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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65章如懿传-安陵容110
她踉跄着上前一步，一把揪住那宫女的衣领，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的皮肉里，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：
“你说什么？！你再给我说一遍！什么叫没了？！”
小宫女被她掐得痛呼一声，却哭得更凶了：
“是真的娘娘！奴婢进去伺候四阿哥起身，就见他…就见他躺在床上没了气息，小脸还紫着…嬷嬷已经探过鼻息了，真的没了啊娘娘！”
金玉妍的手“唰”地松开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往后退了两步，若不是身后的宫女及时扶住，差点直直栽倒在地。
她睁大眼睛，死死盯着那小宫女，嘴里不停念叨着：
“不可能…不可能的…昨天晚上他还好好的，怎么会没了？怎么会…”
皇上坐在床边，眉心猛地一跳，刚才的烦躁瞬间被一股沉重的震惊取代。
他看着金玉妍失魂落魄的模样，又看了看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宫女，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，好好的一个孩子，怎么突然就没了？
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冰点，俊朗的脸上再无半分倦怠，只剩雷霆震怒，龙子夭折于宫闱，这不仅是丧子之痛，更是对皇权威严的挑衅。
“李玉！”
他厉声喝道，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鞭，抽得殿内空气都发颤。
守在殿外的李玉连滚带爬地冲进来，额头“咚咚”地磕在金砖上：
“奴才在！”
“立刻传朕旨意！”
皇上快步走到殿中，居高临下地盯着李玉，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:
“着太医院院判即刻带人过来验看四阿哥死因！传内务府总管、敬事房掌事太监，把启祥宫昨日当值的宫人、嬷嬷、洒扫杂役全部看管起来，一个都不许走！彻查！朕要知道这到底是意外，还是有人敢在启祥宫动手脚！”
“奴才遵旨！”
李玉不敢抬头，连滚带爬地退出去传旨，靴底踩过地上的碎玉，发出细碎的声响，更衬得殿内死寂。
金玉妍这时才像是回过神来，突然挣脱搀扶她的宫女，疯了似的往殿外冲：
“我的永珹！我的儿！”她的旗装裙摆被地毯勾住，差点绊倒，却毫不在意，只跌跌撞撞地往前扑，头发散乱，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冲得一塌糊涂，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雍容华贵。
“拦住她！”
皇上皱眉喝止，上前一步抓住金玉妍的手腕,她的手冰凉刺骨，抖得像筛糠，指甲深深掐进皇上的掌心，却浑然不觉，只是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他，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：
“皇上！您让我去看看永珹！求您让我去看看他！他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？”
皇上看着她崩溃的模样，心中的震怒稍稍压下几分，只剩下沉重的压抑。他沉默着松开手，语气冷硬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：
“跟朕来。”
说罢，他率先迈步往外走，玄色龙纹常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积雪，留下一串深而急的脚印。金玉妍紧随其后，嘴里不停念叨着“永珹”的名字，哭声断断续续，像被寒风撕裂的布帛。
启祥宫的宫人早已跪了一地，个个头埋得极低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。通往偏殿的回廊上，积雪被宫人的脚印踩得乱七八糟，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，像针扎一样疼，可谁也不敢抬手遮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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