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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!”
莫断风和南宫撑起道心外象,走到一旁密议。
在场无不是精明之辈,都猜到,南宫是要用岁月古族出岁月墟古国的特殊方法,让莫断风没有后顾之忧,冲击第四境。
只有第四境的莫断风,才有...
夜色如墨,笼罩着那座孤悬于群山之间的古老庙宇。风穿檐角,发出呜咽般的低鸣,仿佛有无数亡魂在墙外徘徊。蒙面老者依旧端坐蒲团之上,手中玉符泛着幽幽黑光,与天上残月交相辉映。他指尖轻捻,玉符缓缓旋转,竟浮现出一道微弱的虚影??正是李唯一踏入冥墟古城的那一瞬。
“三年零七个月。”老者忽然开口,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,“从你走出太阴教秘窟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你会回来。只是没想到……静帧竟会选择兵解。”
他抬手一挥,墙上壁画骤然亮起,九座巨塔投影扩散至整个殿宇,中央祭坛上的“天命归一”四字如血般渗出裂纹。光影流转间,画面切换:唐晚洲抚琴离去、邓琴新凝视断弦、赵棠传令快马奔赴边关……每一幕都被清晰映现。
“你们以为这是伏击?是围杀?”老者冷笑,“可笑。这不过是一场试炼,一场唤醒元始法则前的祭礼。”
话音未落,殿外传来脚步声,极轻,却步步踏在阵眼之上。一名身披灰袍的女子缓步而入,面容隐于兜帽之下,唯有一双眼睛透出冷冽银光,宛如月下寒潭。
“老师。”她低声唤道,“冥墟通道已闭合,但空间涟漪仍在扩散,至少影响了方圆三百里的灵脉走向。南境三十六城已有七城出现地气紊乱。”
老者点头:“意料之中。那孩子虽重伤垂死,仍强行催动万魄归塔,此举不仅撕裂阴阳界限,更触动了沉睡的‘源碑’。”
“您说的……是第九碑?”灰袍女子问。
“正是。”老者缓缓起身,将玉符按入壁画中央祭坛位置。刹那间,整幅壁画剧烈震颤,九塔齐鸣,空中浮现九道模糊身影,各自立于一座塔顶,气息浩瀚如星河倒悬。
“九大执塔使,皆为千年前封印元始法则之人。”老者低语,“而今碑文松动,塔影重现,说明……那个传说并非虚构。”
灰袍女子眉头微蹙:“可若元始法则真要苏醒,为何至今无人察觉其踪迹?连唐晚洲这等人物,似乎也只是知晓片段真相。”
“因为她被蒙蔽了。”老者冷笑,“就像当年的我一样。你以为她是凌霄生境双子星之一?错了。她是‘守门人’,职责就是阻止任何人接近法则核心。可惜……她终究动了情,收了李唯一为徒。”
“所以这一切,都是注定?”女子声音微颤。
“不是注定,而是循环。”老者望向窗外,“每三百年,必有一人觉醒‘四象念核’,踏上追寻元始之路。李唯一不是第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但他……是最接近成功的那个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:“因为他体内,不止有四色灵光,还有……半枚‘心钥’。”
***
与此同时,冥墟古城深处。
浓雾弥漫,天地无光。这座悬浮于虚空之中的城池,建筑皆由黑石铸成,街道蜿蜒如肠,处处可见刻满符文的骨柱与悬挂颅骨的旗杆。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香火交织的气息,似庙非庙,似墓非墓。
李唯一瘫倒在一座废弃殿堂内,浑身伤势仍未愈合,四肢经脉中仍有葬星箭残留的血煞之力游走,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肺腑。但他双目未闭,死死盯着头顶那幅巨大的穹顶壁画??画中九塔环绕,中央祭坛上站着一个模糊身影,手持长刀,背对众生。
“师尊说我不该来……可若不来,谁能替静帧讨回公道?”他喃喃自语,手指颤抖着摸向胸口,那里藏着一枚残破玉简??静帧临终前通过神魂碎片送来的最后讯息。
他咬破指尖,以血激活玉简。
刹那间,一道虚影浮现:正是静帧的模样,容颜清丽,眼神温柔,却又带着决绝。
“唯一。”她的声音飘渺如烟,“当你看到这段记忆时,我已不在人世。但我必须告诉你真相??我不是被人所杀,而是自愿献祭,只为切断南宫与黑暗泉眼之间的联系。”
李唯一瞳孔猛缩。
“南宫表面上是洞墟营阵法师,实则早已被‘渊噬者’寄生。他的阵法天赋之所以突飞猛进,是因为每布下一重杀阵,就会吸收一名阵亡者的神魂精华。而黑暗泉眼,正是渊噬者的巢穴入口。”
影像继续播放:
“多阳司高层中,已有三人沦陷。赵棠、闫芷若、楚御天尚且不知危险,唯有邓琴新隐约察觉异常。但她不敢说,因为她的家族……也曾参与过百年前的‘九塔之乱’。”
李唯一猛地坐起,牵动伤口,鲜血再次涌出。
“你要活下去。”静帧的声音愈发虚弱,“不要复仇,要去寻找‘元始法则’。只有它能净化这个世界被污染的根源。记住……真正的敌人,从来不是某个门派或个人,而是隐藏在规则背后的‘篡改者’。”
画面戛然而止。
玉简化作飞灰。
李唯一怔怔望着空荡的手心,良久,才缓缓抬头,望向殿外浓雾深处。
“篡改者……是你吗?”他低声呢喃,“还是……那个操控一切的老者?”
就在此时,殿角阴影中走出一人。
白衣胜雪,眉心一点朱砂,手持残琴,正是唐晚洲。
“你没走远。”李唯一没有惊讶。
“我说过,我只是完成静帧的遗愿。”唐晚洲缓步走近,“现在,轮到你做出选择了。”
“什么选择?”
“继续走下去,成为下一个屠戮者;或者放下仇恨,去查清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。”她目光如刃,“你若执意复仇,终将步入渊噬者的陷阱。他们正等着你失控,吞噬更多亡魂,最终……成为新的容器。”
李唯一沉默许久,忽然笑了:“师尊,您有没有想过,也许所谓的‘净化’,本身就是一种谎言?如果规则已经被篡改,那我们遵循的正义、秩序、道德,是不是也都成了别人写好的剧本?”
唐晚洲神色微变。
“我不信天命。”李唯一艰难站起,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前,“我只信手中之刀,心中之念。哪怕前方是地狱,我也要劈开一条路。”
唐晚洲看着他踉跄的身影,终于轻叹一声:“那你至少得先活下来。”
她抬起手,残琴置于膝上,指尖轻拨。
一声清音荡开,四周浓雾竟如潮水退散,露出一条通往古城深处的小径。小径尽头,隐约可见一座通体漆黑的高塔,塔门紧闭,门楣上刻着三个古字:
**“念归塔”**。
“那是太阴教历代强者陨落后存放念核之地。”唐晚洲道,“你体内的四色灵光,源自四位远古执念融合。若想突破大长生,必须进入其中,接受试炼。但我要警告你??一旦失败,你的意识将永远被困在他人残念之中,沦为行尸走肉。”
李唯一嘴角溢血,却笑得坦然:“比起被命运操控,我宁愿赌一次自己的意志。”
说罢,他迈步前行,身影渐渐没入雾中。
唐晚洲望着他远去,轻轻抚琴,奏出最后一段旋律。琴音消散之际,她低声说道:“希望你能打破这个轮回……否则,下一次醒来的人,将是‘?’。”
***
另一边,洞墟营总部。
议事厅内灯火通明,十二位长老齐聚一堂,气氛凝重。
赵棠跪伏于地,呈上战报:“启禀诸位,伏击失败,李唯一逃脱,静帧确认死亡,疑似自我兵解。另……唐晚洲现身,言语诡异,似知内幕。”
“唐晚洲?”一位白发长老猛然拍案,“她不是二十年前就已退隐了吗?怎会突然插手此事!”
“更令人担忧的是。”南宫咳嗽两声,站出来补充,“我们在清理战场时发现,七支葬星箭中有四支箭头出现了奇异腐蚀痕迹,检测结果显示,那是一种来自‘冥墟’特有的阴蚀咒文。”
全场哗然。
“难道……冥墟古城真的存在?”有人颤声问道。
楚御天沉声道:“不仅如此,我在阵基崩解后的地脉残痕中,发现了‘九塔图腾’的投影。这种图腾,只在一本禁书记载过??《元始录》。”
“住口!”另一位长老厉喝,“《元始录》乃禁忌之书,提及者皆遭横死,你竟敢公然引用!”
“可事实摆在眼前!”楚御天毫不退让,“我们设下的杀阵,本不该被轻易破解。除非……有人提前修改了地脉流向,让我们自以为掌控全局,实则早已落入他人算计!”
大厅陷入死寂。
良久,首席长老缓缓开口:“立即封锁消息,严禁任何人讨论‘元始’二字。同时传令边境十八城,全面戒备。另外……派人秘密调查南宫近三个月的所有行动轨迹,包括他接触过的每一个人。”
南宫脸色一变:“您怀疑我?”
“不是怀疑。”首席长老目光冰冷,“是警惕。因为你布的阵,恰好绕过了三处本应存在的灵障点。那种手法……只有‘渊噬教’余孽才会使用。”
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南宫身上,充满审视与猜忌。
南宫苦笑:“若真是如此,那我愿接受审查。但请诸位记住??真正的威胁,不在冥墟,也不在李唯一,而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。那个能让静帧选择兵解、让唐晚洲亲自现身的存在……才是最可怕的。”
话音刚落,窗外忽有异响。
一只乌鸦撞破窗纸,跌落厅中,脖颈挂着一枚黑色小牌。赵棠拾起一看,顿时面色惨白。
牌上刻着一行小字:
**“第七碑已醒,四象聚则门开。”**
与此同时,在千里之外的另一片荒原上,邓琴新独自坐在篝火旁,手中第四根琴弦轻轻震动。她闭目聆听,耳边竟响起一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乐章??五个音符循环往复,与当日唐晚洲所奏如出一辙。
她猛地睁眼,望向星空。
北斗七星之中,第七颗星,正在缓缓变红。
“原来……这才是真正的开始。”她低声呢喃,指尖划过琴弦,奏出第一个音符。
风停了。
火熄了。
天地之间,只剩这一缕琴音,悠悠荡向未知的远方。
而在虚空最深处,那座被称为“念归塔”的黑塔之内,李唯一正站在第一层试炼门前。门上浮现出一行血字:
**“欲得法则,先斩己心。”**
他深吸一口气,推门而入。
屋内,坐着一个与他容貌完全相同的少年,手持木刀,眼神清澈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少年微笑,“我知道你会恨我,因为我就是你最初的模样??那个相信正义、不愿杀戮的李唯一。”
李唯一握紧手中长刀,指节发白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说,“但我已经回不去了。”
刀光一闪。
少年化作飞灰。
可就在那一刻,整个塔身剧烈震颤,九层塔顶同时亮起血色符文,汇成一句话:
**“心灭,则门启。”**
远处,某座无人知晓的地下密室中,一块古老的石碑悄然裂开一道缝隙。碑文显现:
**“第一碑:念斩。”**
与此同时,蒙面老者再次出现在庙宇之中,望着壁画上新增的一道血痕,轻声笑道:
“很好……第一把钥匙,已经开始转动了。”
月光下,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竟分裂成九个方向,分别指向九座巨塔。
风暴,已然成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