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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管家的惊呼像一颗炸弹,瞬间炸碎了厨房的宁静。
苏烟心头一凛,随手丢下湿漉漉的碗,冲出院子。
夏以沫紧随其后,脚步声急促。
厉承渊则像是闲庭信步,慢悠悠地踱了出来。
赵管家已将那倒地的人半扶起,正用力掐着对方的人中,急声道:
“这人穿着体面,怎么鬼鬼祟祟倒在咱花园里?看着是晕过去了,掐人中也不醒,这可怎么办?”
苏烟的目光触及那张脸时,脑中“嗡”地一声,仿佛被重锤击中。
温叙白?!
他怎么会在这里?
还弄得如此落魄?
苏烟疾步上前,目光迅速扫过他全身——昂贵的西服被刮破,手臂、裤腿上布满泥泷和划痕,夹杂着血迹和花刺,昔日优雅矜贵的形象荡然无存,只剩一片狼藉。
“温叙白?!天啊!”夏以沫掩嘴惊呼,难以置信,“他……他一直躲在墙角偷看我们?”
“你们认识?”赵管家猛地抬头,愕然问道。
“何止认识。”厉承渊的声音淡淡响起,他不知何时已走近,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昏迷的温叙白,“啧,这么不禁吓,送医院吧。”
不禁吓?
这三个字像利刃刺进苏烟心口。
她倏然抬头,深深望向厉承渊——他单手插兜,眉眼平静无波,一派风轻云淡。
刹那间,苏烟如坠冰窟,所有方才因他而生的悸动和恍惚瞬间冻结、粉碎。
原来……他早就发现了温叙白在偷窥!
那些亲昵的举动,那些暧昧的言语,不过是他精心导演、刺激温叙白的戏码!
而自己,竟险些当了真。
一股强烈的屈辱和憋闷感瞬间堵满了胸腔,让她呼吸都变得艰涩。
“快!搭把手,送他去医院!”
苏烟压下翻涌的情绪,人命关天,她立刻招呼众人合力将温叙白抬向车子。
然而,当他们费力地将人安置好,回头却发现,厉承渊的车早已绝尘而去,消失无踪。
他连一丝一毫的参与兴趣都没有。
夏以沫迅速开车将温叙白送往医院。
一番折腾检查后,医生诊断:连日营养不良导致的低血糖昏迷,需住院输液观察。
苏烟第一时间通知了温叙白的助理锦溪。
等一切安顿妥当,已近午夜。苏烟和夏以沫疲惫不堪,眼皮沉重得直打架。
见锦溪匆匆赶到,两人便准备离开。
就在此时,病床上传来一声虚弱而执拗的呼唤:
“阿烟……别走……”
苏烟脚步一顿,转头看去。
温叙白微微睁着眼,目光涣散而困顿,带着病后的脆弱,正紧紧锁着她。
那眼神让她心头莫名一软,脚步迟滞。
她低声对夏以沫道:“沫沫,你先回酒店休息,我……看他没事了就回。”
夏以沫看看她,又看看病床上死死盯着苏烟的温叙白,无奈地叹了口气,拍拍她的肩:
“好,但你注意休息,别耗太久。”
送走夏以沫,苏烟转身走向病床,每一步都觉沉重。
她蹙眉看着温叙白的狼狈相,忍不住数落:
“温叙白,你发什么疯?好好的人不做,非要当梁上君子,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,舒坦了?”
她走近床边,温叙白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之大,透着他内心的焦灼和痛楚:
“苏烟!我看到你和厉承渊……我……”他喉头哽咽,脸上是真实的痛苦,“我的心像被撕碎了!我是痛晕过去的!”
苏烟用力想抽回手,冷声戳破:
“省省吧!医生说了,你是饿晕的!少演苦情戏,行吗?”
温叙白被噎得一滞,眼中怒火与苦涩交织:
“……可你以前说过……非我不嫁,非我不爱!那些话……都不作数了吗?”
厉承渊剥虾喂她的画面再次狠狠刺痛他的神经,他根本无法接受苏烟对另一个男人展露那样的情愫。
苏烟瞬间被点燃,声音拔高,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懑:
“那你呢?!当年信誓旦旦说只对我好,护我周全,让我做最幸福的女人!结果呢?!温叙白,过去的就是过去了!别再扯这些过期发霉的鬼话了!”
“所以你就是变心了!”温叙白也被激得激动起来,撑着坐起,“你就是喜欢上厉承渊了!对不对?!”
“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?!”苏烟应激般地吼回去,眼里全是决绝,“你搞清楚!你是我前夫!温叙白!”
“前夫”二字如同利刃,狠狠捅进温叙白的心脏。
他痛得蜷缩,但想到苏烟可能爱上别人,那灭顶的嫉妒和恐慌如同亿万毒蚁啃噬着他的神经,让他几欲疯狂。
理智告诉他放手,可情感却将他死死囚禁在名为“占有”的地狱里。
“你喜欢谁都可以!”他猛地抬头,双眼猩红,双手死死钳住苏烟的肩膀,“唯独厉承渊不行!他是什么人?一个喜怒无常、心理扭曲的暴君!他现在对你好?那全是演戏!是在钓你上钩!他心里那道坎,他母亲的死永远过不去!他不可能真心娶你,他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!”
苏烟的心猛地一沉。
那句“不禁吓”如芒在背,厉承渊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再次浮现。
她比谁都清楚,即便有温情,或许也只是童年羁绊沉淀的“兄妹情谊”。
她低下头,沉默地攥紧了拳。
温叙白见她沉默,以为动摇,泪水涌上眼眶,声音带着泣血的哀求:
“他不爱你!可我一直爱你!苏烟……从始至终!我知道以前是我混蛋,是我拎不清和林疏影的关系伤透了你……可我娶你那天,是真的想和你白头到老的!我的心意从未……”
“够了!”苏烟猛地打断他,声音冰冷刺骨,带着浓重的厌烦和恶心。
她用力挣脱他的钳制,霍然起身。
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憔悴的男人,眼神清醒而锐利,再无半分昔日的痴缠:
“嘘——”
她竖起食指放在唇边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嘴角扯出一抹近乎冷酷的弧度。
“温叙白,收起你那套廉价的台词。我不是二十岁那个你说两句情话就晕头转向的傻白甜了。”
她后退一步,与他拉开安全的距离,语气斩钉截铁:
“再说这些没意义的话,我立刻就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