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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算上被派出去搜捕高丽逃兵的那部分人，甚至是三里河庄子里所有人，马五都算得上是对姜鱼最忠心耿耿、也是最早追随她的人。
两人同样被海贼劫掠上船，在船上合作干翻所有海贼，又共渡了暴风雨的难关，马五甚至还托姜鱼的福，得了些“分赃”来的财物回家，才得以给被海贼杀害、抛尸深海的可怜妻子办个还算体面的葬礼。
最早时，马五只是个普通的日结挖沼泽泥雇工，后来慢慢混成了小管事，从管肥料粉生产、佃农耕种，再到后来的三里河庄子作坊。
他不像何岁有着好武艺，也不似周安会易容变装搞情报，有的只是一腔感激和忠诚，以及日复一日的踏实当差。
为此，当姜鱼谋划着要在小青山搞煤窑、玻璃厂时，除了最信得过的姜家人之外，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。
虽有系统设备大幅节省人力，到底需要人工去操作设备，即便动员姜家所有人都上阵也不行，必须要找一批靠得住的工人。
姜鱼靠着游戏系统的忠诚度显示，配合平时考察，精挑细选了马五等人调岗去小青山，提供的新薪酬待遇也比三里河庄子要好上不少。
这些人没辜负她的期望。
马五更是其中翘楚，不仅从不多问，还会主动找各种合理说辞化解其他人的小小疑惑。
发现上合村铁矿后，钢铁厂也需要自己人参与管理（李道清不能算劳动力），于是，马五再一次调岗，也正好赶上了今天的突发战事，因为武艺平平还挂了彩。
他正坐在大石头上，一边盯着手下小弟翻查敌人尸体，一边龇牙咧嘴给自己上伤药，听到附近的胡捕快拿自己说事，没好气扭过头去瞪人。
可见了那帮可怜兮兮的安顺县人，想怼胡捕快的冲动瞬间没了。
“胡捕快说得没错。不单我，好些来我们东家手底下做事的都是苦命人。我好歹本来就是石湾县的，虽说家里没亲人了，逢年过节还能回去扫个墓。他们几个还是外地逃过来的，有的得罪了豪强，连祖坟都被刨了去，唉！现在日子倒是好了，不愁吃不愁穿的，可我们这些孤家寡人，攒了钱也不知给谁花……”
马五感慨几句，盯着从麻木转为意动的牛老根等人，神色转肃。
“不过，我们东家也不是啥人都要！若是偷懒耍滑的、不用心干活的、爱惹是生非的，哪怕身世再惨，也进不来做工。”
胡捕快在旁点头附和。
“是这样没错！不过你们也别怕，只要老老实实干活不作妖，总能在这找份糊口的活计。不是我吹，我们石湾县这两年来可比你们那强多啦——”
牛老根等人大都静静听着两人对话，只有一两个人偶尔大胆插话提问。
即便附近就是可能害死他们亲朋好友的敌人尸首，空气中的血腥气依旧浓得熏人，但，有些东西已悄然在心中生根发芽，让他们中的不少人看到了生活的希望。
忽而刮起一阵风，裹挟着血腥气吹向远处，也给下风口的密谈二人捎去了只言片语。
“圣人有云，得人心者得天下。许多饱读诗书的人，却未必能践行至此。”李道清幽幽感慨，看向姜鱼的目光格外复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