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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难知女儿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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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难知女儿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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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76章难知女儿心
    红日平西,霞光映照,整个武当山紫嫣红,瑰丽无伦,云长空挽着赵敏手臂,一路飞跃而下一者飘逸,一者曼妙,两者联袂,真如一对壁人。赵敏觉得自己每一步踩踏,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,心神俱醉。
    过了好久,到了武当山下一处极其清澈的小河边,长空才放开了手,说道:「玄冥二老他们呢?」
    赵敏听到这话,如梦初醒,耳际听得水声潺潺,宛然若琴,脑中一清。
    只见水流曲曲折折,怪石众多,仿佛正在饱餐霞光,真是美不胜收,再看云长空已经到溪边,
    解开了衣服。
    赵敏面色一红:「你管他们干嘛?你很想他们?」她这一开口,语气中有所埋怨。
    云长空觉得左胸隐隐作痛,将里外衣脱下,上面染着鲜血,赵敏心中一跳,她早就见过云长空赤身的样子,走近一看,就见他胸口一团伤口,元自往外淌着鲜血,仿佛缺了块肉,心中当真又惊又气,血涌双颊,叱道:「谁干的?是范遥?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你杀了他!」
    云长空转眼一瞧,只见赵敏脸蛋白里透红,倍添娇艳,见他看来,匆匆把头扭向一边,顿足骂道:「这天下还有你这样的笨蛋,受了这麽重的伤,还要跑去武当山!」
    长空心中不禁一动,暗付这小妞不会爱上我了吧?但她还这么小,似乎不大可能!应该是跟着自己陷入流言之中,这才如此生气。便道:「我上武当山,又不是跟人打架?难道我不受伤,就能打过张三丰和武当诸侠吗?」
    赵敏白了他一眼,说道:「难怪你这麽高的功夫,要任由旁人欺负,不将西华子杀了,原来是怕影响与殷天正的比武啊!」
    云长空一边掏出白布,擦拭伤口,一边眉头紧锁,说道:「西华子对谁都一样,也不是背地里骂人当面软的鼠辈,那是心里计较不过来,与别的没关系。」
    「怀!」赵敏狠狠醉了一口:「我可没有你这麽大度,得罪我的人,我不会让他好受,也就是武当山,算是便宜他们了!」说着从布囊里拿出一个药瓶扔给云长空:「这是上好的金创药。」
    云长空伸手接住,人心险诈,她又是蒙古人,云长空自然更是处处留神,怎敢涂药,但拒绝好像也有些不妥。
    赵敏眼眸忽然凝注在他脸上,一字一句地说:「到了现在,你还觉得我会害你?」
    她一双眸子黑白分明,有如秋水剪成,但此刻明显暗淡下来,语声幽幽:「难道你云长空有恩义之心,我就是一个无恩无义的禽兽?」
    云长空一愣,道:「你何出此言哪?」
    赵敏募地心中一酸,道:「那麽你为什麽不用我的药,难道不是怕我害你?你我之间虽说汉蒙有别,可你能杀我而未杀,我敏敏特穆尔又岂会猪狗不如,起心害你?」话语颤抖,显然心绪不宁。
    云长空颇有些尴尬,叹了一声,说道:「我不是怕你害我,但若有人要借你的手,将那些无解之毒的药混在一起呢?昨夜我中了范遥毒针,若非侥幸,早就死了!」
    赵敏心子发紧,后悔不该救下范遥,说道:「我身上的药不会被人掺杂别的东西,不信,」蹭的一声,拔出一柄短剑,授起衣袖,就要划手臂:「你看——」
    云长空见她将白藕似的手臂,就这麽展现出来了,如此随意,真不拿自己当外人,说道:「好了,我涂!」
    云长空凭着直觉,信得过她,但又知道这样也不对,却还是这样做了。
    赵敏本因云长空不用自己药而生气,这时听他这麽说,心中才高兴起来,走到近前,说道:「
    我来帮你。」
    她性格洒脱,巾帼不让须眉,不是「养在深闺人不识」的那种小家碧玉型,而是自小随父兄闯荡,沾染了一身豪气,却也近乎野蛮。
    反正云长空给她治过伤,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,只是自顾自的掏出手币蘸水给他擦拭血污!
    她低头伏身,云长空看不见她的表情,只看到如同天鹅般白皙而修长的秀颈,但他此刻疼的牙咧嘴,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,一句话也讲不出来。
    赵敏给他涂了药,又在内衣下摆撕下一截,给他裹上,一股香味弥漫而出,云长空身子僵立不动,
    赵敏感受到了,嘴角微微上扬,给他裹好伤,说道:「穿上吧,赤身露体,像什麽样子!」
    自己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,脱了鞋子,赤了双脚,露出白嫩小腿,轻轻踢水嬉戏。
    云长空穿着上衣,说道:「你不觉得我们太亲近了吗?」
    赵敏转头扫他一眼,笑嘻嘻道:「不亲近,怎麽给你涂毒药啊?」
    云长空一愣,急忙要解衣服,暗中运气,察觉真气流传自如,陡然想起原剧情中她给张无忌上的药,惊道:「你不会给我涂了『去腐消肌膏」吧?」
    赵敏也是一愣,但很快消失,说道:「果然,我的一切都瞒不过你,竟然连我有『去腐消肌膏』也知道?」
    云长空看见她脸上的局促之意,知道在打趣自己,叹了一声,抬头看天。
    赵敏咯咯一笑道:「我可没给你涂这药,虽说这是处理腐肉的外科良药,但伤口也会烂的更深,你当这里多个胸口很好看麽?」
    云长空仍是不出一声,只是看着天上白云,心道:「这女子心思多变,明着没有害我之心,可和我纠缠不清,无形中又是给我增加风险,唉,此刻她身边高手又到哪里去了?」
    赵敏见他半天不说话,面上突然现出了焦急之容,道:「你—你生气了麽?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!」
    云长空悠悠道:「我没有那麽容易生气!」
    赵敏道:「那你怎麽不和我说话?你不爱听我说话吗?」
    「怎麽会?」长空叹声道:「你声如落珠,声音灵动,就是骂人也好听,否则你那样指摘武当诸侠,早被人打断了,人家都听的进去,我又怎会不爱听。」
    赵敏忽的「噗」一声,笑了出来,她虽然一脸稚容,这一笑那也是好似春暖花开,秋莲吐蕊,美不胜收,说道:「人家武当名门正派,侠义济世,处处依理,在你嘴里成什麽了?」
    云长空见她眉眼如画,一一笑皆动人,只觉心怀疏朗,愁云尽散,也是哈哈大笑起来,说道:「武当派的名声岂是我敢质疑的。但若说不是你娇媚绝伦,声音好听,那恐怕也不见得。
    试想,若是西华子张着破锣嗓子那样指责武当派,人家哪有心情听的下去。」
    「胡说八道!」赵敏口中呵斥,心里却隐隐欢喜。她天生丽质,那张漂亮脸蛋不知迷倒了多少人,成为无数王公贵族春夜梦里的小情人。
    只是因为汝阳王的权势,让很多人不敢主动上前搭汕,甚至不敢多看上她几眼,
    她那如虎而冠的父兄,如同守护承袭的王位一样守护着她的清誉与贞操,任何想动歪脑筋的人。都将死得惨不堪言。
    至于那些明面上的称颂之词,赵敏早就厌烦腻味,可是不知为何,从云长空嘴里说出来,赵敏有的只是希望他多夸自己几句的心思!
    只是她的小女儿心思,就非云长空所能明白了!
    毕竟「他心通」的神通,在佛门被视为「六通」之一,认为通过修行达到一定境界后,能洞察他人的心理活动,
    但没有传说那麽夸大,也只是能感受到杀机而已。而这种感知能力,好多经常走江湖的人也能具备!
    赵敏眼珠一转,笑道:「其实,那也是有你,武当派的人不想听,也只能听。
    若无你在,我再是能言善辩,巧舌如簧,也没有施展馀地,旁人不说,那位凶巴巴的莫七侠肯定跳出来,说,,蒙古妖女,竟然敢在武当山放肆,我打又打不过,只能灰溜溜下山了!」
    云长空微笑道:「你也很厉害了,若没有你,宋公子岂不是得偿所愿了?」
    赵敏嫣然一笑,道:「也怪你名头太大,那小子就是想仗着西华子那个草包落你威风,他还不用出头,然后大家宣扬,云长空又怎麽了,在他宋青书面前,不也得把头低下做人吗?
    哼,他逞足了威风,接掌武当掌门不是更加容易,我就偏偏要断了他的向往!」
    云长空见她神态中难掩喜悦,眉眼含春,心中不禁一荡,说道:「其实他的心思,未必旁人不懂,只是有忌惮不敢说的,也有与他一样心思的,只有你郡主娘娘肆无忌惮!
    呵呵,宋公子本以为是我一个,他占着天时地利人和,带着昆仑两派,想煞一煞我,哪知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啊,这让他失算了,哈哈挺有意思,看来他注定要在你手里吃,躲不掉啊!」
    「怀!」赵敏微微一笑:「什麽程咬金,我是守株待兔!就等你上武当山呢!」
    云长空心中了然,说道:「所以我与宋青书都是输家,唯独郡主娘娘赢了。
    不出一日,云长空受挫武当山,绍敏郡主单人独对武当侠,困囚三代第一人宋青书,够威风,
    够霸道,够豪气,够能耐!
    谁又敢说女子不如男!」
    赵敏微微一笑:「我见过的人也不少,但没见过你这样神秘的人,仿佛没有不明白的。可你什麽都知道,为何就能不在意呢?」
    长空道:「修炼修的是心,天天去想勾心斗角,武学上没有多大成就,这也是你与宋青书都不是笨人,武功不怎麽样的原因!」
    赵敏微微颌首:「所以我挺怕你的,你仿佛一切尽知,我却什麽都不了解,我有种直觉,你我为敌,我会输的很惨很惨!」
    云长空笑道: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,你娇媚可人,却一肚子算计,杀了你吧,未免辜负了造物主的苦心,留着你吧,不知又会坑害多少人,我也挺害怕的!有时候也挺迷茫,不知是对是错!」
    赵敏得他夸赞,原本满心欢喜,可听到最后一句,白了他一眼道:「你怕我?该怕的是我吧?
    你不过大我两三岁,武功比我高了十倍也不止,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人吧?
    我做梦都想有你这一身武功呢。」
    她仰面对着长空,现出十分钦佩的神情,道:「玄冥二老武功极高,眼界也高,轻不许人,连他们也时时说起,你以后必是武林第一人,我要有你一半本事,就不怕再有人欺负我了!」她讲到后来,声音发抖,似欲凄然泪下。
    云长空怪道:「你手下高手如云,你爹是王爷,还统领兵马,谁敢欺负你?」
    「你哪里能懂我的苦!」赵敏微露苦涩,摇了摇头道:「那些高手心高气傲,哪里能服人。
    只是都有各自算盘罢了!
    玄冥二老本就是西域人,鹿贪花好色,鹤嗜酒如命,让他们办事,每次都得送美女,送美酒,
    用来满足他们的欲望。
    方东白昔日谋夺巧帮帮主之位不成,成了本帮叛逆,这才投到我爹魔下,其实要藉助朝廷之力,坐上弓帮帮主之位。
    阿二阿三,都有各自的真实姓名,他们本是西域金刚门人,只因他们祖师从少林寺偷学武功乃是叛徒。
    但却传下遗命,要让后人想办法成为少林正统,再则他们在西域横行,不想让朝廷插手。这才投入汝阳王府。实则想借我们之力有朝一日灭了少林,扶持他们!
    阿大阿二阿三之所以甘愿化名,就是想有朝一日扬名武林,执掌一脉,再用自己真名。若直接以真名投身王府,他们也嫌脸上不大光彩。
    就是那范遥,也是以苦为名投到了西域花刺子模,我爹招聘四方武士,花刺子模的王公为讨好他,便将苦头陀进献上来效力。
    无论是我爹没了权力,或者是我爹命令与我的冲突,这些所谓高手又怎会听我之令?」
    接着又低声加上一句:「就是这次,我爹要让我回家,他们就全听我爹的,不听我的。」
    云长空叹了声道:「其实不光是你,所有人都一样,有价值才会被重视,才会被看见,你对我如此,我对你亦如此。」
    赵敏微微仰着头,面上充满了希望,道:「你对我那麽好,我们算是朋友吗?」
    云长空沉吟道:「我没对你好啊。」
    赵敏展颜一笑道:「你嘴上不说,我却明白!」
    长空来了兴趣,说道:「怎麽说?」
    赵敏道:「你对我了如指掌,我手下的人,手中的药,都瞒不过你,你又岂能猜不中我上武当山,就是为了向我爹证明,离了他,我一样可以做事。但你还是没有揭穿。这不是对我好?」
    长空失笑道:「一个女孩子家,哪里来这争强好胜的念头。不过,这是你我各取所需,有些事有些话,我不大方便,借你的口,未尝不可!谈不上好!」
    赵敏轻声道:「但你肯定也知道俞三侠是被阿三,用大力金刚指捏断手脚的吧?」
    云长空转眼一瞧,赵敏容色冷俏,没有一丝笑意,只是凝视自己。
    云长空抬起头来,望了望天:「是啊,我知道!」
    赵敏嘻嘻一笑,道:「我便知道你生恐我遇上危险,是从心里爱我疼我,这才对自家恩人隐瞒不说,对不对?」
    云长空警了她一眼道:「我知道归知道,不想说又是另一回事,就和张翠山不对任何人说谢逊下落一样,乃是义气使然,与疼你爱你有什麽关系?
    况且武当派侠义立世,俞三侠受伤时你还没出生,知道是阿三乾的,也会找阿三与你爹报仇,
    又怎会为难你一个小丫头片子!」
    「哼—.」赵敏却翘起了嘴唇道:「那你身受重伤,与殷天正比武之期迫在眉睫,你难道不怕他们言而无信?难道不想借武当派之力,好让自已纵然能胜,也得保证安全?
    若非为了我,你又何必上山而不入?
    不就是觉得自己不将知道的实情告知人家,还要借人家之力,未免亏心,索性不进紫霄宫。倘若不是为了我。你武功到了这地步,不想向武学泰斗张三丰藉机请教?」
    云长空叹了一口气,摇头道:「你这人就是这麽让人无奈。仿佛谁的心思,都瞒不过你可又为了不让你卖了还帮着数钱,就得打起十二分的心思应付,误我修行不小啊!」
    赵敏猜的对,云长空本意是要说出实情,再和武当派商量一下,应付魔教,以及向张三丰讨教一下武学之道。可赵敏来了,便只能下山了。
    赵敏鉴貌辨色,却更是高兴,说道:「你对我这麽好,小妹时刻不会忘记,那你能教我武功吗?」
    云长空眼中一亮,说道:「好啊,原来你要给我当徒儿?」
    赵敏俏脸涨红,醉道:「胡说八道,谁要给你当徒儿了?我们是朋友,互相交流武学,这不是江湖应有之道吗?」
    「呵啊—」
    云长空日她一眼,说道:「交流?你能和我交流什麽?
    赵敏眼圈儿一红,募地叫起来:「你看不起我?」两脚踢得水花四溅。
    云长空打量赵敏一眼,心想:「她与我性情相投,若是专心练武,不去搞那些争杀之事,的确也是个可造之材,只是她是蒙古人,我若教她,或许不是好事。」想到这儿,长空脑中却陡然闪过一道灵光:「是啊,她想让我在汉人中无法容身,我何不策反她呢?」说道:「你别闹了,站起来,我瞧瞧你的根底。」
    赵敏本来是个谁的话都不肯听从的人,更别说是在气头上,这时却竟然十分柔顺,
    道:「好!」
    取手币抹净纤足,穿上绣鞋,在云长空面前飘来转去,笑道:「我这身形根骨,也适合练武的吧?」
    她身姿曼妙,娇媚可爱,双颊含笑,衣袂飘动,真如琼枝一树,在青山绿水之间瑶花弄影,再加上银铃般的笑声,真宛如林中仙子。尽得天地之精华。
    云长空不由屏息,不知是他童子身被破,定力尽去,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赵敏如此媚态,一时竟然眼中迷乱,看得呆了。
    赵敏玩要也似的飘来忽去,见他半天不说话,转眼看去,嘻嘻笑道:「你看什麽?」
    云长空不加思索:「自然是看你了。」
    赵敏呆了一呆,俏丽的脸上登时飞起一抹嫣红,咬了咬唇,含笑道:「你说这话,可不老实,
    不像个正人君子。」
    云长空笑道:「你忘了,你还骂我是奸恶小人呢,正人君子里面,哪有我啊!」
    赵敏伸指刮刮脸颊,说道:「不羞不羞!我说的只是气话,你就这样做吗?你就这麽听我的话?」她细皮嫩肉,纤指一划,就留下几道红痕。
    云长空觉得她的确可喜,嘿嘿笑道:「你说的对,国家民族强了,就会打弱国,可女人漂亮了,哪个男人不惦记呢?
    像你这样身份高贵的郡主娘娘,我能看到这等姿态,也算运气。若是不看,岂不是假道学,伪君子了?」
    突然,赵敏一手捂住面颊,蹲在地上,哇地哭了出来。
    云长空极为奇怪道:「你又哭什麽!」
    他话未曾说完,突然眼光一警,双足一蹬,好似大鸟一般,没入了远处草丛之中。
    只听得草丛中传来了一声闷哼,铛的一声,一柄长剑飞起,插在了一颗树上,青光闪耀。
    云长空已经疾跃而回,手中提着一个人。抛在地上,脚一提,便已踏在背上。
    那人感觉背上压了座山,抬起头来,叫道:「郡主,救命啊?」
    赵敏只是一味啼哭,头也不抬。
    云长空笑道:「原来是你手下,你们想做什麽?」
    那人道:「云大侠,我们奉王爷之命,让郡主回家,绝无恶意啊!」
    云长空看向赵敏。
    赵敏骂道:「你告诉他,让我回家,就当没这女儿了,我死也不回家!」
    云长空暗暗好笑:「问题小少女,不愿意回家啊!」
    但这样一想,觉得自己将自己想成了「小黄毛。」
    就听那人道:「郡主,你不回家,王爷会杀了我们的,云少侠,此事与您无关,请你高抬贵脚,放了我吧!」
    云长空用脚踏着他,他也只好说「高抬贵脚」了。
    云长空脚一抬,说道:「好了,你爹让你回家,咱们就后会有期!」转身就走。
    赵敏大惊道:「你别走!」身影一闪,追了上来,紧紧抓住云长空手臂。
    那人道:「郡主—
    「闭嘴!」赵敏怒道:「再不滚,我杀了你!」
    「是」那人一溜烟钻入了树林。
    赵敏募地一跤坐倒,又哭道:「你们都欺负我,鸣鸣——」
    云长空见她这样,心知这女子擅长做戏,哭戏信手拈来,当下正色说道:「谁又欺负你了,你爹让你回家,也是为了你好,值得你这样?」
    赵敏抬头就见云长空面色严肃,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,不由心中生怒:「你懂什麽?什麽叫为了我好?」
    云长空哈哈一笑道:「难道放任你在江湖上就是为你好?你想必体会到了,女子的不方便!
    男子遇上危险,最多不过一死!女子不一样,尤其是你这种人见人爱的,哪天不小心,落在恶徒手中,死都是一种奢望!」
    他越说,赵敏哭的越凶,直接躺在草地上,缩成一团,将头埋在怀里,号大哭,似乎要把所有眼泪哭干。
    饶是云长空知道她爱哭爱笑爱闹,是其本性,此刻却也觉得不对了,说道:「你可是要做铁木真,忽必烈的女子,难道他们就是哭来的天下?」
    赵敏猛然一抬头,叫道:「你懂什麽?你什麽也不懂!」
    云长空也来了脾气,说道:「就你这样的,眼珠子一转,一百八十个鬼点子,谁能懂?」
    赵敏一呆,目有怒色,但又抹了抹泪,咬了咬嘴唇道:「我爹不让我统领那些武林高手插手江湖事了,我告诉你了!」
    云长空不在意道:「那又怎麽了?你就这麽喜欢当社会小太妹,学人打打杀杀?」
    「什麽社会小太妹?」赵敏俏脸一红,低头道:「你知不知道,我爹不让我统领他们,一旦回去,就得嫁人了!」
    「嫁人?」云长空着实吃了一惊:「你不说你还不到十三岁嘛?怎就嫁人了?」
    赵敏幽幽道:「这月我就十三岁了,可是我们蒙古贵族十二岁成亲的,也比比皆是!」突然起身扑入他怀里,双拳猛砸他后背道:「要不是你,我怎麽会这样?」
    云长空见她又伤心又愤怒,应该不是假的,心道:「我靠,这就是蝴蝶效应吗?」拍拍她肩,
    笑道:「这世道有时候就这样,世事如意者少,不如意者多,我们都与普通人不同,总不能只想着得到了利益,而不付出代价吧?况且因为几句流言,你父王就能这样做,看来他也不过如此!」」
    「流言?」赵敏听的气涵如山,狼狠将他推开,气道:「旁人这样认为,你也这样认为?你对我做过什麽,你都忘了?」
    云长空怪道:「我对你做过什麽?咱们清清白白,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!」
    赵敏全身的血「喻」的一声冲上头顶,骂道:「你不是个人!
    是谁深更半夜,跑到我家,将我劫持,让我一夜未归,我还将灵药给你。
    那十香软筋散只有玄冥二老与我父王,还有几个番僧与我知晓,就是苦头陀也不知道。
    那黑玉断续膏,更是只有金刚门几位高手知道,旁人也不知道,可你却都知晓。
    人人怀疑内奸,可旁人不知道这麽多,所以我父兄都怀疑是我早就心向你了,将这秘密泄漏给你。
    更别说江湖上将你我之事传的绘声绘色,你以为只是说你与我这鞑子郡主恋奸情热,忘了本性吗?
   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?我家里人,我手下都以为我早与你有了苟且,否则决不至几次救你性命!
    可你还一直堤防我,觉得是我害你?」
    她越说越是心情激荡,声音陡扬:「你知不知道,我父王也身受朝中排挤,只是因为需要他平灭乱党,才会执掌大权。
    我自己也是因为对父王说,我可以帮他平灭武林,他才将提亲者拒之门外。
    可如今我父王说女子不能成事,就是我哥哥也劝我回家,让我嫁人!可我不想嫁人,否则我为什麽要上武当山?
    然而在你眼里,这一切都是与你无关,是,你云大侠是正人君子,又怎会欺负我这小女孩,可谁信?
    他们信的就是孤男寡女同过一夜,必有好事发生。旁人不知道这事,你还能跟我父兄母亲说,
    你我之间清清白白吗,让他不要将我嫁人吗?
    你以为我为什麽如此向往有你一半武功,我要有这本事,早就浪荡江湖,不回那个家了。鸣鸣.
    原来元代蒙古贵族女子的成婚年龄,受当时蒙古社会习俗和制度影响,普遍较早。成婚年龄多在十二至十六岁之间。
    这种情况与当时社会环境策略有关。一是早婚有助于家族联盟的巩固,通过婚姻维系部落间的政治丶军事联系。
    二则就是古代医疗条件有限,人均寿命较短,早婚也被视为保障人口繁衍的方式之一。其实也不光是蒙古,就是汉人,也都成婚甚早。
    只是赵敏父亲汝阳王位高权重,而他也知道女儿聪慧,能够帮助自己。
    哪怕女儿花容月貌,惹得很多王公贵族动心,也将提亲的,想办法拒之门外。
    怎料云长空一个夜闯王府,致使赵敏失踪一夜,赵敏虽然下令封口,可汝阳王向下属询问关心女儿,这口她又怎封得住?
    汝阳王得知实情之后,再加上流言一传,生怕女儿落一个与汉人不明不白的名声,也就只好将女儿嫁出去。
    故而赵敏才跑上武当山,一则想藉助名门正派弟子的口,洗清她与云长空的关系。
    二则就是要灭武当派在武林的名声,因为她知道张三丰之所以成为朝廷心腹之患,乃因他威名太盛,给武林中人奉为泰山北斗,他既与朝廷为敌,中原武人便也都不肯归附。
    而张三丰那等年岁,还能活得多少时候?也不须跟他怎样,只要能够武当派声名堕地,也就够了,这才借云长空之力,诛宋青书以及武当诸侠的心。
    可最让赵敏伤心的,是在云长空眼中,自己与她就只是江湖流言之事,与他毫无关系。那种委屈丶伤心丶屈辱,愤怒丶迷茫,无以复加,全都化为泪水流了出来。
    云长空原本想要从武功需静心寡欲,策反赵敏,不想竟被她惹的思绪万千,
    要知道,赵敏此番心境,以前云长空无从明白。
    盖因云长空身为穿越者,对于流言,不遭人忌乃庸人,再则修习佛道神功,胸襟宽阔,自然只是一笑了之。
    对于十二三岁女子嫁人之事,简直就是离谱,禽兽。心中也没这个概念。所以在他看来,自己光明磊落,对赵敏问心无愧。
    至于汝阳王要将女儿带回家,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赵敏在这里伤心烦恼,实在多此一举。但此刻听赵敏这样一说,觉得自己刚才那样说,的确是欠考虑了。
    云长空沉默半响,叹道:「当时我抓你,全为保命,也没想过你一个小女孩,会有什麽名节。
    为刚才的言语不当,我跟你道歉,可嫁人终归是你们女儿家的宿命啊!你难道这辈子不嫁人了?」
    赵敏兀自哭个不停,听到最后一句,胸中血沸,骂道:「天下男人就没好东西,辜负妻子不说,连女儿也不放过—」突然一口气缓不上来,竟然天旋地转,昏了过去。
    云长空张大了嘴,还有哭昏这事?装的吗?
    其实赵敏父亲汝阳王宠爱小妾,她娘为此经常烦恼,赵敏就觉得身为女儿身不好,处处受制于人,本就伤心难过,云长空还说大实话。赵敏不气昏过去才怪。
    云长空又叹一声,说道:「那你也可以不嫁人的吗,跟着我,咱们一起修炼大道,逍遥江湖,
    那也是人生美事!」
    突然就听一道尖锐的声音若断若续地传了过来,道:「云少侠,你不能只顾自己美事,不顾我们兄弟富贵啊!」
    「不错,王爷与世子下了严令,郡主跟你走了,我们可就糟糕了!」
    两道冰冷的声音迅速亭比地自远而仞,身终飘飘,已到了眼秉一座巨石上。
    身材高大,灰黑双袍,黑脸如云,碧眼长须,目光威严凌厉,正是玄冥二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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