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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郭爷全名郭阳,武宁侯嫡出的小儿子。
武宁侯夫人生下长子后,又接连怀了三胎,不曾想这三胎都没活下来,不是胎死腹中,就是早早夭折。
后来好不容易,才有了郭阳。
百日那天,宾客中有个道士,道士掐指一算,说这个孩子命硬,是把前头三个克死了,他才来的。
武宁侯夫人一听,魂都吓没了,赶紧问道士该怎么办?
道士笑着说,不怎么办,他就是要投胎到你们家来的,好好养着吧。
这一养,就把郭阳养成了个混世魔王。
郭阳找许尽欢作画的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为了结交。
那么,郭阳为什么要结交许尽欢呢?
一是许尽欢放浪形骸的名声在外。
二是许尽欢花银子痛快。
郭阳就认为这个许尽欢,和自己应该是一路货色。
除此之外,一个更重要的原因——许尽欢背后的贵人是徐行。
而徐行最近向皇上递了个弹劾奏章,弹劾武宁侯教子无方,闹出人命。
原来,这郭阳最近相中了个戏子,千方百计哄骗了人家姑娘身子,玩腻了,又把人一脚踹开。
戏子找到侯府,说自己怀了郭阳的孩子。
郭阳不认,还说那孩子是戏子和别的野男人的种。
那戏子也是个烈性的,一怒之下,半夜里,把自己吊死在了武宁侯府门前的大树上,一尸两命。
这事一传十,十传百,也不知怎么的,就传到了徐行的耳中。
也是无巧不成书。
春风楼里,郭阳逼陈漠北让出包房的那回,徐行就端坐在叁古的包房里面,把郭阳的嚣张跋扈,听了个一清二楚。
徐行这人,本来眼里就容不下沙子。
他又与陈漠北的爹有那么一两分的交情。
戏子的事,就等于瞌睡遇上了枕头,于是就有了那份弹劾奏章。
皇帝看了奏章,把武宁侯叫到跟前训斥了几句,想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偏偏徐行不答应,说:皇上,四九城的百姓都瞧着呢。
皇帝被逼得没法子,就把奏章按下了,意思是让武宁侯自个想办法,搞定徐行。
武宁侯为了儿子,只能带着贺礼上门。
哪曾想,徐行连门都不让进,气得武宁侯回去就把小儿子狠狠打了一顿。
郭阳挨了老子的打,这才把主意动到了许尽欢的身上。
郭阳的想法很简单。
我结交你许尽欢,你在徐行面前帮我说好话,让他撤了那份奏章,咱们这就算哥俩好了。
以后有酒一起喝,有女人一道玩,有福一起享,有难也一道当。
但许尽欢怎么可能应下。
他太清楚徐行的为人了,只要他敢帮郭阳说上半句话,徐行直接一脚踹死他。
许尽欢虽然桀骜,却也知道深浅。
自己刚做上皇家画师,脚跟还没有站稳,只能四面交友,不可四面树敌。
于是,许尽欢就寻了个借口,称自己手上正作着一幅画,那画需作上一年半载的时间,婉言谢绝了。
哪曾想,郭阳并没有死心。
两天后,他打听到许尽欢在百花楼里寻欢时,直接找了过去。
推开门,郭阳傻眼了。
房里女子一个没有,倒是坐了个男人。
正是陈漠北。
说来也是巧,吴酸去西边出公差,已经去了十来天。
喝酒的据点没了,许尽欢和陈漠北一商量,这才来的百花楼,两人关起门,正说起徐行弹劾,郭阳上门求画的事呢。
郭阳一看到陈漠北,脑瓜子嗡的一声,“许尽欢,你为什么和他混在一起?”
许尽欢最恨别人死缠烂打,正想说一句“你管得着吗”,陈漠北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。
“我和许画师在商量作画。”
郭阳目光一沉:“作什么画?”
陈漠北目光也一沉:“我父亲的画。”
郭阳看看陈漠北,再看看许尽欢,冷笑一声后,摔门而去。
这一下,轮到许尽欢疑惑了。
“陈漠北,你这个借口……
“我要不这么说,郭阳会记恨你的。”
“为什么记恨?”
“上回我让出包房,这会儿我又和你在一起,好端端的徐行又弹劾郭阳……”
陈漠北声音淡淡:“站在郭阳的角度看,会想到什么?”
会想到是陈漠北记恨在心,通过许尽欢在中间牵线搭桥,达到让郭阳倒霉的目的。
许尽欢看着手里的酒盅,有些迷茫。
“他既然看到我和你在一起,就会朝着这个方向去想,你又何必再说出商量作画这一借口?”
“但这样一来,你就能摘出来。”
陈漠北的眉眼很浓,沉下脸的时候,眼中自然而然地带出些凌厉来。
“我,他动不了;徐行,他也没那个本事;但你不一样,许尽欢。”
是的。
许尽欢不一样。
许尽欢是个外乡人,没根没基,能做宫廷画师,也是借了徐行一把力。
郭阳想动许尽欢,有的是办法,也有理由。
最简单的一个理由:许尽欢婉拒作画,让他没了面子。
而现在,陈漠北把一切事情的源头,都引到自己头上,在郭阳那里,许尽欢充其量就是个中间人。
拒绝作画,真的就是分身乏术。
许尽欢被这人突如其来的一点呵护,给弄懵了,手心冒出些热汗,黏黏的,有些难受。
他掏出帕子,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,然后笑道:“做戏做全套,不如,我真给老侯爷作幅画吧。”
陈漠北觉得他有些异想天开,眼皮都没掀:“他人都不在了,这画怎么做?”
“你来一点一点描述,我一点一点画,不难,就是费些时间,要不断地调整。”
许尽欢还是放了些私心进去。
“当然了,你最好还要把老侯爷真实的过往,还有你们父子相处的点点滴滴,都和我说一说。”
“为什么要说?”
“人有千面,脸有千变,哪一面,哪一变才是真正的老侯爷?”
许尽欢低头笑了笑,“陈漠北,我许尽欢画人,画的并非是人,而是人皮下面的那个魂。”
魂?
一个字,把陈漠北微凉的血给点热了。
他漆黑的瞳仁里,透出些光:“许尽欢,你替人作一幅画,要收多少钱?”
“别人很贵,但你嘛……分文不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