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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司清岳。
我与邹恒南下的第二十六个月,终于接到了陛下的召回敕书。
彼时春和景明,路过农田皆浮出绿意。
邹恒贪恋美食,途径过往巡按过的州县,都要入城尝一尝曾被她夸赞过的美食。
单县的烧麦、溪虹州的烤鹅、饶来郡的龙抄手、嘉川镇的狮子头……………
原本只要六七日的归途,我们一行耗时了大半月,终于看到了直达京城的官道,我?抵心中雀跃,准备先一步骑?回京,结果在城外十里处的望乡亭,看到了两年多未见的故人。
“吁~”
我一扯缰绳,?儿慢慢停下马蹄原地来回踱步,致使视?左右飘荡。
“两年未见,?神子这收买人心、博人同情的能力,丝毫未减。”
我的语气有些揶揄,说话间,视?冷冷落在其身后的侍卫上,两女有些局促不安,纷纷垂下眸子。
两年前,为安抚履悠余孽,故而??白被?帝?封为履悠使,入住莲花寺,说的好听是为国祈福,说的?听,便是幽闭终身。
而今这??白不禁堂而皇之的出了莲花寺,甚至还探知了我们一行人的行程,提前再此等候,可见怀飞白这蛊惑人心的手段依旧。
被我戳破心思,怀飞白也不介意,反而微微一笑,一袭灰白的禅意穿在身上反而平添了几分俊俏模样。
“两年不见,哥哥说话还是这样夹枪带棒,”他言此将视线落在我的小腹上:“听闻哥哥一直没有好消息,急的四处求医呢。依我之见,哥哥这是郁结焦躁所致,若能放宽心事,兴许这孩子就有了。”
他?我求医问孕的事都知道?这厮果然就是妖孽!待在寺里都不安生!
我冷哼一声:“你如今过的也是潇洒自在,我若是你,便不会在邹恒面前晃,她见了你不会开心,搞不好,你身后这两位看守还会惨遭??。”
“哥哥又不是......”
我懒得与他争辩,直接打断他:“言?于此,你爱听不听。”
说着,一甩马鞭,飞驰而去。
京城依旧繁盛,不......是更繁盛了,守城的禁卫是阿姐的部下,我便将马交给了她,开始逛起了长街。
这两年虽在外奔波,可京城的消息丝毫没有落下一桩,朝堂不忠的臣子被先后贬斥,京兆府尹黎舒平亦没?着,携万安、常泰两县,共同将长街及东西两市有问题的铺面皆被查封;有意再生事端者,处以极刑,甚至查抄三族,彻底剿除。
当然,这些都少不了“叛徒”的秘告之功。
?帝对于腊月半的那?乱役处罚实在宽容,惹不少朝臣不满,就?邹恒都觉得此举太过宽和,最差也该砍几个头领,震慑叛贼。
而今,凤帝的处罚却是截然不同。
得闻此事的邹恒默默了良久,我问她在想什么,她答:我以为徐徐图之的下一步是感化万民,没想到是斩草除根。
我想了想:“姐姐觉得陛下所罚太过狠厉?”
邹恒摸摸我的头:“没有,甚好。”
我不明白甚好好在哪里,只知在南下途中再遇履悠党羽,她的处罚不在畏首畏尾、瞻前顾后,甚至废了很多心力去调查虞淑懿母族后人;以及那伙身着甲胄、残忍厮杀履悠族人,导致履悠灭族的士兵。
然而,调查结果令人震惊:
虞淑懿母族的后人已被她?手斩?杀绝;
而那些士兵,原本效力于边军,因不满朝廷的微薄俸禄,心生叛逃之意。在得知履悠有一种神奇的花汁,可以让他们一夜暴富,便大肆进攻履悠,企图胁迫神子,占山为王。
这也许就是虞淑懿为何处处与我司家作对的原因,她恨士兵,恨那些手持长矛长枪,身着甲胄的女人,因为那些人的贪利与残忍,导致了她国破家亡。
听我说起,邹恒只是长叹:“我们该庆幸如此,如若虞淑懿手里还把持者朝中大半将领,那么腊月半的那场战役,京城必将血流成河。”
我亦叹息。
履悠案发之后,朝堂官员匮乏,所以邹恒每经一地,但凡遇到有勇有谋、德才兼备却未得重用的官吏,皆会上书举荐。而吏部尚书宣蓝亦不负所托,经其考察核实之人,先后皆接到了上京赴任的诏令。
如今朝堂是何风貌我不得而知,只知京城更加繁盛。
正街不知何时起开了好多家饰品店,款式新颖又好看,我一一逛过去,眼睛都要挑花了,?脆大买特买,为邹恒置办了好几套头面直接命掌柜送去邹宅。
可一摸腰间,故而一摆手:“算了,送去司府吧,我写手书一封,你直接寻管家要钱。”
掌柜愣了愣,似乎以为我是骗子,热情的笑容减了几分,将信将疑的将信接在手里。
我丝毫没放在心上,继续沿街晃悠,最后被阿姐堵了个正着:“好你个臭小子,嫁出去还花父家的钱,你知不知羞?”
“阿姐!”我直接涌进了阿姐的怀里,却被阿姐嫌弃教训:“知不知父亲一早就忙着收拾你那院子,你倒好,回京了不先回家,反而四处?逛,还惹了一身债务,真是…………”
阿姐狠狠抵着我的头:“小混账。”
我不以为意,挽着她的手一路回了父家。
全家人皆是喜色,就连怀了身孕的章彪亦不忘对我招手。
说来,章彪与黎舒平的婚事颇为坎坷。黎家对章彪多有不满,认为他粗鄙不堪,难登大雅之堂。于是,黎舒平便“悄悄”地赎了几个侍女回府,她们夜夜笙歌,行事放荡,差点闹得人尽皆知。
黎家人对黎舒平的喜好捉摸不透,只盼她早日成亲,以免这些劣迹影响她的仕途。
南下时,我还担心章彪会在黎家受气,如今看他气色甚佳,才知他在黎家过得还算不错。
我摸着他凸起的孕肚,开心之余不免有些神伤,说来我与邹恒成婚也快三年了.......
章彪见我神情,没心没肺道:“回头我替你生一个。”
我:“......”
我气道:“说什么混话?”
章彪憨憨一笑:“我说真的,我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?”
这话不知怎么传入了邹恒的耳中,当夜拥着我安抚:“缘分到了,孩子自然就来了。”
我沉默良久:“若一辈子没有缘分呢?”
“那便是命里无女,你若强求,换来的也只是孽缘,何苦来哉?”
她继续道:“清岳,人的一生所得所失皆有定?,过分追求圆满,定有所失,所以有些遗憾,未必是坏事。托了你的福,我继任御史中丞的诏令明日就会下达,毋大人还记得你曾是加科的头名,特允你监察小史一职,日后你继续与我一同上值。你想想,这凤朝上下哪个儿郎如你一般,能够自由出
入官场?“
我知毋雅山,那可是一位出了名的老古板,母亲在她面前都处处吃瘪,如何能同意我一男子入职?定是邹恒极力为我争取,担心我一人在家胡思乱想。
两年南下,邹恒时常举荐贤臣入京并得以重用的消息不胫而走,那之后,不乏有投机取巧者对邹恒阿谀奉承,金银财帛不计其数,无数美男主动献身。
我起初还会紧张吃醋,后来,便随他们去了。
因为邹恒从不做让我心伤之事,我也会好奇,她是否真的对那些美男无动于衷,可她给我的回答简单明了:“见过最好的,凑合不了随便的。”
我压不住嘴角的笑意:“可我又不是最好的?”
她正色道:“各花入各眼,别人怎么评判是她们的事。反正你便是我眼中最好的。”
她说的无比认真,我一时都分不清她是否又在哄我。只是心中一暖,与她拥的更紧:“你也是我眼中最好最好的。”
我终于将怀孕生女的事放下,日夜与邹恒结伴上值回家;时常回父家小住;偶尔不想上值,便回流连于各个宴会。
我的风评从来不好,那之后,愈演愈烈,甚至有人戳我痛处,背后辱我是不会下蛋的鸡。
邹恒得知后,在朝上疯狂参奏其祖、母、姊、妹,参的众臣叫苦不迭、连连告饶,携府中儿郎入府向我道歉。
久而久之,我都有些哭笑不得:“他们说说也就罢了,姐姐何必认真?时日久了,定有人诬陷你仗着陛下的?爱恃?而骄。”
邹恒一本正经:“她们诬陷我并非是我恃宠而骄,而是她们想要诬陷我;就像那些郎君也并非想要编排你,而是因为嫉妒使得他们面目全非。他们嫉妒你有为官之才、嫉妒你有强悍的父家可以仪仗、嫉妒你得妻主全力爱护。所以,下次再有人在席间编排你,你?脆掀了桌子!若有人还敢辱你,我
官不做了也要为你赢回脸面!我就要我的夫郎活的肆意、自由自在!”
我不是一个常常落泪的儿郎,因为邹恒不喜欢男人落泪,说显得很娘炮。我并不知娘炮什么意思,我只知那日我哭的稀里哗啦,哭的邹恒束手无策,干脆躺在床上道:“来吧,今日你在上面。”
我:“......”
我破涕为笑,骂她是个流氓。
“不哭就好。”她一咕噜从床上爬起,拉着我的手道:“白梅开了,走,赏梅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