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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一个正值盛年的男人,他想要的只有情爱吗?
苏惟攥紧手中长剑,反叛当日,苏皎信至他手中,他回。
“我会去接你。”
而后第二封信同样传入宫中,给了云相。
“这边事忙,脱不开身,唯独我妹妹,你替我保她一命。”
信被云相踩在脚下。
“今晚,皇后会出宫,西门的地方有暗卫接应,你去——
我抓她一个畏罪潜逃,当场诛杀。”
而后她被谢宴叫去乾清宫,又逃离,最终惨死在乾清宫里。
“随便丢出去吧。”
太监抬着她的尸体出去,侍卫正绑着那垂垂暮已的帝师往这边来。
错身而过,徐帝师苍老严厉的眼神望着她,叹息一声。
他伸手,侍卫警惕地去拦。
却见他只是,将手覆在她脸上,为她阖上那双久不瞑目的眼。
青柏色的官袍落在她身上,遮蔽了宫装上的血污,年老的帝师佝偻地往前走——
“大人自尽于和鸣殿前。”
“皇上驾崩——”
满宫大雨,钟声接连响起,遮掩住了这位帝师的悲泣。
与此同时,宫外铁骑踏过大门,这座皇宫甚至还没来得及悲伤,就迎来了新的主人。
苏惟受封大将军,苏父一朝越为国相,云相进为首辅,底下三子皆成国舅。
新一任的帝王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。
“旧帝的尸体——”
“乱葬岗。”
短短三个字,轻描淡写结束了他的一生。
他往前走,底下有人忽然问了一句。
“若当年他真为殿下说过话——”
“不重要了。”
谢鹤弯唇,眉眼更凉薄。
“他成为帝王的那一刻,我们就站在天生的对立面。”
隔着多年后,谢宴蓦然阖上眼,心里囿了多年的执念,彻底消散。
五年的光阴,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闪过,苏皎望着他被送出皇宫丢去无人之地,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。
她带着对哥哥的殷切期盼死在宫中,死后却有人为她遮上双眼,而他将命还与当年的谢鹤,却依旧得了身首异处的下场。
天旋地转,昏过去又醒来的刹那,苏皎忽然明了。
她前世一直想,云缈若不入宫,重生后再想,若谢宴信她,可直到今天,她明白——
真正的死局从宫变的那一晚便已注定,他接了嘉帝的圣旨与血书,背负着元后的盼望,便注定要孤注一掷,站在苏惟与谢鹤的对立面。
除却皆死,原来前世当真没有更好的解局。
只要谢鹤与苏惟活着,只要他们皆是重情之人,就注定要踏入那场局,飞蛾扑火,千千万万次。
第67章
她宽宥了前世的所有
苏皎比谢宴要醒得早,她再睁开眼,依旧是徐稷守在那。
这回愣神的时间比上一次更久,她久久地,久久地看着徐稷。
一只手搭上她的额头。
“还有点烫,我再让人去熬药。”
徐稷眼底通红,松开她往外。
苏皎闭了一下眼睛,忽然起身往外。
摇摇晃晃走到了谢宴屋前。
“夫人。”
长翊躬身。
“他呢?”
“还昏迷着。”
苏皎推门走了进去。
隔着漫长的,五年的光阴与纠葛,她再一次看向谢宴。
蛊虫挑出来,他脸上的红血线已经褪去,恢复成俊美的模样。
昏睡中的他比以往更安静,眉目融合了五年后少帝的沉稳,可苏皎想起的,却只是今生无数回,他在她面前欢笑,剖白,就像十九岁恣意洒脱的三皇子,她从前是真没在他身上发现少帝的影子。
可他却的确有前世的记忆。
那在她不知道的无数日子里,他回忆起那些独自背负着难处前行的往事,又真能那么轻松地释怀吗?
连她也囿于此多日不得解。
抬步往前,再到榻前,她伸出手轻轻搭上他的脉搏。
沉稳的,会跳的,温热的手臂,是真正鲜活的一个人。
苏皎蓦然阖上眼,泪如雨下。
他这回昏迷,接连几日没醒,嘉帝的文书在第三天的晚上到了清水县。
“大人,夫人。”
长翊将文书递过去,徐稷接过的刹那就感受到了不对劲。
厚厚的,似乎夹杂着其他的东西。
他径自递给苏皎。
文书上只有短短几句话,嘉帝的人到了一半便知他蛊毒得解,嘉帝便又追了一封书信前来。
他说自己已无心再管持朝堂,附了一封从前元后留下的信,意让谢宴养好伤后,回朝接管。
“你的几个弟弟,朝堂上其他的异动,朕都已为你摆平,莫要辜负你母后的期盼。”
苏皎将文书放下,里面只夹杂着一张简短的书信。
她阖上。
“留给他自己看吧。”
“你确信他看到了还会留下?”
苏皎一双本就红肿的眼闪过怔愣。
“好了,开个玩笑。”
徐稷弯唇笑了笑,见她放松下来,眼中闪过心疼。
“听一听吗?他从前的事。”
苏皎静静地没说话。
“皇后娘娘自打生下他,便一直深居简出再没出来,外面的人说帝后深情,唯独与皇家沾亲带故的,例如徐家云家,得知些内幕。
娘娘是被皇上强掳来的,到了最后也不喜欢他,所以连带着不喜欢她生下的儿子谢宴。
她不大管三皇子,也很少抱他,三皇子自出生,就不待在先后的宫中,相较之下,娘娘更喜欢大皇子一点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大皇子的母亲与娘娘是同族姐妹的关系,她一个人困在深宫,总会有郁郁寡欢的时候,那时候她妹妹偶尔带着大皇子过去。
不过她对大皇子的喜欢也很浅,她……
她不喜欢皇宫的一切。”
徐稷说着又笑了一声。
“不过也是有好的时候的,约摸那时她知晓自己时日无多,去世前的一段时间,时常让三皇子过去侍奉陪伴。”
去世前的那段时间……
苏皎攥紧手中的书信。
徐稷不知,她却明白是为何。
谢宴昏睡的第四天,嘉帝的暗卫来到清水县里。
但约摸是知晓他还没醒,也并未轻举妄动。
“等他醒来自己决断吧。”
苏皎将那封信搁在了谢宴床前。
她这几日一直待在客栈,苏母也时常过来,苏母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,苏皎也没说苏士的事,只道有人伤了他。
苏母又是吓得胆战心惊,看苏皎精神憔悴,便每天做了药膳送来。
她揉了揉苏皎的脑袋。
“不管再忙,也得顾惜自己的身子。
宴儿若醒来,不想看到你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