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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以芩用不亚于冲刺的速度奔到巷口,并没有看到两个女生口中的造谣者。
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刚才的女生,自己和她们素不相识,没有必要杜撰一个这样的女人来骗自己。
刚才一定有人在这里。
甚至,那个人可能还在周围。
看着幽深的巷子深处,温以芩环顾周围,抄起旁边一把秃了的扫帚,壮着胆子往里查看。
面包房就在往前不远,她对这一片非常熟悉。
巷尾影影绰绰有人,她骤地捏紧扫帚,快步追过去。
可是转过弯,那几个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!
不知道为什么,温以芩下意识觉得——刚才巷尾交头接耳的人影,就是那个人在和人造谣!
自己已经全力奔过来了,怎么还会让那个人跑了!
“你给我出来!”
温以芩像是要把怨气都发泄出来,手里的扫帚狠狠朝那个方向掷去。
“有本事造谣,怎么没本事出来对质!”
“你到底有多不幸,才会看不得别人好!”
“明天我就在这附近装监控,让我抓到立马报警!”
以往,她对这种毫无作用的发泄不屑一顾,可之前跟晏鹤时发过几次疯之后,发现这比生闷气好多了!
“再敢造谣,这些事就应验在你自己身上!”
温以芩凶悍地骂完,把扫帚一甩,转身畅快地走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垃圾车后面才偷偷摸摸走出一个身影,鬼祟地探头确定温以芩不在这里,走出来恨恨地跺脚。
“死女人,骂人的本事倒是长进了!”
唐悦琳脸上的黑超眼睛不敢摘下来,一边骂一边擦着刚才躲在垃圾车后面,不小心沾上的污渍。
刚才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,做梦也想不到温以芩竟然会追到这里,这个女人还是和之前一样执拗,甚至比之前还要凶悍。
温以芩骂的那些话也让她胆战心惊,那些谣言根本是早就应验在自己身上了……
不幸?
现在她已经不幸到极点,这个坏女人还要诅咒她!
“你才不幸!你害的我和鹤时分开,你才不得好死!”
唐悦琳忘乎一切地咒骂着,甚至忘记了谁才是最先破坏别人婚姻的人。
骂完之后,她也只能无趣地离开。
这里不能再呆了,温以芩已经说要在这装监控,她本身就在被警方追查,要是再惹上麻烦,或许真要进去吃牢饭了。
唐悦琳哆嗦一下,扶好脸上的黑超眼镜准备离开,转身间,忽然被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晃了一下眼。
阳光下,一条手链静静躺在地上。
她蹲下仔细看了看,猛地想起——
这不是温以芩一直带在手上的手链吗?
素银的手链已经发旧,但温以芩几乎一直带在手上,想必有什么特殊的意义。
唐悦琳毫不犹豫捡起来放进包里,踩着高跟鞋快步小跑出了巷子。
温以芩气喘吁吁回到店里,两个女生已经没了踪影,东西也没拿全都放回了柜台上。
想必是不想惹麻烦。
温以芩把商品一件件放回展示柜,胸口依然有些起伏,低头忽然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,心跳立刻停了两拍。
那是她和顾沉舟看展的时候,偶然买的一条素银手链,花色也很简单却深得她喜爱。
等她要去付钱的时候,发现顾沉舟已经买过单了。
“就当你完成项目的奖励。”顾沉舟如是说。
离开A市的时候,她把顾沉舟送的送有东西都打包寄给他,直到上飞机才发现,这条手链还稳稳挂在手上。
她一向有些相信机缘,也许冥冥中注定要为那段纠结留下些什么,温以芩并没有扔了这个。
刚才在巷子里挥舞扫帚的时候,也许用力太大,把手链震掉了。
温以芩垂了垂眸,继续摆放商品。
她不会再去找那条手链了。
就如同之前没有打包寄给顾沉舟,这次的遗失或许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,不必强求找回。
……
顾家老宅。
顾沉舟本以为这次的病只是一场感冒,但第二天反复高烧让他根本起不了床。
他已经许久没有病的这么厉害。
陈医生过来看过之后,不乏担忧,“虽然只是感冒,但就怕有别的症状,如果还有其他不适,一定要及时来医院检查。”
鼻炎也没有放过他,伴着感冒一起发作,几乎让他生不如死,连着三天都只能躺在床上。
可顾沉舟根本不想去医院,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更加不适。
他只想睡觉,一直睡,睡到忘记所有的过去。
有时候休眠也是一种自我保护。
这几天最担心的还是顾母,看着儿子反复发烧,仿佛又回到他小时候经常生病的那几年。
当时顾沉舟一直身体不好,丈夫又常常不在家,婆婆除了过来看望时抱怨两句,也帮不上什么忙,全靠她一个人整夜不睡在旁边守护。
佣人们只能做些简单的照料,其余的事她都必定亲力亲为,就怕顾沉舟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没在身边会失落难过。
没想到二十多年之后,她还要这样守护儿子。
能病到这个地步,可想而知顾沉舟那天淋了多久的雨,心里又有多怅落,才会任由情绪这样低沉,一直沉到他觉得安全的地方。
夜半,顾沉舟迷迷糊糊翻身,朦胧睁眼时看见一个身影在床边守候。
一只温柔细致的手掌轻轻放在他额头上,带着柔和的力量,让他安宁不少。
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,可到底是什么时候经历过呢?
一想这些,顾沉舟的头又忍不住有些痛,下意识低声呼唤一句。
“以芩……”
那只手明显僵了一下。
“是你吗……”
顾沉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梦里,那身影为什么看不清楚?
他努力想要睁大眼睛,但强烈的困意和疲倦让他根本睁不开眼,只能再次沉沉睡了过去。
床边,顾母短暂地愕然之后,眼底又浮现一抹心痛。
都烧得这样迷糊了,儿子心里依然在惦记那个身影,竟然把自己错认成了她!
“沉舟,你让妈妈怎么办才好……”
顾母趴在床边,低低地抽噎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