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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振华感觉自己的认知，今天已经快要被方宇给彻底玩坏了。
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参观室，一把抓住方宇的胳膊，急切地问道。
“小方！你没跟我开玩笑吧？你确定……你确定要用那个大家伙当靶子？你那门炮……它……它行吗？”
他的话语中，充满了深深的怀疑。
这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，这在他看来，根本就是一件违背了物理学常识的、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看着宋振华那副又急又怕自己把宝贝武器玩坏了的滑稽模样，方宇没有解释，只是笑着将他按回到了座位上。
“宋总，您就稍安勿躁，坐在这里，好好看着就行了。”
说着，他不再理会宋振华，而是重新戴上了他的战术目镜，坐回了主操作台前。
他的表情，瞬间变得专注而冷峻。
“‘雷神之锤’二号测试，最后确认！”他的声音通过通讯器，传遍了整个实验室，“目标，B-7区，混凝土靶标！”
“能量核心，开始进行三级过载充能！倒计时，三十秒！”
“三十……二十九……二十八……”
冰冷的电子合成音，在寂静的参观室里回响，如同死神的秒表，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。
宋振华的心，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死死地盯着场地中央那门正在积蓄着恐怖能量的电磁炮，又看了看远处那个如同史前巨兽般矗立的混凝土靶标，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。
随着倒计时的进行，电磁炮炮身上的那两条银白色轨道，开始发出越来越耀眼的、刺目的淡蓝色光芒。周围的空气，似乎都因为那股强大的、即将喷薄而出的能量而开始变得扭曲。
强大的电磁场，甚至让参观室里的所有电子设备，都开始发出“滋滋”的电流声，屏幕也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闪烁。
“…………五……四……三……二……一！”
“——发射！”
当方宇按下那个红色的、代表着“毁灭”的发射按钮时。
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爆炸声。
没有任何火光冲天的视觉效果。
整个世界，仿佛在这一瞬间，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颜色。
宋振华只感到眼前闪过一道比太阳还要耀眼、还要纯粹的、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、刺目的蓝光！
那道蓝光，只存在了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。
但它所蕴含的能量，却仿佛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！
紧接着，一声并非来自空气传播、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、无声的轰鸣，在他的脑海中炸响！
当他的视力，从那短暂的、因为强光刺激而导致的失明中，缓缓恢复过来的时候。
他下意识地，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个巨大的、如同山丘般的混凝土靶标。
然后，他看到了。
看到了他此生……最为震撼、也最为难忘的一幕。
只见，那个由特种钢筋和高强度混凝土浇筑而成的、厚达十米的、坚不可摧的巨大立方体靶标。
它的正中央，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约半米左右的、无比光滑、无比规整的……圆形孔洞！
那个孔洞，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、灼热的、神之手术刀，给轻而易举地、从中间……直接洞穿了！
洞穿了……
那枚由电磁炮发射出去的、以7马赫超高音速飞行的、小小的钨合金弹丸，竟然……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、仿佛穿透一张薄纸一样，直接击穿了整整十米厚的、比花岗岩还要坚固的钢筋混凝土！
在孔洞的另一端，试验场的墙壁上，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、还在冒着青烟的巨大弹坑。
而那个被洞穿的混凝土靶标，它的内部结构，因为承受了无法想象的巨大动能冲击，正在发出一阵阵“咔嚓咔嚓”的、令人牙酸的悲鸣声。
随即，以那个光滑的圆形孔洞为中心，一道道如同蛛网般的、巨大的裂缝，开始迅速地、向着整个靶标的四面八方蔓延开来！
“轰隆——！！！”
最终，在坚持了几秒钟之后，这座人造的“小山”，终于再也无法维持它的形态。
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架的巨人，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，轰然倒塌，碎裂成了成千上万块大小不一的、冒着热气的混凝土碎块！
整个过程，从发射到目标被彻底摧毁，用时，不超过五秒钟。
参观室内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、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宋振华将军，呆呆地坐在他的椅子上。他的嘴巴张得老大，足以塞进一个拳头。
他的眼睛瞪得滚圆，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。
他的大脑，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，只剩下那幅如同神罚般的、混凝土小山被瞬间洞穿、然后轰然倒塌的画面，在反复地、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。
在这一刻，他心中对“天启”坦克的所有恐惧，对“力场护盾”的所有担忧，都烟消云散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更加强烈的、发自灵魂深处的、对眼前这种绝对力量的……无上敬畏。
他终于明白，方宇刚才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了。
“让他们的‘盾’，变成他们自己最强大的‘矛’。”
“天启”坦克的“力场护盾”，虽然能弹开物理动能攻击。
但是，它的能量是有上限的。
当它在同一时间，遭受到一个远远超过其承受极限的、恐怖的动能冲击时，会发生什么？
那个防护罩，可能会像一个被过度充电的电池一样，因为无法承受瞬间注入的巨大能量，而发生灾难性的、殉爆般的连锁反应！
到那时，爆炸的，将不仅仅是来自外部的炮弹。更是坦克自身那个积蓄了海量电能的、巨大的能量核心！
那场面，恐怕比直接被击穿，还要壮观一百倍。
“现在……”方宇的声音，悠悠地，在宋振华的耳边响起，将他从那巨大的震撼中拉回了现实，“您还觉得，我们需要为鹰酱的那些‘铁王八’，感到担心吗？”
宋振华缓缓地、机械地，转过头，看着方宇那张云淡风轻的、带着一丝微笑的年轻脸庞。
他张了张嘴，想要说些什么。
但最终，他只是无力地、却又充满了无限信心地，摇了摇头。
他知道，当这门名为“雷神之锤”的电磁炮，被推上战场的那一刻。
这场战争的胜负，就已经，再无悬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