多,就怕没人看,让世子们盯着,我们在封地等着,总有把账算清楚的一天。”
    五匹马踏着火光,分别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,落马坡上的老槐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,像在为他们送行。
    而此刻的鸿胪寺东院,郑王世子周正白,正拿着郑王留下的玉带,站在窗前望着天边落日的余晖,其余几位世子,慢悠悠的走进来,手里拿着刚收到的纸条:
    “世兄,万般境遇,竟然回到了从前,我等应该相互扶持,坐等消息,你王府的徐先生派人来说,王爷们已经出京了。”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    周正白将玉带系在腰间,忽然转身,眼底没了往日的稚气,
    “诸位,既然王爷们都走了,那就告诉底下人,从今日起,东院的事,我等说了算,驿站的兵马,想来也留不住,但鸿胪寺的侍卫,可走不了啊。”
    “哈哈,听世兄的。”
    (本章完)
章节报错(免登陆)
下载APP,无广告、完整阅读
验证码: 提交关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