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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闻此言。
阳平侯夫人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躲闪之色。
而就在此时,石恒将军也将那个信封悄然塞进了杨宁的手中。
而杨宁见状,也是心领神会的大手一挥,第一时间就用余光瞥向了那份双层的信纸。
随着杨宁的目光在那封加厚信纸上快速扫过。
几乎一瞬间,杨宁就对现场已有的局势,有了一个更为完全,更为直接的认知。
下一秒,就连杨宁抬头看向阳平侯夫人的眼神,都生出了几分明显的变化。
“嫂夫人,才刚本王所说的,你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,本王并没有说,今日就要将你带走,毕竟……去不去新鹤城治病,这都是嫂夫人您自行选择的才是。”
杨宁嘴角一挑,语气之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释然之色。
尚不等马车棚顶之中的阳平侯夫人回过神来。
杨宁便已经缓步离开了前院,而后大手一挥,直接叫走了徐渭祖和石恒一同朝着后院走了过去。
路上,徐渭祖和石恒分列杨宁身侧。
“这是阳平侯夫人吐出来的吗?”
杨宁捏着手中的加厚信封,十分随行的抖了抖。
见此一幕。
尚且还在杨宁左右两侧的石恒将军和徐渭祖二人,更是不约而同的拱起双手,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:“回禀燕王殿下,此物正是阳平侯夫人所给,但至于其目的是为何。
我等暂时尚未可知。”
听闻此言,杨宁只是一脸淡然的点了点头。
毕竟,这是在证据摆在阳平侯夫人眼前,她才开口吐出来的。
并非是打从一开始,就主动招供出来的。
能看得出来。
此物对于阳平侯夫人来说,肯定算是一个所谓的保命神器了。
至于阳平侯夫人为何会在这种情况之下,还不断为自己留着底牌。
就只有两个原因。
一来,是这阳平侯夫人真真切切的想要给自己留一个所谓的保命之物。
而另一个原因,便是这阳平侯夫人想要见人下菜碟。
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,阳平侯夫人既然有心藏匿这重要证物。
那就说明,这位阳平侯夫人的心中,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怀疑对象。
至少在杀死阳平侯林忠的凶手上,阳平侯夫人心中肯定是有着她自己的怀疑对象的。
“阳平侯夫人能够吐口,但这信纸怕是有几分不对劲吧?”
杨宁眼眉一低,轻声冲着身旁的二人问道。
“殿下当真是火眼金睛,这封信纸乃是双层信纸,需要将其第一层侵入水中,方能显现出第二层信纸!”
徐渭祖双手一拱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。
石恒将军闻言,也并未多说什么,只是在一旁点头附和道:“这双层信纸本就是起源于东北,后才流入大乾王朝的,正常来说,像这种的信纸,多出现在东北一带也属正常。
不过随着近些年的发展,这种双层信纸已经遍布天下了,即便是末将在西南一隅做先锋大将之时,在敌后传递情报,也多数会采用这种双层信纸、”
听闻此言,杨宁的神色并未有分毫的跳动。
他只是淡然一笑,旋即来到后院的大水缸前,主动用手蒯出了一捧水,直愣愣的就泼洒向了这封双层信纸。
紧接着,尚未等杨宁回过神来,第一层信纸上面所记载的内容便暗沉到了第二层。
而几个较为明显的墨迹,也随着这捧水的洒入,而逐渐组合成了所谓字迹的模样。
“杀我者,管家也,管家卧底多年,我早有察觉,但不清楚管家意图,又因情同手足,便只能将其继续留在身边。
燕王派人监视,我心已了然,可最近街道上却出现了许多土司商人……
我死后,府中必遭劫难,我曾在家中后院藏匿了白银八万两,等到燕王前来调查,应付过关之后,便将钱财散给府中家眷,四散逃命去吧、”
看着第二封信上的真情流露,杨宁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狐疑之色、
而尚不等杨宁沉思片刻,一旁的徐渭祖便双手一拱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决之色说道:“殿下,就从这第二封信的内容来看,阳平侯夫人显然是不知情的。
倘若她发现了这双层信纸的秘密,那么这阳平侯夫人定然是会在我们到来之前,就先派人将整个阳平侯府后院的银子全都挖出来,之后再遣散家眷。
可这阳平侯夫人并未如此行动,臣以为……这或许是第一封信中的内容迷惑了阳平侯夫人,让她误以为那第一封信才是阳平侯林忠所留下来的临终遗言。”
此话一出。
杨宁虽然没有多说什么,但却是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道:“渭祖你多少是有些长进了,这话说的不错,若是让本王来看,这两封信也绝对不像是同一个人所写的。
这第一封信的内容,显然是在为阳平侯府管家开脱。
而这第二封信的内容,则更像是将阳平侯府管家当成了一个凶手嫌疑人。
此外,就根据这两封信的内容来看。
很显然,第二封信更像是阳平侯林忠亲笔所写的,而第一封信的笔迹相比之下就明显生出了几分临摹的生疏感。
所以……本王若是没有猜错的话,这第一封信应当是阳平侯府管家所写!
为的……就是开罪脱逃!”
说着,徐渭祖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同意之色道:“殿下所言极是,臣以为应当立刻对阳平侯府管家展开全面搜索,就算是在整个东北进行通缉,也是合情合理的!”
听闻此言,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石恒将军则是眼神一紧,陡然提出了反对意见道:“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,末将以为,倒是不应当那么快的暴露,反而是应当暗中调查,至少在这种情况之下,能够做到不打草惊蛇。
毕竟……现在仅凭这两封信的内容,虽说是能看出这阳平侯府管家有着相当重大的嫌疑,但也不能就此确定,阳平侯府管家一定就是杀害阳平侯林忠的凶手。
若是太过武断,弄错了对象,最后搞得本末倒置,末将以为……这或许就会成为一桩永远破不得的悬案了。”
二人说着。
可杨宁的注意力却悄然从案子本身,转移到了徐渭祖和石恒的发言。
“嘶!”
杨宁深吸一口气,略显诧异的看向了石恒和徐渭祖二人道:“本王离开东北不过四五天时间,你们两个性格怎么好像大便活人一般,完完全全的出现了一个两级反转的态势呢?”
先前做事一向激进的。
应当是石恒将军。
而先前做事一向谨慎的。
则是徐渭祖。
可就从是否抓捕阳平侯府管家一事中,却能肉眼可见的看出二人之间性格有了一个调转的态势。
“罢了罢了。”杨宁见二人一时语塞,便也没再继续过问,而后大手一挥道:“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,你们二人在性格上能够有所互补,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不过……这阳平侯府管家的嫌疑就从当前来看,确实是最大的。
这样吧,发动现在新鹤城所有的布衣卫,并将禁军散到东北的各州道府,勒令山海关总兵暂时将山海关封禁,任何人都不得越过关隘,除非是有着皇帝的印玺,或者是拥有八百里加急的特殊情况的!”
“是!”石恒闻言双手一拱,眼神中陡然生出了一抹坚决之色。
“另外……现在整个东北流量最大的地方,便是鹤城互市区了。”
杨宁深吸一口气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沉稳说道:“渭祖,从今天开始,你就负责在鹤城互市区见调查阳平侯府管家的去向。
本王有预感,这阳平侯府管家若是真的有嫌疑想要逃之夭夭,他是一定会混在鹤城互市区,随时准备跑路的,所以一定要将鹤城的互市区盯紧。
并向所有在鹤城互市区经营的商贾全都发出通告,滋要是遇到了一个想要蹭车队离开的人,都要第一时间上报给鹤城互市区的执勤官兵,第一时间将这个人拦截下来。
知情不报者,鹤城互市区内将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了、
但若是主动知情相报者,并经过官服确认,着实是有效的信息之后,官府会在第一时间,对其进行嘉奖。
至于这嘉奖的内容……就改成免除相报商贾的十个月车马费吧!”
此话一出。
徐渭祖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。
要知道,现在鹤城互市区的所有利润几乎全都用在了公家上。
能够流入燕王府,供杨宁自行调配的部分,就只有像车马费、过桥费等零七八碎的东西了。
在这种情况之下,杨宁几乎可以说是赔本做着买卖,与那些一心只想要中饱私囊的大乾官员,可谓是有着天差地别。
可现在,眼前这位看似有些憨厚的大乾燕王,竟然不惜拿出十个月的车马费进行悬赏。
可见……
燕王杨宁对此事的上心程度,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了。
“臣领命,既然是殿下让臣去办的事儿,臣一定会尽心尽力,为燕王殿下搞定一切的!”
徐渭祖双手一拱,刚要踱步离开,却被杨宁大手一挥,直接拦了下来。
“殿下,还有什么急需要交代的?”
徐渭祖见状,也没有多说什么,而是双手一拱,连忙冲着杨宁一脸严肃的询问了起来。
而彼时的杨宁闻言,则是淡然一笑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道:“将后院封锁起来,就说我们在后院发现了相当重要的线索。
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后院,另外……将前院的驻守士兵再调派几个来后院,给本王开始挖!”
“挖?”徐渭祖闻言,先是微微一怔,而后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惊愕之色道:“难道殿下想挖的是……这第二封信当中所记载的八万两白银吧?”
“自然是要挖的。”杨宁嘴角没有流露出任何笑意,反而是露出了一抹坚毅之色道:“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,想要彻彻底底的将此事弄个清楚明白。
就必须要确定这两封信究竟那封才是阳平侯林忠亲手所做的,若这隐藏在阴面的第二封信是真的,只需要看看这八万两白银在不在就是了。”
听闻此言,徐渭祖先是微微一怔,而后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惊异之色道:“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,燕王殿下所言之可能性确实是相当高的。
毕竟……我们现在有的证据,就只有这两封信而已,确定信的真假,俨然就是当前的第一大要务、”
“抓紧去办,办完这件事之后,留下三十个人,在阳平侯府继续进行封锁,之后汝等与本王一起暂时回到新鹤城。”
杨宁说着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释然之色道:“继续在这儿等着也是徒劳无功,至于后院中阳平侯林忠的尸首,暂且不要收拾,同时严密封锁后院,并额外指派一些眼线暗桩盯着阳平侯府的外围,一旦发现可疑的身影。
无论其做没做出出格的举动,都要在第一时间直接按住,而后押送到顺天府的官府去。”
“臣领命。”
徐渭祖闻言双手一拱,旋即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院走去。
不一会儿的工夫。
不算大的后院,便被十几个拿着铁锹和镐头的士卒给匆匆围了起来。
尚不等杨宁开口发令,这十几个士卒,便匆匆对着后院有些松动的青石砖,展开了挖掘行动。
随着一块块青石砖被撅起,整个后院更是登时变得尘土飞扬了起来。
尚不等杨宁回过来,这不算大的后院便已经连一米的可见度都没有了。
见此一幕,杨宁只能往后退去,而后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。
一个时辰后。
“殿下!!殿下!!找到了!!”
随着一声尖锐的喊叫响起,靠在门边有些昏昏欲睡的杨宁,这才睁开了眼睛。
“找到什么了?找到真凶了?”
杨宁眯着眼睛,眼前的尘土明显有几分向下沉降的意思,但却仍旧是相当眯眼。
听闻此言,最先找到杨宁的那个小士卒连忙摇了摇头,而后眼神中陡然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激动之色道:“银子,找到银子了!”
“八万两白银?”
杨宁听罢,眼神中通过明显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激动。
“这个……还望殿下自行去辨别,毕竟我们都是粗人,不识数,百八十两倒是能数清,但这上万两,我们一时间实在是难以计算。”
拎着铁锹的小士卒闻言,只是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。
而杨宁见状,眼神中也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淡然。
“带本王去看看。”
“是。”
说着,那小士卒更是大手一挥、
直接丢掉了手中的铁锹,而后主动搀扶起了杨宁的胳膊,一步一顿的朝着他们发掘出来的银子走了过去。
往前一看,整整八大块青石砖已经被整整齐齐的撬开了。
而每一块青石砖底下,都埋藏了一整箱的银子。
这些箱子并没有上锁,也没有封条,只有是盖上了一层用来防尘防潮的牛皮。
杨宁见状,主动俯下身子,而后大手一挥,直接将那层用来防尘防潮的牛皮揭开。
而后大手一挥,直接冲着那青石砖下埋藏的八箱子银子看了过去。
每个箱子里面,都有四个隔间,每个隔间不大,但却极其的深。
这些银子都是由牛皮纸统一封装的,一看就是从票号取出来,尚未经过任何手脚的。
可随着杨宁掀开一个个罩在箱子上面的牛皮。
下一秒,第五个箱子中却陡然少了一条银子。
而第七个箱子中,则是少了两条银子。
这一条银子就是两千五百两,三条可就是七千五百两。
杨宁环顾在场的这几个士卒,他们都是深入简出的,身上压根就没有能装银子的地方。
况且……
七千五百两现银,这东西带在身上的重量和形状可是相当恐怖的。
就算是现场的十几个士卒每人分走一份。
那带在身上也是大几百两白银,若是踹在口袋里,就会像是隆起了几个大包一样。
可若是将其藏在衣服里,则会让整个人看上去极为不平衡。
但现场的这些士卒身上,却并未有这些情况。
想到这儿,杨宁自然而然的也就排除了现场这些士卒偷拿这些银子的可能性。
可既然不是这群士卒的拿的。
那又会是谁拿的?
阳平侯夫人?
她连后院存在这些银子的情况尚且不自知,定然不会是她。
这样一来。
能够成为盗走这些银子的人,就只剩下了一个。
那就是伪造这双层信封的始作俑者——阳平侯府管家!
想到这儿,杨宁的眼神明显生出了一抹凛冽之色道:“将这些银子全都运走,并将这后院恢复成原状。”
“是!”
众士卒闻言,纷纷拱手,而后便拎起了铁锹,继续操作了起来。
而彼时的徐渭祖见状,则是略微生出了几分不解之色道:“殿下何故如此,这毕竟是阳平侯林忠给其家眷留下来的,我们这么做,是不是有些……”
徐渭祖说着。
但杨宁却是嘴角一挑,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得意之色道:“现在阳平侯府不太平,渭祖你心中应该清楚。
这些阳平侯府的家眷,说不准就有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内幕而不自知。
本王料定,这幕后的主使者,一定会在咱们离开之后的第一时间,就对阳平侯府剩余的这些家眷展开清洗。
到那时……咱们就算是想要再杀一个回马枪,重新回到阳平侯府寻找线索,怕也只是痴人说梦了、
本王将这些银子运回新鹤城,正好能让阳平侯夫人带着府上的家眷前往新鹤城。
一来是避难,二来是到了咱们的地盘,她们能说出来的话就更多了。
三来……本王则是想要在这阳平侯府布下一个空城计,就等那幕后黑手来跳!”
“殿下深谋远虑,臣自愧不如啊。”徐渭祖闻言,才刚的抵触情绪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肉眼可见的敬佩。
杨宁闻言,只是一脸淡然的摆了摆手,而后语气低沉的说道:
“行了,燕王府再额外多出两万两白银,就说这些钱是阳平侯林忠生前留在咱们这儿的,让阳平侯夫人暂时带着家眷去新鹤城分一下阳平侯林忠的遗产。
至于这阳平侯府,需要继续调查,你就随便扯个谎,说是三天之内就可以让他们重回阳平侯府,但前提是,今天要和咱们一起回新鹤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