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厉承渊低沉的嗓音瞬间刺破混乱的空气。
夏以沫和赵管家闻声猛地抬头,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喜!
“承渊哥!是承渊哥来了!”
夏以沫的声音带着哭腔,眼眶瞬间通红,望向门口的目光充满了依赖与感激。
“厉少!您来得太及时了!”赵管家几乎是吼出来的,指向苏家兄弟和民警,“这帮人要把小姐往死里逼啊!”
厉承渊的身影强势闯入视野。
他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西服,单手随意插在裤袋,步履沉稳,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意。
身后数名黑衣保镖如影随形,带来强大的压迫感。
看清来人,为首的民警脸色骤变,触电般松开了钳制苏烟的手,双手下意识地搓动,眼神慌乱地左右游移。
“这、这难道是……厉家那位?”
苏溪的声音发颤,死命拽住苏河的衣袖,几乎要缩到他身后。
“八、八九不离十……糟了,都说他……惹不起啊!”
苏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根本不敢抬头,两人踉跄着连连后退。
“怂什么!”苏川强压下心头的惊惧,硬着头皮拔高嗓门,试图挽回颜面,“强龙不压地头蛇!他厉家再厉害,手还能伸到我们南城的天下来?南城,是我们苏家的天下!”
苏烟抬眸,怔怔地凝望着那抹突然降临的身影。
电话里那短暂的嘈杂,竟让他毫不犹豫地驱车疾驰而来……
这份在意,这份重视,像一道猝不及防的光,劈开她此刻的狼狈与冰冷。
惊愕之余,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与酸涩猛地涌上心头。
眼前逼迫她的,是流淌着同样血脉的至亲;而此刻为她而来的,却是一个本可置身事外的“外人”。
强烈的反差,在她心中激荡起一片汹涌而陌生的涟漪。
就在这时,厉承渊长臂一伸,动作利落而强势地将苏烟揽至身侧。
紧接着,他头也不回,手臂向后一带,不由分说地将夏以沫和赵管家护在自己身后。
动作行云流水,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。
“你们想干什……”苏川惊怒的质问刚出口。
没等他说完,厉承渊身后的保镖们却已闪电般亮出了武器,不是枪械,而是冰冷的喷枪和消毒设备!
“嗤——嗤——嗤——!”
刺鼻的白色消毒水雾如疾风骤雨般喷射而出,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!
浓烈呛人的化学气味,瞬间在空气中爆炸般弥漫开来。
苏家三兄弟、民警……所有人猝不及防,被兜头盖脸的消毒液喷得狼狈不堪,眼睛根本无法睁开。
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,方才还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浇灭,只剩下一片混乱的挣扎与咒骂。
“还不走?”厉承渊双手插在裤袋里,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观赏一出闹剧,薄唇轻启,声音带着冰冷的玩味,“再耗下去,我可不保证他们手里喷的只是消毒水了。毒气……也是有的。”
“厉承渊!你……你简直无法无天!我们在执行公务!”
民警被浓烈刺鼻的气味呛得涕泪横流,狼狈地厉声呵斥,试图挽回一丝执法者的尊严。
“公务?”厉承渊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,单手依然随意地插在兜里,眼神却凌厉地扫向手下,“你执行你的,我消我的毒。民警同志,我似乎没有违反什么法律法规吧?”
他话音未落,手下们手中的喷枪仿佛接到无声指令,喷出的消毒水雾瞬间加粗、加压,如同高压水枪般横扫而去!
苏家三兄弟和民警被这狂暴的水雾彻底逼退到门槛之外,浑身上下湿透,滴滴答答淌着水,活像一群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,狼狈不堪。
“噗嗤——”夏以沫再也忍不住,拍着手笑出声,“承渊哥,帅啊!这招绝了!”
赵管家立刻跟上,声音洪亮,意有所指:
“厉少这是体恤!房子空久了,是该好好消消毒,把那些嗡嗡乱撞、惹人厌烦的苍蝇蚊子,彻底清理干净!”
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模样,苏烟沉重阴郁的心情骤然拨云见日,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轻松的笑意。
那感觉,如同在迷雾重重的险境中跋涉良久,终于抵达了坚实可靠的港湾,所有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。
“厉承渊!你给老子等着!这笔账,苏家跟你没完!”
“有种别出南城!我们会让你看清楚,这南城的天,到底是姓苏,还是姓厉!”
苏家三兄弟捂着口鼻,强忍着呛咳,在激射的水幕中踉跄后退,只来得及恶狠狠地撂下几句色厉内荏的狠话,便仓惶消失在门外。
那几位民警也脸色铁青,一言不发地迅速钻进警车,逃离了这片让他们颜面尽失的战场。
喧嚣散尽,老屋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。
苏烟站在厉承渊面前,心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暖意与一丝羞怯,唇角弯着,目光却有些闪烁,不太敢直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。
夏以沫和赵管家站在一旁,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,脸上浮起暧昧的笑容。
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流淌,带着一种微妙的、劫后余生的温馨。
厉承渊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,他轻轻扬眉,语气自然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:
“饿了,想吃南城的葱油面。”
“啊?哦!”苏烟猛地回神,连忙应道,“葱油面简单!晚上我下厨!沫沫,帮我备菜,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!”
“好耶!终于有口福了!”夏以沫雀跃地拍手。
“小姐需要什么食材?我马上去买!”赵管家积极响应,立刻进入待命状态。
小小的厨房很快被灶火点亮,久违的烟火气弥漫开来。
苏烟系上围裙,站在熟悉又陌生的灶台前。
恍惚间,母亲当年在这里忙碌的身影,仿佛昨日重现,清晰得触手可及。指尖抚过被岁月磨蚀的瓷砖,一股浓烈的“归家”感伴随着沧桑漫上心头。
阔别多年,终于能在南城的老房子里,烧一顿可口的晚餐。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思绪,凭着记忆中的温度与步骤,专注地复刻着那些充满了家乡印记的滋味。
夏以沫在一旁充当得力助手,将一道道承载着心意与回忆的菜肴,小心翼翼地端上那张厚重的木桌。
葱油面泛着金黄的油光,根根分明,那是厉承渊点名要的;
皮脆肉嫩、葱香四溢的葱油鸡,是南城宴客的经典;
饱满鲜甜的盐焗蛏子、油亮诱人的红烧焖虾、炖得软糯脱骨的猪脚鸡爪黄豆煲、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海鲜焖锅,还有最后那盘炸得金黄酥脆、裹着香甜红糖的麻糍……
不多时,丰盛的菜肴便满满当当地占据了整张桌子,其隆重程度,不亚于年夜饭。
厉承渊端坐主位,其余三人分坐两侧。
夏以沫看着满桌佳肴,眼睛发亮,惊叹不已:
“天啊,阿烟!你这深藏不露啊!这才多久?简直变魔术一样!”
赵管家更是连连竖起大拇指:
“关键这味道,地道!太地道了!就是老南城的味儿!小姐,绝了!”
厉承渊什么也没说,只是手中的筷子仿佛被无形的引力牵引,几乎不曾停歇地伸向每一盘菜,那专注而享受的姿态,已是最高级别的无声赞美。
苏烟欣慰地看着这间被食物香气和欢声笑语填满的老屋,心底感慨万千。
和温叙白在一起的那五年,她许多个寂寥的午后与黄昏,都消磨在厨房里。
每当思念父母和故乡的味道噬骨钻心,她便疯狂地查找菜谱,一遍遍尝试、调整,直到手中做出的味道,能无限接近记忆深处母亲的手艺……
桌上这些菜,每一道都曾是她思乡的慰藉,是她童年的珍馐。
然而,温叙白对此却总是兴致缺缺,甚至带着一丝嫌弃——他厌恶南城菜系中那独特的甜鲜风味。
可眼前这位同样在沪城锦绣堆里长大的厉承渊,却对着满桌的南城滋味甘之如饴,那份发自内心的、近乎孩子气的满足与喜爱,清晰可见。
原来,人与人之间,竟能天差地别至此。
不同的人,予你的感受,是云泥之别,是冰火之差。
温叙白,永远一副温柔似水、情深意重的模样,仿佛将她捧在掌心。
可到头来,那份“在意”如同精致的玻璃糖纸,包裹的却是空洞。
他从未真正让她走入他的心底。
而厉承渊,总是冷着一张脸,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,言语间似乎对她不屑一顾。
然而,在她视线之外,她的许多事,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记挂于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