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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妥？”龙元妖君抬头看向他。
“莫非武叔是觉得我实力不够？”敖泷也是心中疑惑，眼神微冷。
“少主天资卓越，所突破合体也绝非一般人能比，只是……”武涵道人先解释一番，随后担忧道：“这万叶古国虽然机缘逆天，可其中也是危机四伏，凶险万分！”
他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。
“危险才好，若是我辈弟子都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当中，那怎么才能成才？”敖泷仿佛心中有一股尚未散发出去的豪情一般，说道：“就如同父亲一般，也......
夜色如墨，牢狱深处却亮起一抹微光。那不是火烛，也不是灵灯，而是自禹振鸿掌心缓缓升起的一缕银辉。五华仙玉的碎片在他指尖旋转，如同一颗微型星辰，映照出他眼中深不见底的执念。
忽然，铁门轻响。
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牢门外，身披灰袍，面容隐在兜帽之下，唯有手中提着的一盏青铜灯笼散发着幽幽青焰。灯笼上刻着九只形态各异的狐狸，每一只都似在低语，又似在哭泣。
“你来了。”禹振鸿没有抬头，声音平静得仿佛早已等候多时。
“你知道我会来？”灰袍人开口，嗓音沙哑，带着几分苍老与疲惫。
“季无咎失手，白昭败退，玄霄阁不会就此罢休。”禹振鸿终于抬眼，目光穿透黑暗，“他们真正的杀招，从来不是明面上的刑律堂，而是你们??‘影阁’。”
灰袍人沉默片刻，轻轻放下灯笼。火焰摇曳间，空气中浮现出一道虚影：一名身穿赤金长袍的老者跪于祭坛之上，双手高举一块通体晶莹的五华仙玉，而他的身后，站着三道模糊身影，正悄然逼近。
“这是……三百年前，天玄界大祭司禹苍临死前的最后一幕。”灰袍人低声道，“也是你父亲真正死去的方式。”
禹振鸿瞳孔骤缩，指节捏得发白。
“你以为他是因盗取仙玉被诛？错了。”灰袍人缓缓揭开兜帽，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，“他是被人陷害。五华仙玉本就是他以命核培育而成，为的是复活一位飞升失败的故人。可就在仪式即将完成之际，季家联合玄霄阁三大长老发动政变，夺走仙玉，将你父亲污蔑为窃贼，并当众斩首示众。”
“所以……我逃，不是为了活命。”禹振鸿低声笑起来，笑声中却含着血泪，“是为了等一个人醒来。”
“谁？”
“老师。”他一字一顿，“李寒舟。”
灰袍人猛然一震：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“千年前，那位逆斩九雷、独闯玄霄阁的国师，并未真正陨落。”禹振鸿站起身，眼中银光暴涨，“他在最后一战中兵解转生，魂魄封印于日月神魔图内，等待有缘人唤醒。而我父亲，正是当年帮他封印之人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冷如寒霜：“可笑的是，所有人都以为李寒舟是后来崛起的新秀，殊不知，他本就是那个时代最接近飞升的存在。而如今，他已借五行道体重塑肉身，只需再引动一次‘日月同辉’，便可彻底觉醒前世记忆。”
灰袍人呼吸急促：“若真是如此……那你带回五华仙玉，不只是为了复仇，更是为了唤醒他？”
“不错。”禹振鸿冷笑，“但我也知道，单凭我自己，根本无法逼出他的全部力量。所以我故意暴露行踪，让季府追杀我半年，只为把我送到他面前。果然，他护我如护徒儿，甚至不惜毁掉调令、对抗玄霄阁。”
他望向窗外，紫云山巅的日月神魔图仍在缓缓旋转，仿佛沉睡巨兽即将睁眼。
“接下来，只需要再添一把火。”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灰袍人警惕道。
“我要让他们知道，”禹振鸿嘴角扬起，“什么叫真正的‘不讲道理’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，紫云山顶。
李寒舟盘膝而坐，五华仙玉悬浮于胸前，不断释放出柔和光芒。随着灵气涌入，他识海深处的记忆碎片开始剧烈翻涌??
战火焚天，一座巍峨山门在烈焰中崩塌，守阁长老怒吼着扑来，却被一刀斩首；
苍穹裂开，九重雷劫降下，他立于云端，以身为盾，替禹央帝挡下最后一道天劫锁链；
还有那一夜，他在祭坛前跪下，亲手将一枚命核封入玉石之中，泪水滴落在符文之上，化作永恒誓言……
“我曾答应过一个人……要守护这片天地。”
李寒舟喃喃自语，额头渗出冷汗。那些记忆太过沉重，几乎撕裂神魂。但他没有停下，反而主动催动五行道体，加速吸收五华仙玉之力。
“轰！”
一声巨响自灵魂深处炸开，整幅日月神魔图猛然扩张百倍，烈日与寒月交相辉映，竟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阳轮盘！
就在此时，远处天际传来一阵诡异波动。
乌云翻滚，天空裂开一道漆黑缝隙，从中走出七道身影。他们皆穿黑袍，脚踏虚空，周身缠绕着腐朽气息，仿佛来自冥界的使者。为首者手持一杆白骨幡，幡面绘有一只独眼乌鸦，正冷冷注视着紫云山。
“影阁七执事，到访。”
声音如刀刮石，令人毛骨悚然。
许绾率执法使赶到山脚时，只见天地变色，阴风怒号。他仰头望去，心头剧震：“这七人……全是传说中的‘死而不僵’之辈！据说他们都是当年战死的修士，被玄霄阁用秘法炼成傀儡，永世不得超生！”
“但他们为何会现身？”张连玉颤抖道，“连白昭都不愿亲自再来，怎会派更强的影阁出手？”
“因为……他们不怕死。”李寒舟的声音从山顶传来，平静却不容置疑，“他们是来送死的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一步踏出，身形凌空而起，立于日月神魔图双目之间。
“我知道你们是谁。”他望着七人，“也知道你们背后操控者的身份??玄霄阁太上长老魏处，那个躲在幕后三百年的老狗。”
七执事之一冷笑：“李寒舟，你虽强，但今日面对的是‘七煞噬魂阵’。此阵一旦启动，方圆千里生灵尽化枯骨。你若肯交出禹振鸿与五华仙玉，我们可饶你不死。”
“饶我？”李寒舟笑了，“你们这些尸体，也配谈生死？”
他右手一挥，日月神魔图骤然分裂为二，一尊背负烈日的巨人踏步而出，另一尊披覆寒月的魔神紧随其后。两股力量交织成网，瞬间封锁空间。
“五行逆转，阴阳归位！”李寒舟低喝。
刹那间，天地倒转。
烈日西升，寒月东坠，阴阳轮盘高速旋转，竟将七煞噬魂阵的黑气一点点吸入其中！七执事脸色大变，齐声念咒，欲引爆体内禁制同归于尽。
可晚了。
李寒舟抬手一点眉心，一道金色印记浮现??那是昔日禹央帝亲赐的“天子敕令”，象征着至高权柄。
“以吾之名，敕令诸邪，退散！”
轰隆隆??！
金色雷霆自九天劈落，贯穿七具尸身。那些曾不可一世的影阁执事，在这一刻尽数化为飞灰，连残魂都没能逃脱。
寂静。
只剩下风穿过山谷的呜咽。
许绾瘫坐在地，满脸震撼：“大人……您刚才动用的，是帝王级法则？！”
“不过是借用一点旧日荣光罢了。”李寒舟落回山顶，脸色略显苍白。强行唤醒前世记忆与动用敕令，已让他元气大伤。
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剑。
他知道，这场博弈远未结束。
真正的敌人，还在暗处窥视。
……
三日后，深夜。
天子府密室。
许绾捧着一份泛黄卷宗走进来，双手微颤：“大人，属下查到了一些东西……关于五华仙玉的真正用途。”
李寒舟端坐案前，淡淡道：“说。”
“三百年前，玄霄阁曾秘密进行一项‘命核计划’，试图收集飞升失败者的残魂，炼制成可控的‘伪仙’战士。而主持这项计划的，正是现任太上长老魏处。但后来实验失控，所有伪仙暴走，屠戮三城，最终被禹苍大祭司联手当时的国师封印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压低：“而那份封印文书的末尾，签着两个名字??禹苍，以及……李寒舟。”
空气凝固。
良久，李寒舟缓缓闭眼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他终于想起来了。
那一夜，他与禹苍并肩作战，亲手将九十九枚命核封入五华仙玉，埋入地脉深处。而禹苍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：
“若有朝一日，玉中之魂再度苏醒，必是你归来之时。”
原来，禹振鸿不是单纯来找他庇护。
他是来唤醒所有被封印的命核。
他是要掀起一场针对玄霄阁的复仇之战。
而他自己，正是这场战争的核心钥匙。
“所以……”李寒舟睁开双眼，眸中燃起熊熊烈火，“魏处之所以急于夺回五华仙玉，不仅仅是为了掩盖当年罪行，更是因为他已经掌握了激活命核的方法。他想制造一支完全听命于他的伪仙大军。”
“可如果让他成功……”许绾颤声，“整个天墟州都会沦为炼狱！”
“那就不能让他成功。”李寒舟站起身，走向牢狱方向。
当他推开铁门时，禹振鸿正静静坐着，脸上没有一丝惊慌。
“你都知道了？”禹振鸿微笑。
“嗯。”李寒舟点头，“你父亲是清白的，你是对的。但这不代表我可以任你掀起腥风血雨。”
“老师。”禹振鸿忽然跪下，“我不是要毁灭世界，我只是想让那些该死的人付出代价。若您不愿出手，弟子愿独自承担因果。”
李寒舟看着他，许久未语。
终于，他伸手扶起少年，轻声道：“我不是你的老师，我是你父亲的朋友。”
然后，他转身面向窗外，朗声道：
“传令下去，集结所有执法使，开启‘天罗地网阵’。另外，通知各州盟友，就说??”
他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笑意：
“三百年前欠下的债，该还了。”
“我要带三千铁骑，踏平玄霄阁山门。”
风起云涌，紫云山上空，日月再次同时升起。
这一次，不再是异象。
而是宣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