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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二十，在曾觌的催促之下，宋军开始了大踏步的撤退。
说句实话，以封建时代的动员能力，宋军撤退的速度简直快得出人意料。
这不是什么好事。
因为超过了动员能力来动员军队，则意味着大军很...
张振呆立片刻，忽然抓起身边的衣甲，一边穿戴一边怒吼：“传令！全军立即开拔！轻装上阵，不带辎重，直奔大散关！”
陆游点了点头，道：“我已经让利州知州调集了本地民夫，沿途准备了干粮与马草，咱们能快则快，迟则生变。”
张振咬牙切齿道：“陆相公，我等拼死拼活，血战关西，为的是什么？不就是为了让大宋重振雄风，收复故土吗？现在倒好，朝中那些人，怕是又在搞什么权谋算计了！”
陆游苦笑道：“你我皆是武臣，只管打仗，其余的，还是由他们去吧。但眼下最要紧的是，绝不能让完颜亮趁机反扑，否则前功尽弃不说，关中局势恐怕要彻底崩盘！”
张振重重点头：“我明白，这一路我亲自带前队，你随中军，务必在三日内赶到大散关！”
陆游道：“好，我已命人调集利州水师，准备船只，沿嘉陵江而上，能省些脚力。”
张振大喝一声：“来人！传我军令，全军即刻开拔，违令者斩！”
营地之中顿时沸腾起来，疲惫的士卒们虽有怨言，但见将军亲自带队，也只得咬牙起身，整理装备。
而此时，在千里之外的临安城内，朝堂之上，正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。
史浩与陈俊卿的争斗已经白热化，而赵?的态度却始终暧昧不明。
赵?坐在龙椅之上，看着下面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位宰执，心中却是一片烦躁。
“朕只是想看看，是否真有退兵之必要。”赵?缓缓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让殿中一静。
陈俊卿立刻跪下道：“陛下，如今关西战局已入佳境，若此时退兵，岂不前功尽弃？臣恳请陛下三思！”
史浩却冷冷一笑：“陈枢相，你这是危言耸听。如今北伐军已深入敌境，粮草不济，士卒疲惫，若不及时撤兵，恐怕会酿成大祸！”
赵?皱眉道：“史相公，你此言何据？”
史浩道：“陛下，臣已收到密报，说虞允文在南阳战事不利，而关西军亦有溃败之象。若不及时撤兵，恐怕金军会趁势反扑，届时不仅关西难保，连四川也要陷入危机！”
赵?沉吟片刻，道：“此事还需核实。”
史浩却趁机道：“陛下，臣以为，与其冒险继续北伐，不如先稳住南方，待时机成熟再图北伐。”
陈俊卿怒道：“史浩，你这是懦夫之言！北伐乃陛下亲定之策，岂能因你一己之见而废？”
赵?摆了摆手，道：“够了！朕自有主张。”
殿中众人皆沉默不语。
就在此时，一名内侍匆匆跑入，跪地奏道：“陛下，急报！虞允文急报！”
赵?脸色一变：“快呈上来！”
内侍将一封密信呈上，赵?接过，展开一看，脸色愈发阴沉。
信中写道：“陛下，臣已查明，仆散揆确实在洛阳集结重兵，意图南下。而关西军情亦不明，臣恐金军会趁机反扑，恳请陛下速调援军！”
赵?看完，抬头看向史浩与陈俊卿，沉声道：“史相公，你说关西军已溃，可有证据？”
史浩一愣，随即道：“陛下，臣所言皆为推测，但虞允文之信也说明了关西军情不明，臣以为，此时更应谨慎行事。”
赵?冷冷一笑：“谨慎？你这是怯懦！”
史浩脸色一变，却不敢反驳。
赵?站起身，道：“朕已决意，继续北伐！关西军不得撤退，虞允文需尽快查明仆散揆动向，务必阻止其南下！”
陈俊卿大喜，立即跪下：“陛下英明！”
史浩却脸色阴沉，心中暗道：“赵?，你这是自寻死路！”
而此时，在关西，张振与陆游的援军已抵达大散关。
完颜亮果然已经集结大军，准备反扑。
张振望着关外的金军大营，眼中战意昂然：“来吧，我张振在此，绝不会让你踏进一步！”
陆游站在他身旁，轻声道：“张总管，这一战，关系重大，你我皆知。”
张振点头：“我明白，这一战，我张振若不死，必让完颜亮付出惨重代价！”
陆游微微一笑：“有你这句话，我便放心了。”
两人并肩而立，望向远方，心中皆明白，这一战，将决定关西，乃至整个北伐的命运。
张振与陆游抵达大散关后，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备战之中。关外，完颜亮的大军已经完成集结，黑压压的一片，宛如乌云压顶，随时可能倾泻而下。
“完颜亮果然按捺不住了。”张振站在关楼上，望着远方的金军大营，眉头紧锁。
陆游站在他身旁，沉声道：“完颜亮此人，素来狡诈，若非关西战局对他极为不利，他绝不会贸然出兵。如今他主动出击，恐怕是嗅到了什么风声。”
张振冷笑一声：“管他嗅到了什么风声，既然来了，那就让他有来无回！”
陆游却摇头道：“张总管，切不可轻敌。完颜亮虽在关西屡战屡败，但其统兵能力不可小觑。如今他背水一战，必定拼死一搏。”
张振点头：“我明白，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。大散关虽险，可若是一味防守，迟早会被金军攻破。不如主动出击，打他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陆游沉吟片刻，道：“你可有具体计划？”
张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：“我打算趁着夜色，派出一支精锐，绕到金军背后，突袭其粮草大营。只要烧了他们的粮草，金军必定军心大乱，届时咱们再趁势出击，必能大破金军。”
陆游皱眉道：“此计虽好，但风险极大。金军必然在粮草大营周围布下重兵，稍有不慎，便会全军覆没。”
张振却道：“若不冒险，如何能胜？我已选好了人，都是精锐中的精锐，个个身手不凡，定能完成任务。”
陆游沉思良久，最终点头：“好，既然你已有安排，我便全力配合。我会命人调集火油、硫磺，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张振大喜：“多谢陆相公！”
当夜，月黑风高，正是偷袭的好时机。
张振亲自率领三百精锐，悄然出关，沿着山间小道，绕道而行，直奔金军粮草大营。
金军大营之中，完颜亮正与诸将商议战事。
“大王，汉军龟缩大散关，不敢出战，看来是怕了咱们。”一名将领得意地说道。
完颜亮却冷哼一声：“张振此人，向来狡猾，岂会轻易认输？他不出战，必定另有图谋。”
另一名将领道：“大王多虑了，张振虽勇，但如今关西战局对我军有利，他若贸然出战，岂不是自寻死路？”
完颜亮沉声道：“你们不懂。张振若真是怕了咱们，就不会千里迢迢赶来。他来此，必定有备而来。”
就在此时，一名斥候慌慌张张地冲入帐中：“报??大王，不好了！粮草大营起火了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完颜亮猛地站起，脸色骤变。
“快！调兵救援！”他怒吼道。
然而，为时已晚。
张振的三百精锐已经潜入金军粮草大营，将火油泼洒在粮草之上，点燃了火把。
火光冲天，浓烟滚滚，金军粮草大营瞬间陷入一片火海。
“杀！”张振一声令下，三百精锐如猛虎下山，冲入金军大营，见人就砍，见马就砍，彻底搅乱了金军的阵脚。
与此同时，大散关上，陆游也已准备就绪。
“擂鼓！开城！”他一声令下，城门轰然洞开，五千汉军如潮水般涌出，直扑金军大营。
金军猝不及防，被前后夹击，顿时大乱。
完颜亮暴跳如雷，亲自率军迎战，却在混乱中被流矢击中肩膀，鲜血直流。
“大王！”众将惊呼，连忙护住完颜亮撤退。
这一战，金军损失惨重，粮草尽毁，士气大挫，被迫撤军。
而汉军则士气大振，乘胜追击，一路将金军赶出了关中平原。
消息传回临安，赵?大喜，立即下旨嘉奖张振与陆游，并命人调拨粮草，支援关西军。
史浩在朝中却脸色阴沉，心中暗道：“张振此战大胜，恐怕赵?又要坚定北伐之志了。”
而与此同时，在南阳，虞允文也终于查明了仆散揆的动向。
“仆散揆果然意图南下，目标直指襄阳！”虞允文看着地图，沉声说道。
“那咱们该如何应对？”吴拱问道。
虞允文道：“襄阳乃汉军粮道要冲，若失，则南阳不保。我已命吴?率军回援，务必守住襄阳。”
吴拱点头：“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就在此时，一名斥候飞马而来：“报??枢相急报！”
虞允文接过密信，展开一看，脸色顿时一变。
“怎么了？”吴拱问道。
虞允文缓缓道：“陈俊卿传来消息，说史浩已在朝中联合数位大臣，准备弹劾我，指责我擅权、误国、浪费军饷。”
吴拱大怒：“史浩这是公报私仇！”
虞允文却淡然一笑：“他若想斗，我便陪他斗到底。”
与此同时，在关西，张振与陆游正准备乘胜追击，直取陈仓。
“此战之后，金军元气大伤，若不趁势追击，恐怕他们会卷土重来。”张振道。
陆游点头：“我已命人调集粮草，三日后便可出兵。”
然而，就在此时，一名信使匆匆赶来：“张总管，陆相公，急报！”
张振接过信件，展开一看，脸色骤变。
“怎么了？”陆游问道。
张振沉声道：“陈俊卿传来消息，说朝中局势突变，史浩已联合众臣，准备弹劾虞允文，甚至可能牵连到咱们。”
陆游皱眉：“看来，这一战虽胜，但朝中却未必安稳。”
张振冷笑：“史浩这是想借机打压北伐派，可惜，他忘了，战场上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！”
陆游沉思片刻，道：“无论如何，咱们得尽快拿下陈仓，稳定关西局势，才能在朝中占据主动。”
张振点头：“好，那咱们就再打一场硬仗！”
两人相视一笑，眼中皆是坚定之色。
关西的战鼓再次响起，而朝堂上的风波，也才刚刚开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