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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3章 昆崚导游刘把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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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3章 昆崚导游刘把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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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893章昆崚导游刘把头
    沈万象和王用汲凑到井池边上看,左右看不出个究竟来。
    刘把头过来,给他们解释。
    他指着一个密封的水泥池说:「这是蓄水池,直通暗渠。暗渠的水流到这里,积了一部分,多出的又从出口流回暗渠。」
    蓄水池旁边有一个工具,铸铁造的圆筒,底部是一个水泥式的垒块。
    圆筒上方是木制出水口,出口向下垂。
    圆筒上粗下细,最上面和筒心连在一起的压手柄,约有二三十厘米长,铁制的,磨得油光明亮,应该是经常被使用。
    刘把头指着它说,「这是压水井,使劲压几下,蓄水池的水就会被抽上来,流到这个石头水槽,再分流到那两口石池子里,人喝这边那口,牲口喝那边那口。
    喝多少压多少,可不敢浪费。」
    「这暗渠看不到是什麽样子。」沈万象蹲在地上,左看右看。
    王用汲乾脆趴在地上,左瞄右瞄。
    「这里看不到。这地方又热又干,水露在地面上一会就没了,所以这水要藏在地底下。」刘把头说,「前年我跑商队路过高昌赤亭驿时,看到施工队在修筑暗渠。」
    沈万象惊喜地问:「刘把头你亲眼见过暗渠施工?」
    「对,亲眼见到。」
    「那请你给我们说说。」
    「修筑暗渠,其实也很简单。就是修直道,种两边的防护林时,在防护林外面相隔六七米的地方,挖一个两三米深的长坑,再把老早做好的水泥圆管放在里面,一节大约三米长,有一米粗,铺在地上再一节节地接好。」
    「隔六七米,这麽远?」
    「是啊,当时我也觉得好奇,隔那麽远干什麽?施工队说,防护林长高后,地底下的根会向四周蔓延开,担心会影响到水管,所以要隔远一些。」
    「哦,刘把头你请继续。」
    「反正就是这样在直道两边铺设水泥粗管。听施工队里的一个老乡说,隔个几十里,还要在直道下面铺一条管道,把两边的暗渠连在一起。
    我那个老乡是个秀才,万历三年在西安什麽长安理工学院读了两年书,转职做了土木工程师。
    他跟我说,铺管道是最简单的事,关键还在于水源和用水。
    蓄水一般都是在天山高处修水池子,收集流下的泉水,再一路流下去。有的地方没有泉水,或者泉水不够,就需要打深井。
    我老乡说,朝廷从别处调来两伙能人。
    一夥专擅找水,到处转一转,根据山川地形,以及周围的草木,就可以断定那里地下有水,还是大水。
    他们拿个工具,这里戳戳,那里钻钻。从地底抠出来的泥土,他们闻一闻就知道地底下有多少水。
    找准后,就是另一伙人大展身手。据说那伙人是从四川那边调过来的,擅长打井,几十米几百米深的井,说打就打。」
    刘把头边说边在口袋里摸烟盒,坐在旁边听的王逢猛先一步掏出一包长安牌香菸,给刘把头递过去。
    刘把头眼睛一亮,不客气地抽出一根。
    王用汲也不客气的抽出一根,叼在嘴里。
    王逢猛把香菸一收,又塞回口袋里。
    刘把头用打火机先给王用汲点上,然后自己也点上,两人几乎同时吐出一团青烟。
    吸了几口,过足了瘾,刘把头继续说。
    「水源就是这麽来的。我老乡说,昆崚这边靠着天山解决了一半的水源,还有一半打靠打井。
    甘肃那边就麻烦些,祁连山上的积雪,没有天山的多,只能解决四分之一的水源,其馀的全靠打深井。」
    刘把头深吸一口,等了几秒钟,缓缓吐出一长串的烟圈。
    「还有就是用水。沿着直道两侧修暗渠,一是给过往商旅的人和牲口提供饮水,二是养活直道两边的防护林。
    第三最重要的就是调度水源。」
    「调度水源。」沈万象和王用汲默默地念着这个词。
    「是啊,我那个老乡说,昆崚这地方,非常缺水,所以要有效率的用水,要把每一滴水都派上用处。
    天山上流下的水,要全部收集起来。还有各地的地下水,要均匀地打深井,不要逮着一只羊薅羊毛。
    这些宝贵的水集中在一起,通过暗渠流到各处,尽量不要在路上那是什麽词来着,烧,煮?不对,哦,想起来,是蒸,不要在路上蒸发掉。」
    刘把头手里的菸头,快要燃到手指头了,这才不舍地在地上掐灭。。
    「水流到各处,怎麽用,也是大问题。不过朝廷在直道两边安置的都是昆崚建设兵团的农垦团和农牧团.」
    怎麽又冒出个昆崚建设兵团?
    听了沈万象抓着头发的疑问,王逢猛出声解释,「自从我大明在西线开疆扩土后,继续沿用此前的拓垦模式。
    不过此前的农垦局或农牧集团,在西边这些地方就非常不合适。毕竟这里的百姓,久离王化,蛮犷桀骜,必须强力约束,宣讲教化,才能安分守己。
    于是皇上下诏,把西边的拓垦模式改为兵团制,不再是以前的半军事化,而是完全军事化,分设师丶团丶营丶连,以军法约束那些归附的百姓。」
    「了解了,刘把头,你请继续。」
    刘把头看了一眼沈万象丶王用汲和王逢猛,这三人果真不是一般人。
    他们向东,自己也向东,正好一起结伴而行。
    虽然现在这条直道已经非常好走了,但是谁不想再多上几分安全保障?
    出门在外,安全第一!
    刘把头立即打起精神,继续说:「直道两边都是昆崚建设兵团,如何分配用水都会安排好,到时候各师丶团丶营丶连按照事先分配好的调度表,到时候去放水。
    你们看,直道两边,北边多是牧区,南边多是棉地和麦地。
    我有一次在铁门关驿站,听一位西北农科所的老学究说,昆崚这地方其实是个宝地,只要水源管够,水稻丶小麦丶棉花丶大豆,产量都能比其它地方的高,品质都要比其它地方的好。
    这里其实是块宝地。」
    沈万象和王用汲深以为然地点点头。
    「国计民生,一向是我大明万历朝最重视的。皇上一直有说,只有安居乐业,才有长治久安。
    仓廪实而知礼节,衣食足而知荣辱。
    皇上圣言,真知灼见啊!」
    沈万象转头问,「刘把头,你往来东西,走贩的是什麽?」
    「我们供销社,走贩的都是百姓家常日用的物件。我们从兰州贩运棉布丶茶叶丶中成药丶白糖等货品。从疏勒贩运胡椒丶孜然丶皮毛等货物。
    大宗货物走的都是上百匹骆驼的大型商队,我们这种小商队,查遗补漏,贩运的都是些应急的物资。
    前些日子,贵霜那边有疫情,三边总督从各处调集药物。甘肃和陕西布政司接到急报,就紧急调了一批治疫药物,再动员大小运输队向西运。
    我们第六商队原本负责青海那边的民生物资贩运,一半人员被动员西派。我们把药物在宛城交接给总督府粮台,往回走时不能空手回啊,来都来了。」
    刘把头指着趴在外面草棚纳凉歇息的骆驼,「我们奉命运了部分物资回兰州。具体是什麽,我们也不知道,只知道上面有总督府的火漆,到时候直接交接给甘肃布政司。」
    时间也差不多,两伙人一起收拾上路,自然而然地结伴而行。
    刘把头继续说着昆崚省的情况。
    「其它的都好说,就是交通不便。昆崚这里地广人稀,偏偏又乾旱得不行。
    那边那片大沙碛,方圆数千里,进去九死一生。南来北往,东归西去,都必须绕着它走,太耽误事了。
    我听老友说,昆崚这里盛产棉花和大豆,尤其是棉花,都是上好的长绒棉,比陕西丶甘肃的棉花还要好,更不用跟上海江北的比。
    偏偏运不出去。」
    「确实,直道的运输能力还是差了些,只有开通了铁路,才能缓解这个大问题。」
    「没错,必须要通铁路。」刘把头一拍大腿,欣然地说。
    沈万象很惊讶,「刘把头也知道铁路?」
    「当然知道了,年初时,铁路通到了西安,刚好我跟着商队送了一批货到西安,有幸参加了开通仪式。
    好家夥,那火车开起来,呼哧呼哧的,地动山摇,好多人吓得哇哇乱叫。我的个乖乖,那气势,上千头牛马一起奔跑也比不上。」
    沈万象和王用汲对视一眼,欣喜地问:「铁路修到了西安,这麽快!」
    「应该是郑西铁路。」
    「郑西铁路?」刘把头想了想,连忙点头说:「对,对,对,郑州到西安的铁路。
    听说郑州通了四条铁路,一条是到西安的,一条是到山东威海的,一条是到江苏淮安的,还有一条说是从京师直接到湖广武昌,经过它那里。
    我的个乖乖,郑州这地方,冒青烟了!」
    沈万象继续追问:「这四条铁路都修通吗?」
    「好像都修通了吧。」
    「好像?」
    刘把头呵呵一笑,「我老汉只是在西安看了个热闹,潼关都没出。都是听别人说的,有的人说,都修通了。可有的人说,好像还有一条没修通。
    我也拿不准。
    大家都说,朝廷还要把铁路继续往西边修,穿过兰州河西,一直修到疏勒和贵霜。」
    「没错,肯定会继续往西边修。」
    刘把头又说:「不过我在西安看热闹时,遇到位山西的老熟人,他经常跑口外,也跑西安,我跟他二三十年的交情,不想在西安遇到了。
    听他说,朝廷在口外的铁路修得特别快。」
    「口外?」沈万象和王用汲对视一眼,「漠南地区?」
    「漠南?我也不知道。我听那位老夥计说,京师有条铁路直接北上到承德城,然后一条调头向东北,一条向西北。西北那条到了玉龙城(二连浩特)后,又一分为二。
    一条继续向北,直抵草原的和宁。一路调头向西,沿着前元的什麽木里驿道,一直通到金山那边,也就是轮台的北边,叫什麽科多多。」
    「科布多。」王逢猛补充了一句。
    「对,是科布多。」
    王逢猛淡淡一笑,「我在那里打过仗。瓦剌诸部主力就是在那一带被歼灭的。」
    刘把头敬仰地看着他,想不到还是位英雄啊。
    沈万象继续问:「漠南,哦,就是口外的铁路修得很快吗?」
    「快。我那位山西老夥计经常去口外。听他说,修得那叫一个快。那里地广人稀,又是什麽高原,没有太多的崎岖沟壑。
    听说兵部在那里派了六个铁道工程团,差不多两万多人,分段施工,咔咔地修,比在中原修要快得多。」
    「那是快。中原这边地形复杂,还要顾忌农田丶水渠丶坟茔丶房屋,还要过河架桥,还要不能离城镇太远,要绕路。
    漠南那边,除了环境恶劣,人居住不爽利,其它的不需要顾忌什麽,沿着故道一直往前修就是。」
    刘把头向往地说道:「我们是盼着铁路修到甘肃,修到昆崚来。我们这些跑商队马帮的,最清楚交通便利意味着什麽。
    我那位山西老夥计,五天前还在天津办货,坐上火车在京师和郑州转了两趟火车,第五天就到了西安。
    我的个乖乖啊,好几千里路啊,老古人说的日行千里的神行太保也没有这麽厉害!」
    「你们看!」刘把头指着直道南边十几里外的地方,大家顺着他的手指,目光越过金光灿灿的麦田,看向远方。
    哪里怎麽了?
    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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