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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官愣了一下,反应很快,微微欠身道:“殿帅见谅,下官失礼了。”
话虽如此,神态却镇定自若,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。
赵立宽拱手,“口快说笑,姑娘勿怪。”
说着大步往前,恭敬向皇帝皇后敬酒。
帝后嘴皮沾了下酒杯,皇帝嘱咐:“你还年轻,要时时勤勉,多学多问,再接再厉。切不可骄傲自满,裹足不前。
少年人心性不定,还需细心专心,最近事情很多,各府司衙门的事不要出差错。
难得回京,今晚就尽情享乐吧。”
“谢陛下,臣铭记于心。”
皇后则突然来了一句:“抬头给我看看。”
要不是老皇帝就在旁边,听这话他都要怀疑皇后是不是对他有非分之想,这太像富婆物色小白脸的语气了。
随后皇后又说了莫名其妙的话:“像....有八九分像。”
见他腰杆挺直,面色凝重,又笑说:“今日是为你设的庆功宴,多吃点喝点,这些好物你在外面吃不到。
下面的都是一些王公皇室,不必紧张也不必理会,待会酒宴差不多了我让小颖带你去认识,以后要在京城落脚,诸王诸公都要脸熟才好。”
赵立宽连拱手谢恩。
才察觉皇后的话哪里怪了,她好像把自己当小孩。
就像家长嘱咐孩子,吃好喝好,不熟悉亲戚朋友不用怕之类的。
等他回到座上,也不管其它了,面对面前的美味珍馐狼吞虎咽起来。
大体数了一下,前前后后应该上了上百种菜了吧,不愧是皇家宴会,他只是每种插一筷子也吃得肚皮圆滚,舌头都快麻木了,只能就着酒一股脑往胃里冲。
也没空去欣赏什么舞乐。
正胡吃海塞时,突然头顶传来声音:“殿帅在西南吃不上饭吗?”
一抬眼,发现皇后身边的女官居高临下俯视着他。
光线和后方歌舞喧哗被她挡住,周围火光为她披上金黄光晕,突显了曼妙的身姿,赵立宽下意识多瞄了两眼。
随即起身夺回主动权,对方头顶只到他下巴,居高临下俯视的变成了他。
听出对方语气中的调笑,他可不是什么老好人:“吃是吃得上,哪比得上秀色可餐。”
对方后退半步,依旧保持了职业微笑:“我奉懿旨领殿帅去见见人。”
“有劳了。”赵立宽拱手。
“分内之事,身为长辈理应引见后辈。”她嘴尖的说,看样子她确实可能比自己大个一两岁的。
“敢问尊姓大名?”
“免尊姓曹名颖。”
“多谢曹奶奶。”赵立宽在她屁股后拱手道。
“你干嘛?”曹颖被吓得停下脚步,神色讶然。
赵立宽理所当然道:“我感谢长辈啊。”
他清楚看到小姑娘的胸口起伏了一下,不过很快平复情绪:“跟我来吧。”
在曹颖引见下,赵立宽??拜见了坐在最前的周亲王,卫亲王,郑亲王。
这时赵立宽才发现,这曹颖小姑娘不得了,有她在身边,连卫王都不敢给他摆脸色,难道这小姑娘是皇后非常倚重的人,心腹之类的?
草!
赵立宽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,自己不会因一时口快,惹了大人物。
曹颖应该是很聪明的女孩,立即察觉了他的神情变化。
轻哼一声笑道:“殿帅自己就口齿伶俐能说会道,接下来应该不用我这长辈照顾。”
赵立宽谄笑:“都要靠曹姐姐指教呢,不照顾我哪去认识那么多王公皇亲,人家也不给我面子,都看姐姐呢。”
曹颖微微扬眉,嘴角藏笑:“怎么又变姐姐了。
“叫姐姐亲近,叫奶奶那是尊敬你的地位,如今我们也算相熟了,干脆改口。”赵立宽继续笑呵呵道。
曹颖嘴角忍不住上扬,“天下有本事的见的多了,像你这样皮厚的却少。”
“皮厚耐造,不然怎么打仗!”
随后曹颖领着他又去见了安庆公主、显平公主。
见到安庆公主时,行礼后对方却皱眉盯着他看了许久,看得他莫名其妙,临走突然道:“赵将军有空来我府上做客。”
面对突兀又莫名其妙的邀请,赵立宽只能点头客套答应。
而显平公主则十分活泼,完全不像是三十多的人,见他就上下打量,自来熟的说:“我早想见见你这个人了。
你夫人弓马那么厉害,想见识丈夫如何,这虎背熊腰的,不愧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,有空和你夫人一块来我府上做客,顺便切磋切磋枪棒弓马。”
赵立宽连连点头,心想这公主可真野。
之后又拜会帝师,退休居住在郑州的前朝宰相,远离政治闲暇在家的外门皇亲等。
都一一拜会后,曹颖回上面向皇后复命,临别自言自语道:“原以为该是是多了不得的人物,原来只是脸皮厚而已。”
赵立宽懒得计较,回到他的位置。
宴会在天没完全黑时就结束了。
这个年代没有路灯,没有电力照明,天黑走夜路是很危险的,所以天黑前尽可能让众人都回去。
回家前,赏赐他的两车布匹,以及数箱贡茶,十几罐野蜂蜜,二十只锦尾山鸡,五只羊。
装了五车,专门派禁军一伍禁军士兵送他回去。
路上禁军士兵都很好奇他们在西南打仗的事。
说起这个赵立宽顿时不困了,眉飞色舞和他们说了一路,到家门前灯火昏暗,远远,几个大灯笼挂在门前,只照出一小片昏黄的光。
小雪飘落门前,积雪上的光如同流水。
赵立宽远远看见门前一个人影,和媳妇一模一样,背对着他。
酒宴上喝了酒有些头晕,赵立宽利落翻身下马,几大步疾驰过去从后面一个熊抱,宽阔的胸膛臂展将她团团包住:“媳妇,我回来了!”
“啊!”媳妇被吓得惊呼一声。
他放开手得意炫耀:“今天陛下又赏了我几车东西,你快看看。”
一回头却发现媳妇不见了,害羞了?
这时门房出来,见他连来拜见。
外面下着雪,天气冷。
赵立宽招呼十名禁军进门后院里向火,吩咐门房去里面叫人,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。
又命人去找媳妇,支十两碎银过来,给十名禁军每人打发一两。
不一会儿东西下完了,禁军们趁天明告辞,赶着马车回去。
媳妇和小蓉都出来看。
“刚刚怎么跑了。”赵立宽问:“这些东西要放哪。”
媳妇看他一眼,随后看了众多堆在台阶上的物品,“都有些什么?”
赵立宽把赴宴的事和赏赐给媳妇说了,媳妇则忙着安排众人把各种物件送进去存放。
等忙完这些,天全黑了。
回东院的路上,媳妇道:“那曹姑娘你不该言语招惹她,她可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女官。”
“她先说话没礼貌,再说我不是不知道吗。”赵立宽无奈,知道她那么厉害,一开始随便她怎么叫了,懒得跟她嘴贱。
“曹女官不是个小心眼的人,人也不错,下次见面我替你赔礼。”媳妇道。
“无所谓了,我不信就因为这她就要去皇后面前告状。”
“我家才迁到京城,小心点总是好的。”
两人一面说一面往里走,回到东院屋里,媳妇继续做女红,小蓉则去打热水服侍他洗漱。
看了媳妇绣一半的鞋垫,赵立宽问:“你们俩一直在做这个?”
“我和小蓉吃过晚饭一直在做,多攒些,你费鞋,不过现在日头短,天黑得早,做不了多久。”
“你们一直在,没出去?”
“是啊。
“
“
第二天一早,赵立宽起个大早,恋恋不舍出了暖烘烘的被窝,离开温软玉香的媳妇,在小蓉和媳妇服侍下洗漱完毕,穿上官服就往官署赶去。
心里批判了一番,万恶的封建社会,都不让他自己穿衣服!
殿前军司官署就在兵部官署后方。
知道今天新的长官要来,数十名军官早列队在官署外等候。
见他下马纷纷上来拜见。
赵立宽走过去笑着招手:“诸位久等了,看来是我来晚了啊,害你们在这冻着。走,外面冷,别干站着,去里面一一见面。”
听他这么说军官们放松些,跟着进去,到里面官署大堂里,令人点上炭火,赵立宽按名册开始点卯,一一认识。
有不少熟面孔,慕容亭、田开荣,段思全、周开山、孔方等都在。
不过兵部调令还没下来,所以职位没有变动,归化军的史超也没过来。
同时也认识了微胖的军官王英,他是殿前都虞侯,当下殿前军司的副手,笑起来憨态可掬。
“见过殿帅,我等已等殿帅多时了,早听闻殿帅在西南的神迹,全盼着呢。”王英笑呵呵道。
说着大体给他介绍了一下:“如今殿前军司辖制有神龙,神卫、大直、内殿直诸军。军官士兵十二万五千零一十七人。
神龙卫二军殿帅已知道了,找共八万五千人,大部驻扎在黄河北大营,还有其余各处驻地。
大弓直乃单纯太祖皇帝攻河东时为对付辽国骑兵而选拔力士成军,开劲弓占据山口放箭阻辽国援军,一直流传下来,共八千人,如今部署在洛阳周边各关隘要道上。
内殿直乃太宗时选诸勋贵子弟组成的亲卫骑兵,常外出时作仪仗用,今有五百人满编。
余下还有控鹤直,上北直诸军,都是安排老人的下军,平日只负责看守仓库,打扫营地、官署、喂马羊马等诸多杂活。”
赵立宽点头,大体听明白了他所管辖的这个军司情况。
随后问:“有布防图吗?”他想更直观的看清自己所辖军司的部队都在什么位置驻扎布防。
“这......布防图是有,一季一换,不过需兵部批准,还需军司内厢都指挥使以上全在场才能看。
这下来需要忙碌几天,要不等来年春天换防殿帅再看如何?”王英试探说。
赵立宽收起笑容,“不行,我必须看,这件事交个你,需要几天时间?”
“五日......”
“给你三天时间,好好干。”赵立宽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,他可率领过数万大军打仗。
知道身为领导和蔼平易近人是好事,能增进团队氛围,让手下更加轻松。
但也明白人都是懒的,惰性无时无刻不在。
王英这话一出他就知道放的什么屁,他说了一大堆看起来很难的条件,其实不是做不到,而是他懒得做,也在变相试探他这个领导的忍耐力和脾性。
等众人散后,段思全独自找到他,两人在后院园子里走了一会儿,天上又飘起雪花来。
“殿帅,某来辞别的。”段思全一面走一面说。
“你爹给你谋到别的路子了?”
段思全摇头:“我当然要跟着大帅干。”
他指了指天:“都怪这雪,河东西面的黄河已经结冰了,代国犯边。
“这我听说了。”赵立宽会议起来,他才到京城就听说过代国犯边的消息。
“朝廷要从河内发兵,把驻扎在那的侍卫亲军司禁军调过去增援,陛下派了我和那赵种去,今早上兵部才敲定,每人领五千人马。”段思全道。
赵立宽感叹:“你这前脚才从战场上回来,后脚又要奔走,侍卫亲军司那边没人吗?”
“有是有,不过多数和那赵种一样每打过什么战,听兵部的口风,意思是陛下觉得我有经验,所以让我去。”说起这段思全还颇为骄傲。
“一路顺风,小心。”话已至此,赵立宽也没法说什么,他这个级别还做不到干涉朝廷的决定。
段思全道:“殿帅,某战功也是跟你打下的,给我几句忠告呗,让某战场上也踏实些。”
赵立宽看着面前的年轻小伙,要是别人他肯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但段思全也算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了。
于是他认真嘱咐:“你敢打敢拼,抓得住机会,打仗都喜欢你这样的将领。”
“嘿嘿!”听他夸奖段思全高兴笑起来。
“不过你打仗也直观蒙头往前冲,战场后面的事你不管,后勤补给,粮草押运,这些以前都不用那你管,现在你自己带兵,后勤上千万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赵立宽嘱咐,他作为总揽全局的大帅和将领们的视角是完全不同的。
“后面那些运粮草,为大军修路架桥民夫百姓,也是军队根本,不要轻视他们。”
“知道了!”段思全拱手,笑道:“殿帅等着我的好消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