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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 情仇恩怨明日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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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 情仇恩怨明日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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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78章情仇恩怨明日休
    听了鹤笔翁这话,云长空面带笑容,仿佛毫不经意,只是看着赵敏。
    赵敏面色通红,高兴得几乎讲不出话来,过了半响,才嘻的一笑道:「你愿意为了我拼命,就不怕死在这里?你为什麽要为我拼命?」
    要说愿意为赵敏拼命的人,车载斗量,无以计数,但不同的人要为她拼命的话,听在耳中,心内所起的反应,自然是大不相同。
    千万牢记,不是谁说一样的话,都会是一个结果!
    云长空乃是年轻英俊丶武功高强的少年公子,她内心本就生有喜意。又知道长空受伤之身,再听这话,心底生出了一股从来未曾有过的柔情蜜意,那种甜丝丝的感觉,让她十分受用。几乎要把眼前的困境给忘了。
    云长空微微一笑,道:「你这个年岁本来不该有嫁人之事,这皆因我而起。你怎麽也救我几次,不为你做点什麽,就这麽走了,那也心下难安,修为绝无寸进。活着也没意思!」
    此话一出,赵敏身子一震,俏脸煞白,缓缓道:「我救你,那也是有坏心的,希望让人误会你,让你无法在汉人中间立足建功而已,这你是知道的。」
    云长空怎能不知赵敏阴谋,可与之相处,他并未感觉多少虚伪,赵敏有的只是傲娇可爱,温柔听话,足见任何阴谋诡计,也磨灭不了人的本心。
    长空悠然一笑道:「凡事只问结局,不问起因。你不管怎麽想,救我却是事实。
    要问起因,张四侠救我全家,也是他以为张五侠气急,真的杀了龙门镖局满门老幼,他深知天下镖局为一家,这才提前对名头最大的三家大镖局施恩,好阻止他们兴师问罪。
    难道因为张四侠本意不是救我家,就能否认人家救人的事实?
    龙门镖局丢了俞三侠这个镖,难道因这原因,他全家老幼就该死?若如此,张真人派弟子去保护对方全家,反而就是错的了?
    就是玄冥二老投身王府,那也只是为了自身享受,并非真有多少忠心,难道就否认他们是你属下的事实吗?」
    说到这里,玄冥二老嘴上不说,心里却暗暗点头。江湖上从来看的是事实,而非起因,
    赵敏心头却是酸楚难当,猛然摔脱了云长空的手,拔步便向前奔去,凄然笑笑:「是呀,你云大侠吗,一生行事,但求心安吗!好的很!」
    要知道赵敏只是一口气晕过去了,一口气一顺,也就醒了,只是她心里知道云长空不完全信自己,便想听听云长空从玄冥二老口中知晓自己要嫁人的反应。
    盖因她知道玄冥二老奉了父兄严令,要带自己回家,这是绝不会打折扣的。
    只是因为忌惮云长空武功,生怕杀之不得,反而破脸,惹得后患无穷,这才不出手。
    然而玄冥二老不知道云长空底细,才为其气势所忆,可赵敏对其左胸伤势一清二处,云长空此刻神功再强,单手独臂,也绝不能抵过二人联手。
    但她又明白,鹿杖客为人奸细,倘若自己直接说愿意与之回家,那与自己昨夜偷跑的初衷大为不符。
    说不定他会察觉出端倪。
    那鹤笔翁脑筋迟钝,为人心狠手辣,只需鹿杖客一个眼神,他就会出手。那时自己根本阻止不了,这才一醒,就先拿两人未奉命杀云长空的话,扣住两人。
    但听长空愿意为她拼命,本还高兴,谁知却是为了心安。
    这摆明自己与张松溪之流,在他心目中并无区别啊,赵敏怎麽能接受?
    要知道但凡女子心喜某人,什麽道理,什麽是非对错,就不是必需的重要了!
    她要的就是对方能与自己一条心,这才是根本所在!
    但有好多男子不大懂,觉得我又没错,你生哪门子气,反会觉得女子简直莫名其妙!
    而有些人,道理都懂,却因性情问题,不愿低头,做不出来,也就让好多缘分直接死在萌芽状态了。
    而这也是很多人,觉得这家伙明明是个渣男,经济丶外在条件也都不比自己强,可人家为何能够频频俘虏女子芳心,而自己不行。还对此大为不解,其实就是不如人家嘴甜皮厚,扑的下身子而已。
    故而赵敏句句带刺,激得长空心浮气躁。杂念丛生。
    云长空听得出她心情甚是激动,却想到了别处,心想她刚才就装睡,这会又玩欲擒故纵,心思多变,你不是要学我武功吗?我就以不变应万变。随即上前几步,说道:「你不是要跟我学武功吗,我答应你了。」
    赵敏嗔道:「谁稀罕吗?」又猛然一甩手,突然脚下一拌,「啊哟」一声,向前摔了下去。
    她武功不弱,本在在地下一按,便能轻轻跃起,可此时却跪在了地上,
    云长空本要伸手去拉,但离她约有半尺,却又缩回了手,说道:「我学的是佛门大法,练的是道门正统,想要修习,必然放下争竞之心,这心里保持空明清静。」
    他说到这儿,深深看了赵敏一眼:「你聪慧无比,我认识的人中,以你为第一,但老是想着勾心斗角算计人,哪怕资质再好,神功再妙,强身健体有馀,武功难入上乘!
    你跟我只有找个清静幽僻的所在,才能得习我之神功!」
    玄冥二老忽地哈哈大笑,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。鹿杖客道:「难道达摩丶王重阳,没有争竞之心吗?」
    云长空冷笑道:「鹿老儿,去理解一下,老子说『故常无,欲以观其妙,常有欲,以观其徽」,佛门为何说「诸相非相,云空不空!」
    玄冥二老不禁一愣。
    赵敏插口道:「既然要心中空明,那你为何要与殷天正争?为何要救俞岱岩?还不是心有恩仇!」
    这话一出,玄冥二老暗暗唱彩。
    云长空笑道:「赵姑娘,你自负聪明,实则就根本不理解,何谓空与不空只在转念之间,什麽叫佛魔一念。」
    这话的意思,就是说生活里很多东西,看似实有,其实也在不断变化,没有永恒不变的形态。
    既不执于「有」,也不执于「空」,从而获得更通透的认知。
    所以什麽言而有信,什麽胡汉两立,等等极为重要的东西,在云长空这里,本就不是一回事。
    要知道他神功未成,本就不想理会什麽五年之约,不愿出山,却又出山,不是自己本心,而是觉得自己欠云鹤,替他做了断,给一生划个句号罢了!
    那面「晋阳镖局」镖旗是云鹤的一生,不是云长空的。却让自己险死还生,才有接过旗子,莫名之感。
    只因这本就不是他一个修习空门大法之人,想要追求的。
    赵敏站了起来,抬头向天,沉吟半响,忽道:「云公子,或许你说的是对的,心地空明,悠然清静,不过人各有志,我是郡主,我爹是汝阳王,我还结识了你这样一个有本事的朋友,若是隐居避世,真是辜负了莫大造化!
    你既然想为我做点什麽,以求心安。我也不能辜负你的好意,误了你的修行,当然,也是为你自己成就好事。」
    云长空暗暗叹了一口气,他本来想带赵敏到人迹罕至的地方,让她渐渐定下心来,再也不理这争斗残杀,对谁都好!
    可现在来看,赵敏做不到,同样,她对自己或有好奇或有好感,但还达不到对待张无忌那般可以抛下一切的层次!
    云长空点头说道:「什麽事!」
    赵敏盯视了他半响,一字一字道:「立刻成婚!」
    云长空第二次听到了这话,心境又与之前,颇有苦涩:「跟你吗?」
    「呸!」赵敏蛾眉一颤,说道:「小女子乃是蒙古蛮夷,怎配得上你云大侠?
    令尊在晋陕甚有名望,交游广阔,否则也不敢起心造反。
    你云大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名扬天下,固然遭人嫉恨,却也必让人心慕不已。
    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,或者名门大派的女侠都是翘首以待,只要你说句话,自然有人替你三媒六证,不用几天时间,就给你办置齐全了。届时你解决了终生大事,抱得美人归。
    我呢,就用刀架脖子,逼我父王,估计也就不用嫁人了,你看可好?」
    云长空雾时间,只觉得心头空落落的,一种无可名状的伤感涌了上来,
    然而这种心情一出,陡地心头乱跳,
    他本来心中认定,自己对这位举手要杀丶动口即嗔的小女孩,没有男女之情!
    替她担忧焦虑,也不过是人之隐心而已。
    而赵敏爱他那也绝无可能,
    但此刻这种心情,又是从何而来?
    这种心情与之前自己想要杀尽魔教人的思想如出一辙,甚为突兀。
    云长空此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,想到前世扫地僧说过的话,以及石破天的经历,猛然悟及,自已不知不觉,又走上了走火入魔的路子,心知自己再在江湖上厮混,沉浸恩怨情仇之中,伏魔功力越深,越危险!
    看来此间事了,自己必须得回山再修了。
    云长空呆了半响,才发出一声长笑,道:「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。我以为懂得很多道理,
    花了多年苦功,才勉强小成。
    可到了今天,我才明白,道理容易做来难,我还差的远啊!」
    「你少信秃驴那些鬼话!」赵敏见他眼神明亮,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祥:「你究竟答不答应我啊?」
    云长空微微一笑道:「郡主娘娘,这世间富贵权势,男女情爱,都是镜中月,水中花。
    我此刻才明白我所练神功,伏的不是外魔,而是内魔。所以我一只脚早就出了家,而我却仍旧放不下俗事,南辕北辙,才有今日之事。我就该出家。」
    赵敏气道:「你,你—你就是故意说这种话来讥刺我,来气我。」
    云长空双手合十,说道:「此番只待俗事一了,我将遁入深山,苦修禅功,所以你刚才的话,
    我不答应,却也答应了。」
    说着袍袖一拂,一股轻风过处,身影修地飘闪,好似行云流水,瞬间无影无踪。
    赵敏心潮翻涌,鼻酸眼热,眼中有如蒙了一层水光,突然叫道:「云长空,你不出家,我看不起你!」
    云长空其时身子已在里许之外,声音悠悠传来:「郡主,成吉思汗丶忽必烈权势煊赫,如今他们又在哪儿?天若有情天亦老,世间原只无情好,世上一切,最终都是虚妄。
    你若真的放不下,只要多修善果,将来良缘美婿之望,还是有的。」
    他这句话,竟然空林寂寂,更无回音。
    赵敏木然听着,心中悲苦难抑,眼神渐渐凄楚起来。
    良久,良久,眼泪突然决堤而出。
    赵敏哇的一声,蹲了下来,抱膝痛哭。
    鹤笔翁哪里懂男女之情,说道:「郡主,云长空不识抬举,你这样不是贬低了自己身份麽?」
    「闭嘴!」赵敏向来生性骄纵,虽在云长空面前是一个样,但她的性情如何便能改变?
    鹤笔翁觉得没味,看了看师兄。
    鹿杖客便向赵敏走去,说道:「郡主,你别生气,你知道云长空为何如此吗?」
    赵敏收了哭声,抬头道:「你知道?」
    鹿杖客笑道:「他刚才为了你,大显神功,使我们全都大开眼界,你看那颗树。」
    赵敏转过头看了看,一抹泪,喜孜孜地道:「的确厉害,那你说说,他为何如此!」
    鹿杖客道:「我也一直在想,他如此年岁,武功之高确是惊世骇俗,这是从娘胎里修炼也不可能,这是何原因。今日我才明白根由!」
    赵敏道:「你说啊!」
    鹿杖客道:「你见过金刚门的和尚,没见过少林寺的和尚,那些修为高深之人,或是慈和,或是严峻,或是狂放,或是憨态可,这皆因佛门武功与性相合,他们修持日久,自然而然成了这样。就是我与鹤兄弟看着也是冷冰冰的,实则一个道理,就是玄冥神掌练出的玄冥真气,至阴至寒。
    但我们都是形态单一,云长空时如暖阳,时如秋冬肃杀,时而有雄霸,唯我独尊之气概,时而清风拂面,仿佛不在意一切。
    这些不是他的本相,实则是他修炼内功所至!
    他说如今只是小成,那就是小成,故而此神功他能放而不能收,能行而不能停,已经有了巨大隐患!」
    「隐患?」赵敏听的面容苍白,仿佛不是听武功,而是什麽邪法,疑惑道:「他神功未成,又怎麽了,与他的行为有什麽关系,我还是不大明白!」
    鹿杖客道:「佛门那些秃驴,都讲究什麽以空明为旨,所以他内功深到如此境界,早就该如如不同,视美色如红粉骷髅。」
    赵敏眉眼飞动,若有所悟。
    鹿杖客接着道:「他明知我们带你去见王爷,于情于理,他都没资格阻拦,可他硬显神功,要逼走我们,实则就是因为心中在意你。」
    说着一指眼睛:「我刚才一直注意他的一举一动,看能不能偷袭,只是适才对你关切之意天然流露,我才不敢妄动啊!」
    「哈哈」赵敏听到这里,开怀大笑,因为她知道云长空还有伤,却还如此关心自己,说道:「你说的隐患什麽意思?」
    鹿杖客见她笑了,知道带回家有门了,他总不敢真的将赵敏强行带回家,接着道:「这种事在别人身上也没什麽,可他修习佛门神功本就未成,所以达不到那种可放可收,圆融自在的神妙之境。
    他察觉出自己被你拨动了心弦,乱了定力,他意识到了厉害,若再与你纠缠不清,轻则功无所进,重则走火入魔,所以看似潇洒而去,实则是落荒而逃!」
    「落荒而逃?」赵敏笑得更是欢畅,笑到一半,募地里,想到长空说『天若有情天亦老,世上原只无情好,脸色忽地一沉,森然道:「那他真要当和尚了,是不是?」
    鹿杖客见她声色俱厉,不禁一愣,忽地叹道:「也不是这麽说,他神功未成,所以做不到空明之想,但要神功练成,如他所言,空与不空,出家在家,也就在他一念之间,怎会执着?」
    赵敏细细品味着,觉得鹿杖客说的大有道理,但又心中不悦,秀眉一感道:「像他这样,看空一切,纵然练成一身盖世武功又有何用?既不能称雄武林,又不能平定天下,这岂不是最大的糟践?」
    鹿杖客摇头道:「郡主还是没理解!佛道两者都看似出家,实则也都入世,只因修为不够者,
    才会以戒相持。但若修为够了——」
    赵敏截口道:「明白了,昔日八思巴大喇嘛以佛法入世,却能辅佐世祖称帝,可他的后辈如今却成了一害,只因佛力不够,把持不住自己。」
    「郡主聪慧!」赵敏哈哈大笑,飘然去了,玄冥二老也紧随其后。
    他们说的对吗?
    自然。
    云长空修行「佛门大法」,遇上一切,都本当心地空明,如如不同!
    可「罗汉伏魔功」变化繁复无比,威力无穷。即使是在睡眠之中,功力也绵绵增进。
    自从他踏入江湖,经历各种一切,内力精进,几至于神融气合,但却也让他的七情六欲无法克制。
    无论是对紫衫龙王的美,对于赵敏的患得患失。其实都是内心抵挡不住贪嗔痴三毒侵害。
    尤其「紫衫龙王」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另类的美妙。这与前世男女之事,以及今世习武练功的乐趣截然不同,让他在终南山五年清修所练的定力,土崩瓦解,否则怎会和紫衫龙王有二次交流,实则就是没了定力,控制不住色欲。
    云长空身如狂风,一口气奔出了一百馀里,只觉得胸口疼痛,到了一条溪流边,才停了下来,
    看着水中倒影。
    此刻月色正明,他的模糊样子在水波间晃来滚去,乍一瞧,竟有几分狞。
    「哗啦!」长空急忙一头扎了进去,寒气入脑,他神志稍清,感到神疲力乏。
    长空在溪边盘膝而坐,一者养神恢复气力,二者思虑问题所在。
    细想罗汉伏魔功,想到与天鹰教丶鲜于通丶紫衫龙王丶赵敏,渐渐明白其中奥妙。
    原来「罗汉伏魔功」乃是集整个佛门内功之大成,光只少林寺一家,就有易筋经等内功,七十二绝技也有配套内功,此功能集其大成,提纲结领,有少林第一精妙内功之誉,那简直可以说是夺天地之造化,易筋经也得被压了一头。
    故而云长空携此小成功力,就几已无敌天下,只是正因神功太强,难免有着极大祸胎。
    只因罗汉功有十八相,每相变化都是不同,故而繁复复杂。这每一相都有运气法门,就好比一门武功,均有各自极大威力。
    当年少林神僧之所以将此功一分十八木偶,实际上也定然料想,或许有朝一日会散开,有人得一,有人得二,有人得三,
    只要能修一门那也是造化不尽。
    盖因佛门武功与性相合,嬉笑相,或是由本性乐观之人修炼,自然符节若合,但让一个性格冷峻之人,那就难了。
    想那石破天那等赤子之心,那等深厚内力,也是在懵懂无知之中修炼十八相,将内力导入正轨,步入小成境界。
    这最大主因,是他不着意,但最后踏入江湖,再无所进。只因随着踏入江湖,他心境也因为雪山派恩怨,长乐帮行事风格,以及丁丁当当丶阿秀的感情,大受影响,
    生怕叮当知道自己是「狗杂种」,不是石破天,几次三番说明,又渴望与她在一起,又害怕,
    那种患得患失。
    遇上阿秀问名字,又害怕让人知道自己名字叫狗杂种,他也知道不雅。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思,
    是他以前从不曾考虑的。
    狗杂种就是狗杂种,你妈这麽叫你,你也就是的话,他对阿秀说不出来,就是因为在意。
    在意也就心念不净了。
    那罗汉伏魔功就没进步了,直到侠客岛上,又在无意之中练了「太玄经」,这才打通全身经脉滞塞,武功大成。
    要知道,足见他本身内力早就足够的,可「罗汉功法门」却让他无法再进,就是一念不起的心境丧失所致,遇上不同要求的神功,此刻大功告成了。
    云长空乃是靠着「玉珏」,勉强修炼「罗汉伏魔十八相」,但这不是本身性情,而且他知道武功厉害,有意而为。
    再是心境豁达,却也存了功力精进之心,
    要知道正儿八经修炼罗汉伏魔功,只是入门就是十万人难有一个,更别说练到小成。
    快则五年八年,慢则数十年,到了这境界,早就该一念不起,任何杂念都如水过无痕,绝不能让之动摇心旌。
    云长空练了不到五年,随着他对外物接触越来越多,心魔越来越盛,先是因为各种恩怨,产生强烈的憎恨之心,恨不得杀尽魔教!
    虽说因为与「紫衫龙王」一夕之欢,放纵出心内炙火,却也让他感受到了美妙。这才会有早上的第二次,根本不在意人家愿不愿意再来一次。
    虽因奇缘,内力在体内越来越多,这十八相的变化气韵,却越欠圆融。
    也就越来越按耐不住心神,驾驭罗汉真气对敌,也就极为消耗精神。也就导致内心杂念越来越多。
    这种情况,好比强弓放箭在弦上,越拉越满,不是弓弦断,那就是箭射而出。
    这次遇上赵敏,他内心告诉自己,她还小还小,可行为上却颇有暖味。
    对于普通人来说,这也没什麽可罗汉伏魔,伏的就是心魔,往往需要外在行为与内心信念的统一。而云长空知道自己追求武功高低,忽略了内心修持。
    庞大的内力以及强横的武功,美色的诱惑,凶恶的残杀,让内心要求的一念不起,一尘不染,
    纯纯成了笑话。
    少林神功,内心无法负荷,身体也就会出现隐患,如同萧远山,慕容博!
    云长空在溪边呆坐半夜,明白了,神功虽妙,德行不够,一切枉然啊!或许这正是『君以此兴,必以此亡』的道理次日晨光照耀,长空这才起身来,神光莹然,宝相庄严,向着江边走去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「情仇恩怨明日休!」
    走了数里,转过一道山梁,突然听到呻吟,云长空身子一晃,跃出三丈远近。只见一丛深草旁边,横陈着两人,两人衣着都很破烂。
    一个年轻人脸如黄蜡,喉头有个伤口,已然气绝。伤口血肉模糊,却齿痕宛然,死法甚是奇特,像是给人咬死的。
    另一个年老乞巧面色发青,云长空将他扶起,就觉那人身子冰冷,却有微弱呼吸。
    他将老弓扶起,在灵台穴度入真气,那老弓哇的一声,吐出一口鲜血。
    他的罗汉伏魔功应效如神,力到人醒,老弓只觉一股暖流透体而入,胸臆间大感快意。
    老巧不料对方竟然如此了得,不胜惊喜,颤声道:「多谢少侠,不敢请问恩公尊姓大名。」
    长空道:「在下王啸天!」
    老巧身躯一震,眼里透出灼灼亮光,口唇颤动,欲言又止。
    长空看出他听过这名字,估计还认识人,便笑道:「你放心,我无恶意,我跟他是朋友。你被谁伤的?」
    老巧又吸了口气,说道:「恩公询问,不敢隐瞒,是魔教青翼蝠王韦一笑。」
    长空微微颌首:「果然是他!」
    老弓道:「请恩公去黄鹤楼告诉武林同道,此贼已入中原,从甘凉道,到普豫等地—或吸血或是—寒冰绵掌,已经有四十八人——死在他手上———他要去给白眉.老儿助威,害我正教·....」
    他感觉自己力气已经渐渐消散,又吸了口气,说道:「老朽姓季,乃弓帮——八袋长老—劳您的驾」头一晃,软了下去。
    云长空露出一丝苦笑,站起身来,足不点地,飘然去了。
    这就是江湖!
    自己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,看不到的地方,每天都在死人!
    云长空奔出数里,快到江边时,路边林子里一声尖锐却带着戏谑的笑声飘进耳朵:「灭绝老尼,看来你的功夫还欠火候!」
    话音刚落,就听一声清脆的厉喝:「还我徒儿命来!」
    云长空身形一动,飘劲疾掠,进了林子,连他这等武功,也是吃了一惊。
    只因灭绝师太手持一柄利剑好似白虹经天,扑向一个身披条子长袍的男子,速度之快,连长空都觉得需要抵挡,谁知灰袍人身子一飘,灭绝师太连人家衫边也未曾挨着。
    人已经落向一株松枝,落下时枝干浑如铁铸,竟然纹丝不动。
    云长空不由脱口赞道:「好轻功!」
    灭绝师太眼睛一横,长剑一转,人随剑势,好似怒箭射出,嗖嗖嗖就是几剑。
    韦一笑哈哈一笑,脚下一弹,翻身落向她的身后。
    灭绝师太剑柄一转,画出一个半弧,回剑袭击。
    韦一笑半途中抓住树梢,嗖的一声,轻轻巧巧落在了一株树上,姿态飘逸,真是无言可喻。
    灭绝师太当着云长空,还听他说好轻功,那称赞的自是韦一笑了,她傲气自负,自然尽显所学,风姿曼妙,长剑挥动,作响。
    韦一笑却是避而不战,只是闪赚飘飞。也似有意炫耀功力,竟不远走,便绕着一株苍松起起落落。
    灭绝师太随后追逐,一扑比一扑更猛更快,却也奈何不得。
    云长空见两人围着大树,一个扑击,一个躲避,双方势子都是快到了极点,前后相续,如影随形,断是难分彼此。
    只是两人脚落地,尘沙不起,剑出时,树梢也都没有断裂,轻功之高,剑法之精,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。心道:「人言青翼蝠王轻功第一,当真是不可思议!
    又想:「灭绝师太也是真轴,轻功不如对方,咱就砍树啊!」
    但他知道灭绝师太高傲无比,可不敢胡说,原剧情中的宋青书卖弄本事,在她面前就差了印象分。
    而夸赞韦一笑的轻功,这是事实,却也不怕她多心。
    两人正追逐着,就听脚步声动,一群峨眉弟子奔了过来。
    韦一笑哈哈一笑:「老尼姑,不跟你玩了。」伸出脚尖,挑起一团泥土,尘土漫扬,灭绝师太挥袖荡开,来势稍缓。
    但见韦一笑好似一缕青烟扑向云长空。灭绝师太自重身份,当即止步。
    云长空面色凝重,就见韦一笑一声怪啸,袖子一扬,一股强烈之极的寒风陡地卷到。
    他乃是何等样人物,一听云长空开口,便听出对方内功极高,起了领教之心,出手就是生平绝技「寒冰绵掌」。
    云长空浑若无事,身形不动,手掌向前微微一送,一股浑厚之极的大力传出,掀起周天树叶。
    ,掌风一接,树叶为两人掌力所逼,竟然悬空而挂,这情形着实怪异,又令人吃惊!
    云长空哼了一声:「好一个寒冰绵掌!」
    他本来用了六成力,竟然对方挡住了,掌上又加两成力,的一声,树叶突然反向韦一笑冲去。
    韦一笑衣发齐飞,树叶拂中面颊,竟如刀割一般,吃了一惊,匆忙一收掌力,向后飞退,真如离弦之箭,平飞两丈有馀。
    可他这里身形才一展动。
    云长空脚下一点,仿佛流星赶月,五指如钩,向韦一笑肩头地抓下。
    韦一笑觉得身前陡地飘起了一阵轻风,长空身法也是快速无比,向他掠到。
    韦一笑心中一凛:「此人是谁,如此高明?」他脚下一转,滴溜溜打横飘了出去。
    云长空手臂一转,如风似电,已经抓住了韦一笑衣袖!
    韦一笑向来以轻功自负,居然失灵,大吃一惊,连忙用力一振,「嘴」地一声,半只衣袖已被撕了下来。
    他脚下一点,再次飞退。
    云长空厉声道:「哪里走?」强忍左臂疼痛,左手一划圈子,右手呼的一声猛击而出,正是「亢龙有悔!」
    韦一笑就觉呼吸不畅,此刻正在半空,没有闪避馀地,只好双掌力推而出。
    蓬的一声,掌力相交,韦一笑身子「呼」地一声向外直飞了出去,「轰」地一声,直接撞在了一颗树上,树叶籁籁而下。
    韦一笑面色由白转红,噗的一声,一口鲜血喷射而出,颤声道:「阁下是谁?」
    云长空不耐与之纠缠,笑道:「云长空!」右手一扬,正要再以降龙十八掌出手,毙了他。
    忽听一声大笑,就听头顶劲风呼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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