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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话一出。
杨宁的眼神中瞬间射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,
他倒吸一口凉气,整个人都不禁虎躯一震。
“你说……阳平侯林忠暴毙了,还是在自己的府上?”
杨宁倒吸一口凉气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狐疑之色。
对面的布衣卫闻言,则是双手一拱,眼神中满是坚定之色的说道:“千真万确啊燕王殿下,不然卑职也不会如此唐突的出现在您面前!
若是没有徐大人、石将军、姜大人等人准允,卑职是万万不敢冲撞您的啊!”
前来报信的布衣卫闻言,当即下马,直接跪地磕起了头来。
而杨宁见状,自然也是相信了这布衣卫口中所言。
“阳平侯暴毙之时,咱们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在现场吗?”
杨宁开口发问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不满之色。
倒不是因为这布衣卫突然前来坏了规矩而感到不满。
而是因为,他对这阳平侯突然暴毙一事感到不满!
虽说布衣卫现存的规模不大,但杨宁除了布衣卫之外,也着实是派了许多暗桩和禁军,在顺天府观察阳平侯林忠的动向。
可即便是在这种级别的严密监视之下。
阳平侯林忠竟然死的悄无声息。
甚至都用上了“暴毙”的字眼。
“回禀燕王殿下……咱们那日在阳平侯府轮值的人,也死了……”
布衣卫双手一拱,脸上明显生出了几分铁青之色。
“什么!”
杨宁闻言,则是瞬间暴起。
他一把拽住了那布衣卫的衣领,眼神极为凶狠的说道:“本王派去阳平侯府监视阳平侯林忠的队伍,可是五人为一组,而且这五人可都是在行伍中的个中高手!
你的意思是说,本王的五个个中好手,全都被杀了?”
“不……目前还不清楚这五个人是不是都被杀了,因为在阳平侯府中,目前只找到了四具尸首。”
布衣卫毕竟是刚刚入职,初次与杨宁近距离接触,便被杨宁揪着脖领子一顿问候。
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了几分明显的颤抖。
可杨宁闻言,眼神中的怒火却并未有一分一毫的平息。
他目光犀利,几乎是以一种审问的姿态,继续追问道:“你还知道什么,一并给本王说出来,若是胆敢有一分一毫的隐瞒,本王现在就生剥了你!”
此话一出。
本就有几分胆怯的布衣卫,额头更是吓出了一层虚汗。
但这布衣卫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,他双手一拱,刻意挺直了腰杆,做出了一副自壮声势的表情说道:“启禀燕王殿下,现在已知的情况就只有这么多。
不过,彼时石恒将军和徐大人正在阳平侯府内继续发掘,卑职此番前来,是想让燕王殿下加快脚步,并且改换路线,直接前往顺天府!”
“兵分两路!”
杨宁闻言,几乎没有一秒的迟疑,他沉声一喝立马下达了决断道:“大部队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前往新鹤城,萧归、九筒,你们两个跟本王一起走!”
“是!”
萧归和九筒瞬间出列,扬起马鞭便跟着杨宁朝着顺天府的方向奔袭了过去。
新鹤城在北,顺天府在东,兵分两路确实是一个两边都不侵害的折中妙计了。
而布衣卫见状,也不敢怠慢,他连忙翻身上马,直愣愣的就朝着杨宁三人的方向追了过去。
而彼时的护卫首领见状,则是连忙点了几个最为亲近,也是最为能打的护卫道:“你们几个赶紧跟上去,若是让燕王殿下在路上出了一点闪失,我就要了你们的小命!”
“是!”
说罢,七八个重骑兵也是一骑绝尘的朝着杨宁奔走的方向飞奔了过去。
……
一个时辰后。
顺天府,阳平侯府。、
院外三层重兵把守,可围观的群众却仍旧络绎不绝。
“呸!死得好,这阳平侯在东北可没少干坏事,今日死了也算是一个报应!”
“燕王殿下还是心善了,对付阳平侯这种恶人,就不应该帮着调查死因,而是应该嘉奖凶手!”
“死了就死了,弄这么大阵仗干甚?”
“你们不知道,燕王殿下现在没在东北,处理这件事的是那几位大人……”
“怪不得……若是燕王殿下在此,他肯定能让咱们看热闹!”
围观百姓们的热议声不断。
嘈杂的声音越过院墙,径直的飘入了阳平侯府内。
与此同时。
上百名家眷、家丁此时都被集中在前院。
石恒负责把守前后院门。
而徐渭祖则是坐镇中堂,一个接着一个家眷开始问话。
“所以说,阳平侯是死在床榻上的,而你身为他最受宠的小妾,你说你不清楚阳平侯林忠就躺在你的身边?”
徐渭祖厉声一喝,当即扣下了手中毛笔。
墨汁甩的到处都是。
而坐在徐渭祖对面的娇柔小娘子,更是被徐渭祖这一番严刑逼供,吓得是梨花带雨。
“官人……奴家实在是不清楚,实在是不清楚你在说什么……
奴家确实是侯爷近来几日最宠的一个,但奴家真的不清楚侯爷为何会在奴家的枕边……”
“哭什么哭,把她拉出去,换下一个!”
徐渭祖见这女人一哭就没个把门的,便大手一挥,直接下令换了一个人审问。
“徐大人稍安勿躁,我这妹妹实在是年纪小,不懂得变通,况且她尚未见过如此场面,心中自然是有些紧张的,还望徐大人海涵。”
一个身段风韵的徐娘缓步走出,一颦一笑都颇具大家风范。
“嫂夫人,侯爷在燕王殿下的治下暴毙,您也清楚,这案子的分量有多重。”
徐渭祖见阳平侯的正妻出列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故作为难的样子来。
而阳平侯夫人见状,则是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道:“徐大人的艰辛我是清楚的,毕竟,这事发突然,别说是远在新鹤城的您想不到了。
就连我们这些同在府中的家眷,都尚不清楚阳平侯是为何至此的呢。”
阳平侯夫人的一言一行,与才刚审问的每一个小妾都有着天壤之别。
那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和沉稳,是任何一个小妾都不具备的。
“燕王殿下外出未归,现在大半个东北的事务,都压在了我一人身上,嫂夫人,今日又出了这档子事,您一定要帮忙帮到底啊、”
徐渭祖说着双手一拱,脸上的为难之色明显更甚了几分。
此话一出,阳平侯夫人微微一怔,她的眼神中明显透露出了几分知情的味道。
但很快,那股所谓知情的味道便瞬间消失不见。
取而代之的,则是一抹肉眼可见的躲闪之色。
“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,我们实在是帮不上忙,徐大人您乃是国公之后,对一个侯爷来说,他府上甚至有一半的家眷连他自己都没见过,这个时候,您让我去从这些家眷的嘴里,问出来个一二三,这岂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?”
阳平侯夫人掩面一笑,虽故作镇定,但却难掩其眼中闪烁。
徐渭祖捕捉到了这一抹异样。
他没有继续强行的扣押阳平侯夫人,更没有继续审问她。
而是双手一拱,冲着面前的这阳平侯夫人,恭恭敬敬的说道:“我自然清楚嫂夫人的不容易,既然嫂夫人都这么说了,之后的例行问话就都免了吧。
但是……”
徐渭祖说着,语速突然慢了下来,而后一只手遮住自己的嘴,缓缓贴近阳平侯夫人的耳朵说道:“嫂夫人不瞒您说,燕王殿下马上就要回来了,石恒将军乃是燕王殿下的亲信。
在得知阳平侯暴毙的第一时间,石将军就派出了几个斥候去半路上迎接燕王殿下,彼时若是按照正常的速度推算,燕王殿下距离此地应当只有个把时辰的路程了。
所以……还望嫂夫人见谅,吾等要在这继续调查,直至燕王殿下到来,希望嫂夫人理解。”
“燕王要来?”
而徐渭祖的这一套小连招打完。
阳平侯夫人的脸上明显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慌乱。
“正是,燕王殿下即将到来,嫂夫人应当和燕王殿下见过几面才是,燕王为人直率,断然不会难为嫂夫人的。”
徐渭祖说着,一脸坏笑的点了点头。
而阳平侯夫人闻言,则是倒吸一口凉气。
心绪不宁的转身离去。
徐渭祖见状,也并未多作纠缠。
而是那张充满笑意的脸,瞬间就阴沉了下来。
他冲着身旁放哨的士卒摆了摆手,目光紧紧盯着渐行渐远的阳平侯夫人说道:“多派几个人盯住她,一刻都不能放松,她肯定知道什么内幕,若是放跑了她,或者让她自寻短见了,你们就等着被燕王殿下大刑伺候吧!”
“是!”
说罢,门口的小侍卫便带着几个哨兵,一脸紧张的朝着前方走了过去。
而就在此时。
一个小斥候急匆匆的来到了徐渭祖面前。
他双手一拱,上气不接下气的报道:“启禀徐大人,燕王殿下已经进了顺天,尚且还有几里地的路程,就能到达此处了!”
“将侯府前后的围观百姓暂且清散,三军开路,给燕王殿下作出一条通路来、”
徐渭祖闻言,也是没有一秒的犹豫,他大手一挥,倒真有几分将军之相道。
而见此一幕。
前来报信的小斥候闻言,也赶忙朝着前门石恒将军的位置奔走相告。
可还不等这小斥候迈开步子,一个极为熟悉且浑厚的声音,便瞬间灌入了阳平侯府内。
“说什么呢,这么热闹,本王从几里地开外就听见了!”
大门缓缓开启,杨宁踱步而出,整个人的眼神中更是生出了一抹坚毅之色。
“属下参见燕王殿下!”
几乎是在一瞬间。
听到杨宁的声音之后,现场的每一个官员,都纷纷跪倒在地,冲着杨宁恭恭敬敬的回应道。
而听闻此言,跟在杨宁身后的萧归、九筒,都不禁微微一怔。
萧归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,更没见过如此忠心君主的臣子们。
至于九筒则是没想到,他出走东北几个月,燕王殿下竟然将这顺天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!
“都起来吧,现在是什么情况?阳平侯林忠救没救回来?”
杨宁说着,便大踏步朝着中堂的位置走去,现场的百官见状,纷纷向两侧迈开步子,丝毫没有给杨宁留下任何障碍。
“启禀殿下,阳平侯林忠……在被我们发现的时候,就已经不治身亡了!”
徐渭祖一个箭步上前,连忙跟在杨宁的身侧,冲着杨宁恭恭敬敬的回应道、
而杨宁闻言,则是故作出一副相当震惊的表情道:“死了?”
但其实,杨宁早就知道阳平侯暴毙的消息了。
他之所以会这么说,就是想要打现场这些家眷们一个“燕王不清楚状况”的先入为主的观念。
这是在审问犯人时常用的套路之一。
“回禀殿下,微臣办事不利,没能将阳平侯抢救回来,还望燕王殿下治罪!”
徐渭祖心领神会,立刻拱起双手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愧疚之色。
可杨宁见状,只是长叹一口气。
他拍了拍徐渭祖的肩膀说道:“本王知道,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,凶手现在找到了吗?”
杨宁说着,目光却不断在阳平侯府的家眷身上闪过。
小妾们蜷缩在一起发抖,其中有一个面色惨白的小妾,看上去麻木不已。
阳平侯夫人则是在一旁正襟危坐,不断挥舞着手中羽扇,眼神中尽是淡然。
家丁、侍女们,更是如吓丢了魂一般,个个魂不守舍的望着自己。
不对……
杨宁环顾四周,瞬间就发现了问题所在。
“阳平侯府所有的家眷都在这儿了吗?”
杨宁沉声一问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犀利之色。
徐渭祖环顾四周,妻子、小妾、幼儿、家丁,就连烧火做饭的伙夫、饮马喂马的马夫,都赫然在列。
“回禀殿下,此事一出之后,微臣就立刻联系石恒将军对阳平侯府展开了封锁,如今应当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阳平侯府。”
徐渭祖双手一拱,目光坚定的说道、
可杨宁闻言,则是眼神扑闪道:“那管家呢?”
嗡——
此话一出。
徐渭祖脑袋猛地一震。
在听到了杨宁所说的这句话之后。
徐渭祖整个人都麻了。
他咽了咽口水,大脑不断风暴回忆。
可无论他怎么回想,自始至终都没见过阳平侯府的管家!
“并……并未见到管家。”徐渭祖吓得脸色惨白,说话都磕巴了起来。
要知道,在这节骨眼上,漏掉了一个关键性嫌疑人的罪过,那可是滔天的!
“从你进门开始,是谁接应你的?”
杨宁眼珠一转,立刻找出了破绽的点。
毕竟,这阳平侯府他杨宁也曾三进三出,
但每一次,他杨宁进入侯府,都是由侯府老管家亲自接应的。
这侯府巨大,几乎上上下下九成的家务事,都是由老管家一人操办。
无论是在这阳平侯府内,还是在自己的六皇子府内。
在一个拥有上百名家眷规模的府邸中,若是没有一个能统筹全局的管家坐镇,这个家怕是早就散了。
“是……是阳平侯夫人!”
徐渭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猛地拱手说道。
杨宁闻言,则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,眼神却不经意的瞟向了阳平侯夫人所在的位置:“你刚才审问过她了?”
“殿下如何知道?”徐渭祖闻言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一抹震惊之色。
“你看她的嘴角,你看出了什么?”杨宁低下头,俯身在徐渭祖的耳边轻声说道。
徐渭祖闻言,先是微微一怔,刚要转头去看,却被杨宁一把拦住:“莫要如此大动作,若是打草惊蛇可就不划算了。”
说罢,徐渭祖心领神会。
他用余光悄然看向了阳平侯夫人。
她那一抹微微扬起的嘴角上不是别的。
正是十足的得意!
自己的夫君死了,自己即将沦为丧门星。
她为何要发笑?
从此会被冠上一个克夫之名。
有什么可发笑的?
“殿下也觉得,这阳平侯夫人有问题?”
徐渭祖深吸一口气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一抹志同道合的意思。
“咱们还有四个兄弟被杀了,你觉得,她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吗?”
杨宁深吸一口气,继续开口说道。
而彼时的徐渭祖闻言,则是重新陷入到了纠结之中。
“可若不是这位阳平侯夫人,难道还能是那个失踪的管家?
微臣记得,那个老管家的腿脚可是相当不利索的,咱们封锁阳平侯府的时间很快。
几乎在得到通知的第一时间,就先派顺天府当地的驻军上前封锁了,按理来说,应当没有人能跑走。
况且……现在可是大白天,朗朗乾坤的,就算那人会飞檐走壁,他一旦跑出去,也会被顺天府内的百姓目击到啊。”
徐渭祖一边说着,一边轻抚下颚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恍然大悟之色。
“燕王殿下的意思是,让微臣去询问街边的百姓?”徐渭祖兴冲冲的看着杨宁。
杨宁闻言,则是一脸担忧的说道:“本王去京城不过三四日,你的智商怎么会下降的如此之快,若是那人真的会飞檐走壁,岂不早就被守城官兵看到了,哪里还等得了现在?”
“嘶,燕王殿下说的在理啊。”徐渭祖轻抚下颚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肯定之色。
而彼时的杨宁见状,也不再弯弯绕了。
他拍了拍徐渭祖的肩膀说道:“所以凶手要么是在这群家眷之中,要么是藏在侯府之中的某个角落了。
你即刻通知石恒将军,让他将外面那三层守军都调入院中,就算是掘地三尺,也要给我把侯府的情况摸透!
尤其是书房、柴房、偏院这些地方,多找找有没有暗门地道之类的!”
“是!”徐渭祖闻言双手一拱,急匆匆的便朝着石恒将军所在的后院奔袭了过去。
而杨宁见状,则是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番仪容。
旋即径直朝着阳平侯夫人的位置走了过去。
刚一见到阳平侯夫人,杨宁便做出了一副相当不舍的表情,拱手说道:“嫂夫人,实在是抱歉,若是本王不去京城,说不定贼人也不敢动手,真是苦了嫂夫人了。”
“燕王殿下快别如此菲薄,此事不怪你,要怪只怪奴家是个克夫的烂命吧。”阳平侯夫人见杨宁前来,反倒是做出了一副娇柔女子的形象。
只不过,杨宁对这种半老徐娘的兴趣不大。
“嫂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,这偌大的侯府今后可就要你一个人把持了,你才是最累的。”杨宁故作关心的说道。
“燕王殿下能够谅解奴家,真是奴家的幸事,不过……还希望燕王殿下能抓住杀害侯爷的凶手,将其绳之以法!”阳平侯夫人眉头紧锁,整个人都有几分用力过度的形象。
而杨宁见状,眼神中则是明显生出了几分怀疑之色:“嫂夫人,本王尚且有一事不明,管家何在啊?”
“管家啊,他……他前几日感染了风寒,不治后便死了。”
阳平侯夫人被这么猛地一问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躲闪之色。
而尚不等阳平侯夫人有任何的喘息之机,杨宁便眼神一紧,继续追问道:“他葬在哪儿了?”
“此事不是奴家操办的,奴家并不清楚……但奴家记得,应当是葬在顺天府外的某处墓地了。”
阳平侯夫人明显有几分慌乱。
而杨宁则是浅尝而止,立刻收住了问话:“嫂夫人莫要紧张,这都是例行公事罢了,侯爷的尸首现在何处?我多少是要去祭拜一番的。”
“尸首在后院右手第二间房的床榻上,若是你们的人没动,尸首应当就在那里。”阳平侯夫人一脸委屈的说道。
杨宁闻言,则是双手一拱,不再接话,而后径直的朝着阳平侯尸首所在的房间走了过去。
可就在此时,徐渭祖却满头大汗的跑到了眼前。
他双手一拱,沉声说道:“殿下,确实……确实有密道,就在书房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