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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开山起初收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不可置信。
他已经做好了打硬仗,有大伤亡的准备,甚至做好了拼命的打算。
结果打了半天发现对面的敌军只有那么一点。
他这有两万禁军,做好了打大战硬战的准备,结果小心谨慎闹了一圈,发现对面只有一千多人,还全被困在孤城之中。
周开山也意识到,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,此时相当于代军的后方完全被他们占领。
代军后方怎么空虚成这样!
六七万大军,至少留一万人保障后勤通道,控制占领的城池要地是应该的。
怎么会空无一人。
他来不及多想,留下副将负责阻断黄河西面援军和补给,自己快马加鞭往柳林城赶。
用了一夜,连夜赶到柳林城,与史超等汇合,交换信息情报后他终于明白。
定是前线大帅给代军的压力太大,代军害怕,把兵力全往东面梁州方向调遣,以致后方空虚。
他心里计较,向众将提议:“大帅之前令我们守住西面北面河谷,是怕代军在后方也有大军。
现在我们手上合计三万余兵马,何不改变策略,直接出柳林城,沿河谷向东进军,进一步压缩代军的空间,将他们包围在梁州附近。”
他这话一出,众人都有些为难。
因为这不符合大帅的交代,大帅的威望很高,所以他说的话众将都十分认同,并且极力遵守。
周开山也如此,但他更不愿辜负大师对他的期望和信任。
想立下功劳。
大帅手中一共五万殿前司禁军,把两万人交到他手中,这种重视和期许,他不允许自己毫无作为,就打一千多守军。
他连劝说:“大帅的目的是堵住代军,围困他们,让他们断绝粮草,自己失去战斗力。
当时是想代军后方无论如何也该有大量兵力,咱们这些人到这里没法把他们堵在更小的范围,只能就险而守。
可如今情况有变,代军后方空虚,主力全被大帅吸引到东面去了。
我们有能力进一步压缩他们的生存之地。
如果把这三十里河谷让出来,他们就是吃树叶啃树皮,摸鱼打猎也能多支撑些时日。”
他这话让史超、段思全等诸将都有些意动。
周开山也是有备而来,为不辜负大帅,他行军途中早把这一带方圆百里的地图背得烂熟于心。
来的路上他已经仔细想过,他指着桌面上的地图。
“我们也不用贪心,以柳林城为根基,向东沿河谷推进十五里,直到这。”
他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:“这个鸦沟村是河谷最狭窄的地方,距离梁州城只有二十余里,我们就在这设卡堵住代军后路。
这样既能打击代军士气,又能缩短防线,我们两军合在一处守一个河谷,比守两个河谷容易多了。
我们的补给走柳山堡那边,加上缴获代军的,少说够用三五个月,全放在后方的柳林城,也更加安全。
如果分守两个河谷,补给还要分开看押,黄河边上也不安全,代国那边可能过来援军。”
史超被说得有些动心,立即派人去找当地人询问。
问后得知,鸦沟村的附近的河谷最窄处只有半里地左右。
那里河水湍急,两岸悬崖几乎笔直,两边山崖上栖息大量乌鸦,树梢上都是乌鸦巢,所以才被叫做鸦沟。
听到这消息后,史超当即拍板,也同意了这计划。
“半里地的防线,能至少派出两万多兵力,如果还守不住,老子去吃屎!”史超道。
他发话,众人也同意了这个计划。
“那就这样,明天就把兵力集结过来,劳烦诸位了。”周开山大喜。
史超也道:“我今天先派少量斥候过去,先去看看那边的情况。”
第二天,天空万里无云,两万多大军集结在柳林城外河谷,浩浩荡荡足排列六七里地。
点齐人马,分配任务后,前锋一千骑兵率先往东面梁州方向开进。
他们是前锋精锐,负责率先到达鸦沟村以东,并向东面拓展防御圈,如遇敌则将其击退。
之后是四千步兵精锐,跟在前锋后方,到达鸦沟村后就地驻防。
最后是三千工兵,到达鸦沟村后开始伐木拆房修建堡寨,构筑防线堵截代军。
其余一万多兵马则全不再入城,为方便调度全在城外扎营,逐一前往前线轮换。
半里地的河谷太窄,兵力多了也展不开,反而会影响守军生活,导致水源污染,生活质量下降,物资短缺等问题。
所以军队主力驻扎在前线阵地十五里后,视情况增援,每隔两天轮换一次。
做全部署后,全军开始行动起来。
二月二十二日。
前线代军严阵以待,见到军容整齐,队列森严的代军前锋,沿河谷而上,双方相距一里地外。
代军国相史云,秦王李光斗等都已准备好,他们学着周军修筑了严密的工事,就等着周军也像他们当初进攻那样,不断在这些禁锢工事上消耗兵马。
但事情似乎并未往他们预想中的方向发展。
他们严阵以待,周军也在距离他们一里地外扎下营寨,修筑工事,高立栅栏拒马,广射鹿砦,挖了拒马坑道,一样严阵以待起来。
这令在村头高处观战的一众代国高层将领面面相觑。
这是怎么回事?
周军似乎不按剧本来啊。
他们怎么也不进攻。
下方严阵以待等着打一场大战的兵将们也有些懵,纷纷派人请示,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打?
这个想法立即被李光斗否定,他可记得自己那数万大军是怎么葬送的,就是被代军用以逸待劳,用层层工事消耗没的。
不打?
不打确实没危险,可如今已到二月下旬,再过二十天左右,黄河就要解冻了!
到时候他们这么多人可怎么退回去。
高层迟迟拿不定主意,双方士兵就这么隔着老远,在河谷里大眼瞪小眼,玩起了静坐战争。
到这,李光斗终于确认,赵立宽就是要拖住他们,等着黄河解冻。
他忍不住大骂:“年轻人太狡猾了,比草原上的狐狸还狡猾!佛祖保佑,让他下阿鼻地狱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