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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1章 很熟悉的味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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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1章 很熟悉的味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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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离开香璃院的时候,阮凝玉心情复杂。
    不过离府数月,竟已物是人非。
    许清瑶虽顶着二少夫人的名分,却被谢易书囚于深院。府中上下皆心知肚明,这位昔日的贵女早已失了自由,谢易书待她只有凉薄,也是为了祖母的病情泄恨。
    暮色渐沉,阮凝玉踏着落叶往庭兰居去。许家近日被慕容晟查办的消息已在京中传开,据说牵扯前朝秘案,许伯威自身难保,更无暇顾及被困谢府的许清瑶。
    她反复思忖着许清瑶如何得知“蓝莲”这等秘事,联想起对......
    暴雨如注,归晚楼的屋檐滴水成线,像是天地间垂下的珠帘。阮凝玉坐在母亲灵前,手中捧着那对拼合完整的玉佩,指尖轻轻抚过背面刻字,仿佛能触到母亲临终前的目光。烛火在风中摇曳,映得她面容忽明忽暗,像一场未醒的梦。
    她终于明白了“凤鸣”二字的真意??不是权势之音,不是复仇之响,而是血脉觉醒时那一声无声的呐喊。她不是齐青寂口中的逃奴,不是世人眼里的孤女,她是阮氏正统遗脉,是云香楼真正的主人,更是这乱世之中,唯一能揭穿谎言、重定是非的人。
    可真相从来不会自己浮出水面,它需要血与火去唤醒。
    翌日清晨,雨势稍歇,归晚楼大门敞开,一队快马疾驰而入。为首的密探单膝跪地,呈上一封加急文书:**京城御史台已受理“九枝梅”案,皇帝亲批彻查二十年来所有涉及贪腐、叛逆、通敌之旧档,并命谢凌为专案钦差,全权督办。**
    “陛下还说,”密探低声补充,“若证据确凿,可先斩后奏。”
    阮凝玉望着那封朱批文书,久久不语。她知道,这场风暴终于要席卷朝堂了。而她手中的玉佩,不只是身世凭证,更是一把开启铁幕的钥匙。
    午后,谢凌召集六扇门骨干于密室议事。地图铺满长案,红线标注着沿海各州可疑据点,蓝线则是近年来官员调动异常区域。一名老捕头指着杭州至金陵一线道:“据查,十年前曾有数名‘病故’的户部小吏实则被秘密转移,其家属皆遭软禁。这些人极可能已被‘梅娘’收编,潜伏官场多年。”
    “不止如此。”另一人递上一份账册抄本,“我们在栖梦园废墟发现一本暗账,记录了三十七笔非法军械交易,买家竟是边关几支本应裁撤的戍卫营。而资金来源……全部经由徽州几家钱庄中转,名义是‘善堂募捐’。”
    阮凝玉听到此处,心头一震。这些钱庄,正是当年她重建归晚楼时,为了安置流民、扶持贫户所设的慈善机构!却被敌人悄然渗透,成了洗钱养寇的工具。
    “我们的好心,成了他们的刀。”她喃喃道。
    谢凌握住她的手:“所以现在,我们必须用更锋利的刀,斩断这根毒藤。”
    当晚,阮凝玉提笔写下《九枝梅罪录》初稿,详述自齐青寂掌权以来,如何以“香堂”为名,操控江湖势力、腐蚀官僚体系、制造冤狱、煽动民变,甚至勾结外邦意图颠覆社稷。文中特别指出,所谓“第九枝”,并非继承者,而是唯一能证明齐家伪嗣身份的关键证人??即她亲弟林小禾。
    她将文稿交予谢凌,请他送往京城。临行前,她轻声道:“你要小心,朝中必有内应。柳含烟虽死,但‘梅花印记’仍在流传。我昨夜审问俘虏得知,他们每月十五都会收到一枚新制铜牌,上面刻着不同诗句,实则是加密指令。”
    谢凌点头:“我已经让阿霜带人伪装成卖花女混入京畿各大茶馆酒肆,收集所有可疑信物。另外,我已下令封锁皇宫外围三里,禁止任何无牒人员进出。”
    “还不够。”阮凝玉摇头,“真正危险的,不是外面的刺客,而是那些穿着官服、说着忠言的‘自己人’。”
    果然,七日后,京中信使带回噩耗:**御史台主审官暴毙家中,死状诡异,七窍流血,却无中毒痕迹。现场只留下一朵干枯的白梅,插在砚台之上。**
    阮凝玉看到那朵花的照片时,手指猛地一颤。这是“净心梅”,传说中只有九枝梅首领才能佩戴的品种,象征“涤除异己,清净乾坤”。
    “他在宣告主权。”她低声说,“他以为,只要杀了执笔之人,就能让真相永远沉默。”
    但她错了。
    三天后,归晚楼突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??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老尼姑,自称来自峨眉山清凉庵。她带来一口檀木箱,打开后,竟是一整套泛黄的手稿,封面写着《云香秘录?卷叁》。
    “你母亲临终前托我保管此书。”老尼双手合十,“她说,唯有当‘凤凰展翅’之时,方可交付于你。”
    阮凝玉翻开第一页,泪水瞬间涌出。
    那是母亲亲笔所写的一份名单??**九枝梅最初九名成员的真实姓名与出身背景**。其中第八枝“烟”原名柳芸娘,本是母亲贴身侍婢,因容貌出众被齐青寂强占,沦为玩物。第九枝空白处,赫然写着两个字:**待补**。
    而在最后一页,母亲写道:
    **“青寂无子,所谓海外养病之说,纯属虚构。彼时我已怀身孕,若生男,则立为少主;若生女,则寄养民间,待时机成熟再起风云。然天不遂人愿,产期临近,他竟欲剖腹取婴以验血脉。我连夜遣人送走婢女与胎中儿,自此生死不知。若有缘再见,望吾女护其周全,莫令梅家正统断绝。”**
    原来,所谓的齐家血脉,从一开始就是骗局。齐青寂根本没有儿子,他所培养的所有“继承人”,不过是替身傀儡。而真正的阮氏骨血,早在十一年前就已悄然降生。
    阮凝玉猛然想起那位老渔夫的话??**“那晚我救了个襁褓婴儿,是个女孩。”**
    她浑身发冷。那个孩子……是她的妹妹!
    “难怪柳含烟恨我。”她喃喃道,“她以为我是夺走一切的大小姐,却不知我也只是母亲棋局中的一枚子。我们都被困在这盘死局里,直到今日才看清全局。”
    谢凌听完这一切,久久伫立窗前。良久,他转身问: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    “我要公开这份名单。”阮凝玉目光坚定,“不仅要揭露齐青寂的伪嗣阴谋,还要把这些年被胁迫、被利用、被牺牲的人一个个找回来。让他们知道,自己不是罪人,而是受害者。”
    “你会惹怒整个权力网。”谢凌提醒她,“一旦动摇根基,朝廷动荡只在旦夕。”
    “那就让它动荡。”她冷笑,“若连真相都不能说,这天下还有什么值得守护?”
    三日后,归晚楼门前再次张贴告示:
    **“寻人启事:若有知晓十一年前云香楼大火之夜,曾有一婢女携女婴跳江者,请速来相告。无论生死,皆予厚报。”**
    消息传开,四方震动。
    半月之内,陆续有十余人前来认亲或提供线索。其中最令人震惊的,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稳婆,她曾在当日为阮母接生,亲眼目睹婢女抱着婴儿跃入江中。她说:“那孩子左脚踝内侧有一颗红痣,形如月牙。我还记得,她哭声极清亮,像凤鸣一般。”
    阮凝玉听罢,泪如雨下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谢凌在京中展开雷霆行动。凭借《云香秘录》中的名单,他顺藤摸瓜,一举端掉藏匿于礼部、兵部、户部的三十余名奸细。这些人或被金钱收买,或因家人受制,多年来传递机密、篡改奏折、陷害忠良,竟无一人察觉异常。
    最令人发指的是,一名刑部郎中竟是当年纵火案的直接执行者!他在供词中坦承:“齐爷说,只要烧死阮家母女,便可吞并云香楼万贯家财,掌控江南盐铁生意。我……我只是想升官。”
    此人被押赴市曹斩首示众,百姓围观之下,万人唾骂。
    然而,就在局势渐稳之际,一道密报悄然送达:**杭州育婴堂旧档记载,十一年前确有一女婴被匿名送入,登记名为‘林晚照’,后由一对无子夫妇领养,迁居岭南。**
    阮凝玉盯着这个名字,心跳几乎停滞。
    **晚照**??暮色中的光芒,不正是“黑月光”的写照吗?
    她立刻修书两封:一封致岭南巡抚,请其协助查找林晚照下落;另一封直送皇帝,附上全部证据链,请求正式昭雪阮氏冤案,并追封母亲为“贞烈夫人”。
    一个月后,岭南回信:**林晚照现年十一岁,聪慧过人,尤擅音律。养父母视如己出,不愿其涉入纷争,但愿她平安度日。**
    随信附来一幅画像??画中少女眉目清秀,嘴角微扬,左脚踝处隐约可见一点红痣。更令人惊异的是,她手中抱着一把古琴,琴尾刻着一行小字:**“梅落无声,凤鸣有声。”**
    阮凝玉捧画痛哭。那是母亲最爱的琴铭。
    她当即决定亲自南下迎妹。谢凌欲随行,却被紧急召回京城??太子突然上奏,称有人伪造圣旨,企图调兵围宫,幕后主使疑为“归晚楼余党”。
    “又是栽赃。”阮凝玉冷笑,“他们怕了,所以要用更大的混乱掩盖真相。”
    她不让谢凌陪她去岭南,反而叮嘱:“你留在京城,盯紧皇宫。若有人借机作乱,务必保护陛下安全。我去接妹妹,顺便……把最后一块拼图带回光明。”
    临行前夜,她独自登上归晚楼最高处,点燃三炷香,祭拜母亲与亡魂。
    风起,铃响。
    她轻声说:“娘,女儿不怕了。这一次,我不再躲藏,不再沉默。我要让所有人知道,什么叫真正的‘凤鸣’。”
    七日后,阮凝玉抵达岭南小镇。她在一座竹篱小院前停下脚步,看见一个穿素裙的女孩正在井边汲水。阳光洒在她脸上,清澈如泉。
    “你是……晚照吗?”阮凝玉声音微颤。
    女孩抬头,眨了眨眼:“你是谁?”
    “我是你姐姐。”她蹲下身,取出那枚合璧玉佩,“母亲留给我们的信物,你还记得吗?”
    女孩怔住,随即伸手摸向颈间??那里挂着一块小小木牌,正面刻着“晚照”,背面却是四个字:**姐姐等我**。
    原来,养父母虽未告知身世,却一直保留着当年送来时的信笺。那上面写着:**“此女姓阮,乃忠良之后。若有朝一日姐姐来找你,请告诉她,我没有忘记回家的路。”**
    阮凝玉再也忍不住,一把将妹妹拥入怀中,泣不成声。
    归途中,她们路过一处荒庙。庙门斑驳,匾额上依稀可见“慈恩庵”三字。阮凝玉忽然心血来潮,推门而入。殿内尘埃遍布,唯有一尊观音像安然端坐。她绕至像后,竟发现一块松动的砖石。
    抽出一看,是一卷密封帛书。
    展开刹那,全身冰凉。
    那是齐青寂的亲笔遗训:
    **“吾若身死,必有血脉存世。届时可凭此书启动‘寒梅计划’??散布瘟疫、焚毁粮仓、煽动民变,令天下大乱。待群龙无首之际,吾子将以救世之姿现身,承继大统。”**
    落款日期,正是火灾前夜。
    阮凝玉紧紧攥住帛书,指节发白。她终于明白,为何这些年总有怪疫频发、饥荒四起。那些看似天灾的背后,全是人为布局!
    “姐姐?”晚照怯生生地拉她袖子,“你怎么哭了?”
    她抹去泪水,将帛书收入怀中,微笑道:“没事,姐姐只是……终于找到了该做的事。”
    三个月后,京城秋祭再度举行。这一次,阮凝玉携妹妹同往。小女孩穿着特制的小幅凤袍,站在观礼台上,手持母亲遗留的古琴。
    仪式进行至高潮,皇帝宣读赦令,正式为阮氏平反,追赠爵位,赐宅一座。就在此时,钟鼓齐鸣,晚照缓缓拨动琴弦。
    一曲《凤鸣吟》响彻云霄。
    琴声清越,穿透宫墙,仿佛唤醒沉睡百年的灵魂。台下无数百姓仰首聆听,泪流满面。
    而在人群深处,几个耳后带朱砂痣的男子面色骤变,悄然退散。但他们不知道,每一寸街道、每一个巷口,早已布满六扇门密探。
    一声令下,尽数擒获。
    事后搜查,查获大量毒药、火油与伪造兵符,证实确为“寒梅计划”残党。
    皇帝震怒,下旨诛九族,唯阮凝玉求情:“他们也是被欺骗之人。请给他们一条悔改之路。”
    最终,众人被判终身劳役,修建边关长城,以赎其罪。
    数年后,明心书院正式建成。晚照成为首位女先生,教授音律与心学。她常说:“声音可以杀人,也能救人。关键在于,弹琴的人心里有没有光。”
    阮凝玉依旧住在归晚楼,每日教书、赈灾、调解邻里纠纷。有人说她是菩萨转世,也有人说她是黑月光化身。她从不否认,也不承认。
    唯有每年清明,她会带着晚照来到母亲墓前,摆上两盏灯:一盏燃着,照亮归途;一盏熄着,纪念那些永远没能回家的人。
    某个春夜,谢凌拄杖而来,鬓发已白。他坐在她身旁,看着满园樱花飘落。
    “你说,我们赢了吗?”他问。
    她笑了笑:“没有永远的胜利,只有不断的守护。只要还有人在黑暗中挣扎,我们就不能停下。”
    他握住她的手:“那下辈子,我还做你的盾。”
    “不。”她靠在他肩上,“下辈子,让我做你的光。”
    远处,孩童嬉笑奔跑,口中唱着新编的童谣:
    **“黑月照,春风暖,阿姊归来花自开。
    不怕鬼,不怕难,心中有光就不寒。”**
    风起了,铃声清越,一如多年前那个雨夜。
    只是这一次,没有人再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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