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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惜时自认不是坚强的人，尤其事关儿子的健康，她更加有些六神无主。
就算顾老太太不喜欢温以芩，她也不能放任儿子这样消沉不管，必须要替他和温以芩做些什么了。
回到房间，丈夫顾远风打着哈欠正准备睡觉，见她脸上似乎有泪痕，轻笑一声。
“又在担心沉舟？陈医生不是过来看过了吗，就是伤风了，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。”
程惜时心头本就纷乱烦躁，听见这话忍不住斥责，“在你们看来，沉舟就是钢铁之躯，哪怕生病了也不碍事是吗！”
“沉舟从小就被你们要求得那么严格，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，所以才会什么事都压在心里，如果能让我们分担一点，他也不至于这么辛苦！”
“现在生病了，你还觉得只是小事，你对儿子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感情？我看你对你养的那些鱼都比对儿子还要好！”
顾远风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，又不敢在这个关头刺激妻子，只能闷闷地躺下先睡了。
昏黄的房间里，程惜时坐在床前，看着夜色中的远山层峦，眼中多了份坚决。
……
林秦接到程惜时的电话时有些诧异，客气地询问，“顾夫人，是顾董有什么需要我去办的吗？”
“不是，沉舟还发着烧，是我有事想拜托你。”
“顾夫人客气了，”林秦更觉得纳闷，“您请说。”
程惜时开门见山，“你们到底找了以芩没有？”
电话那头沉默片刻。
对于H市那边的情况，林秦多少有点了解，虽然之后都是顾沉舟亲自在寻找，并且对谁都只字未提，他也能猜到——
温以芩应该就在那里。
只是不想现身和顾沉舟见面罢了。
现在程惜时问到自己这里，他也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二。
程惜时玲珑心思，自然也能猜到他的顾虑。
“林秦，你在沉舟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吧？可有见过他像现在这么消沉的时候？”
确实没有。
别人不了解顾沉舟，他却对这位老板了解得不能再了解。
顾氏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，哪怕是顾沉舟曾经根基不稳的时候，也没有担心急躁过，更不会在人前显示半点疲惫和消沉。
人前的顾沉舟永远都是硬朗沉稳，但上次去机场接他的时候，林秦都忍不住吃了一惊！
那个虚弱的男人，几乎很难让他相信是顾沉舟。
“如果他再因为这桩感情消沉萎靡下去，顾氏也要完了。”
程惜时并非危言耸听，顾沉舟接受顾氏之前，几方股东明争暗斗，为了各自的利益割裂公司，当时的顾氏几乎岌岌可危。
如果不是顾沉舟及时干预整合，也不会有顾氏今天的繁盛。
对于顾家来说，顾氏不能倒，对于他们外人来说，顾氏更是赖以生存的饭碗。
好在程惜时及时解围，“你不必觉得为难，我问你答就好，以芩在H市对吗？”
林秦犹豫片刻，还是做出了选择。
“温小姐在不在那里我不能肯定，但是顾董如果没有线索，应该不会千里迢迢去H市的那个云上面包房。”
“云上……面包房？”程惜时一头雾水，“去那里、做什么？”
“那是一家网红面包房，至于顾董为什么去那里，我就不是很清楚了。”
林秦怕她不相信，跟着解释一句，“顾夫人，顾董的性格您是了解的，有些事他并不希望别人参与。”
“我懂了，谢谢你。”
程惜时挂了电话，立刻开始在网上查找云上面包房。
第一眼她就被店里的装修风格吸引了，那种舒适的原木风深得她意，程惜时心头微动——
这种风格，倒是和温以芩以往的喜好有些相似。
很快，她就在那些探店的文章下面，找到面包房的联系方式，毫不犹豫拨了过去。
电话那头，一个欢快的男声接听了电话。
“云上面包房，请问要订什么？”
程惜时竟然有一瞬紧张，迟疑开口，“我、我想订……”
一瞬间，刚才看过的网红面包已经忘了个精光，幸好对方很热情，笑着推荐。
“是在网上看到我们店的吗？请问您是在H市还是？”
“我在A市……”
“没关系的，如果想要订购，我们可以给您邮寄短保的产品。”
不知是不是对方阳光亲和的态度，让程惜时渐渐放下紧张的情绪。
“其实，我想找个人，”她鼓起勇气询问，“请问你们店里有一个叫温以芩的店员吗？”
电话那边骤然不语，过了好几秒才反问，“您不是来买面包的？”
那声音明显冷淡许多，程惜时着急，“一定要买面包才能找人吗？请你告诉我，她到底在不在你们店里！”
“抱歉，我没办法为您服务。”
电话骤然挂断，程惜时愕然看着手机，有些无措。
她的人际关系一向简单，也不需要对外联系什么，独立处理这些事多少有些阵脚慌乱。
等到镇定下来，程惜时越想越觉得——刚才电话里那个男人，分明就是在回避自己的问题。
自己刚才的口气也确实有些急躁，她平定了一下心绪，又拨通了刚才的电话。
很庆幸，那个男人还愿意接听电话，程惜时不等他说话，立刻心平气和解释。
“你别担心，我不是坏人，我在找我的一个……朋友。”
“前几天，你们的探店VLOG上好像出现了她的身影，所以我才想来问问。”
“你刚才没有拒绝我，是因为她确实在你们店里对吗？”
电话那头，陆岩眉头紧皱，不得不承认这话一语中的。
但是鉴于进来的一些不好的事情，他实在不敢轻易把温以芩的信息透露给任何人。
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年级，而且听起来没有什么恶意。
如果真的有心要找温以芩，完全可以找到店里来，没必要先打电话来暴露自己的恶意。
思量再三，陆岩还是决定试探一下。
“你可能想多了，我只是第一天来这边上班，不知道店里有没有你说的这个人，要不，我帮您先问一下可以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