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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64章如懿传-安陵容109
金玉妍正在伺候皇上起身，空气中淡淡甜腻的香味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，这可是好东西，如果没有这东西，皇上怎么会来她这里呢？
皇上只觉得头脑昏沉，像被灌了铅似的重，连抬手撑着坐起身都费了几分力气。太阳穴突突地跳着，眼前甚至有些发花，呼吸间满是殿内甜腻得发闷的香气，不像在景仁宫时那清冽的梅香松气，只让人觉得胸口堵得慌，连带着四肢都沉得抬不起来。
他明明前夜睡得不算浅，身上也没有任何病痛，可偏生这身子就像裹了层湿棉絮，提不起半分劲。这感觉和在容儿宫里时截然不同，每次在景仁宫醒来，他总觉得神清气爽，连窗外的鸟鸣都听得真切，可在这里，连睁眼都成了累赘。
他自己也说不清缘由，明明心里清楚待在这里并不舒坦，可每到这个时辰，脚步就像被无形的线牵着，不由自主地往启祥宫来。
“皇上，您慢些。”
金玉妍见他脸色不好，连忙上前想扶，却被皇上不着痕迹地避开。
他抬眼看向铜镜，镜中人依旧是俊朗清逸的模样，剑眉斜飞入鬓，鼻梁高挺如琢，肤色是常年养尊处优的冷白，只是那双往日里深邃明亮的眼眸，此刻却蒙着一层倦怠的浊影，眉峰死死蹙着，连嘴角都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。明明是足以让六宫妃嫔倾心的容貌，此刻却因为周身散不开的低气压，显得格外迫人。
“水。”他哑着嗓子开口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不耐。金玉妍不敢耽搁，连忙亲手递过漱口的温水，眼角的余光还在偷瞄他的神色，盘算着怎么哄他高兴。
可还没等皇上接过水杯，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，刺破了启祥宫清晨的沉寂。
皇上的动作猛地一顿，握着杯沿的手指瞬间收紧，指节泛白。本就憋闷的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狠狠戳了一下，积压的烦躁瞬间翻涌上来，像被点燃的炸药。
他猛地转头看向殿门，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凌厉，像淬了寒的刀，连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“吵什么？！”
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，沉沉的，像冬日里滚过天际的闷雷。金玉妍被他这副模样吓得一哆嗦，手里的水杯差点洒出来。殿外伺候的宫人更是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一地，连头都不敢抬。
就在殿内死寂得能听见雪花打窗的声响时，殿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撞开，一个穿着青布宫装的小宫女跌跌撞撞冲了进来。
她头发散乱，发髻歪在一边，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和雪沫，连鞋尖都磨破了，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，早已顾不上半点宫人的仪态。
“娘娘！皇上！不好了！出大事了！”
她扑在金砖地上，整个人抖得像筛糠，刚跪稳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，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：
“四阿哥…四阿哥他…他没了！”
“放肆！”
金玉妍先是厉声呵斥，下意识想维持主子的威严，这宫女疯了不成？竟敢在皇上面前说这种胡话！可“四阿哥没了”这五个字像一道惊雷，狠狠劈在她心上，让她后半句呵斥卡在喉咙里，浑身猛地一僵。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，连嘴唇都变得惨白，原本精心描画的眉眼此刻拧成一团，满是不敢置信的狰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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