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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文林这才醒悟过来,原来面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军人,才是此次的主角,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大宝领章上的金星,结果又吓了一跳。
这时几辆吉普车又驶进了站台,吉普车停好以后,闽都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跳下车,跑到大宝面前立正敬礼,
“报告首长,严振国,粟宣怀。欢迎您来到敏都。”
大宝立正还礼,和两个人握手。
现在大宝在军队中已经是声名显赫了,破获了那么多起敌特行动,积功升到将军,已经成了传奇。
“首长,省军区的几位......
雨水顺着窗棂滑落,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,像极了老人脸上干涸的泪痕。大宝坐在书桌前,手指轻轻抚过那三百七十二封信的封皮??有的用牛皮纸仔细包着,有的只是皱巴巴的作业本纸折叠而成,还有一封竟是写在半张化肥袋上的,字迹被雨水晕开,却仍能辨认出“我想说”三个字。
他拆开第一封,来自山西吕梁山区。寄信人叫刘长根,七十八岁,曾是当年青坡村小学唯一的教师。信中写道:“我教了一辈子《为人民服务》,可直到去年梦见学生小花饿得啃粉笔头,我才敢提笔写下真相。”他附上了当年偷偷记下的日记复印件:1960年3月12日,“今日班上缺席九人,李家三姐弟昨夜死于家中,母亲抱着尸体睡了三天不肯松手。”
大宝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小女孩蜡笔画里的那座牌坊。青坡村……原来真实存在。
第二封信来自内蒙古赤峰,一个叫乌兰的女人寄来了一双破旧的童靴,鞋底已经磨穿。“这是我妹妹最后穿的东西。”她在信里说,“她走的时候才五岁,手里攥着半块树皮。我们蒙古族有句话:羊羔跪乳,人心不能忘恩。可这恩,是别人欠我们的命。”她请求将这双鞋陈列在“讲述者之墙”旁,“让她也回家一次”。
第三封没有署名,只盖着新疆某农场的邮戳。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:一群瘦骨嶙峋的人站在土坯房前,眼神空洞。背面写着:“他们都说这是‘自然灾害’,可我们知道,粮仓就在十公里外的镇上,门锁着,岗哨守着。我们看着孩子咽气,自己却不敢哭出声。”
大宝逐一登记编号,录入系统。每一封信都像一把钝刀,在时间结痂的伤口上缓慢割开一道新裂口。他知道,这些声音一旦释放,便再也无法收回。
林小满推门进来时,手里捧着一台刚修好的老式投影仪。“德国那边传回的消息,”她说,“‘口述史国际保护计划’已经收集到四百一十七段海外华人的回忆录音,其中六十三人提到信阳或周边地区发生过大规模非正常死亡。他们希望我们提供技术支持,建立分布式存档网络。”
大宝点头:“把SWQ平台的加密协议升级到v4.0,启用区块链分片存储。任何试图篡改数据的行为都会触发全球节点报警。”顿了顿,他又补充,“告诉他们,我们可以共享技术框架,但内容主权必须归讲述者本人所有。”
“你不怕吗?”林小满突然问,“现在已经有境外媒体称你是‘历史颠覆者’,国内某些部门对‘春泥记忆中心’的注册资质提出质疑,说我们涉嫌‘非法搜集国家机密’。”
“怕?”大宝笑了笑,目光落在墙上那幅由数千张黑白照片拼成的地图上。此刻,地图右下角正闪烁起一个新的光点??那是刚刚上传的一段视频证据:一位九十岁的老兵颤抖着打开一只铁盒,取出一本泛黄的工作日志,翻到1959年12月一页,上面赫然记录着:“接上级指令,销毁‘XH-887’原件三份,留存副本仅限中央查阅。执行人:王振国。”
“这不是颠覆,是补全。”大宝轻声说,“就像这座老房子,梁歪了,就得有人去扶正。哪怕会被木刺扎伤。”
当天夜里,大宝独自留在驿站整理新资料。当他打开甘肃牧羊人寄来的油纸包,取出那块风干的馍片时,指尖竟微微发抖。它轻得几乎没重量,表面布满细小裂纹,像是随时会碎成粉末。但他知道,这不仅仅是一块食物残骸,而是一个时代最沉默的证词。
他在档案袋上写下:“编号SWQ-FD-001,物品名称:张桂芳遗留馍片,来源地:甘肃省定西县马营镇,捐赠人:其孙张建军。”
正欲归档,电脑突然弹出一条紧急通知:位于云南昆明的记忆节点传来求救信号。该节点负责人是一位退休档案馆员,三个月前匿名提交了一份1960年云南省粮食调拨密件扫描件,随后遭到不明身份人员跟踪。今晨其邻居报警称,家中断电两日,门窗紧闭无动静。
大宝立即启动应急响应机制,联络当地协作志愿者前往查看。两小时后,消息传来:屋内无人,但书房地板被撬开,暗格中藏有一卷微型胶卷尚未取走。经远程解码,内容令人窒息??
那是一组拍摄于1960年春的照片:昆明郊区某收容所内,数十具尸体堆叠如柴薪;另一张显示干部开会场景,黑板上写着“完成征购任务指标98%”,台下众人鼓掌;最后一张,一名妇女跪在地上,双手高举一张白纸,上面用血写着“求放我儿一口饭”。
“他们在清场。”林小满赶到后看到图像,脸色发白,“不止北京、河南,全国都在抹除痕迹。”
“那就更快地保存。”大宝声音冷静,“通知所有节点,启动‘萤火行动’:凡持有原始材料者,无论文字、影像、实物,均可通过加密通道上传,并自动获得临时庇护资格。我们将为其安排安全转移路线。”
“可我们哪来的资源做这个?”
“用信念换资源。”大宝打开邮箱,群发了一封题为《致所有不愿沉默的人》的公开信:
>“我们不是政府机构,不是学术组织,只是一个由普通人组成的记忆守护站。我们没有经费,没有权力,只有三百七十二封信、一双破童靴、一块干馍,和无数个夜晚醒来的噩梦。
>如果你也曾听见亲人临终前低声说出‘别忘了我’;如果你也曾面对家族相册里缺失的面孔无言以对;如果你也想让孩子知道,课本之外还有另一种真实??
>请加入我们。不必露面,不必署名,只需交出一段录音、一页日记、一枚粮票。
>我们承诺:永不销毁,永不泄露,永不遗忘。”
信件发出不到十二小时,服务器流量暴涨至平日的八十倍。全国各地陆续传来响应:山东一位老农寄来一张1959年的“低产户批斗大会”入场券;江苏一名护士交出母亲留下的一本护理笔记,记载了医院如何将营养不良患者列为“慢性病误诊”以规避上报;广东深圳的年轻人则送来父亲珍藏的侨汇券存根,证明当时海外亲属汇款买米竟需公安审批……
更令人动容的是,许多孩子也开始参与。一所中学的历史老师悄悄组织学生开展“家庭口述史”项目,二十一名学生提交了祖辈经历的访谈记录。其中一名初中女生写道:“奶奶一开始不肯说,后来哭了整晚,告诉我她姐姐是怎么被人从锅里捞出来的??她们以为那是野菜汤。”
大宝将这些材料分类归档,同时推动“春泥记忆中心”启动首个线下展览筹备工作。主题定为:“饥饿不是传说”。展品包括实物、音频、手稿复制品,以及互动装置??参观者戴上特制耳机后,将听到不同年代普通人讲述同一段历史的声音重叠交织。
然而,阻力也随之而来。
第六天清晨,两名身穿制服的男子来到驿站,出示了一份所谓“文化活动备案审查通知书”,要求暂停一切对外宣传及接待访客行为,理由是“可能存在传播未经核实历史信息的风险”。
大宝平静接待,全程录像,并依法要求对方出示执法证件与具体法律依据。对方语焉不详,最终悻悻离去。但当晚,网站主域名被屏蔽,微信公众号遭永久封禁,连快递公司也开始拒收寄往南锣鼓巷的包裹。
“他们在打信息战。”林小满咬牙,“一边封锁,一边放任自媒体炒作‘虚假苦难论’,说什么‘那时候大家都穷,哪有那么严重’。”
“那就换战场。”大宝早有准备,“启用备用域名,迁移至去中心化网络。把核心内容刻录成DVD,通过图书漂流、公益讲座、乡村电影放映等方式线下传播。告诉所有人:禁止访问的网页,才是最该看的。”
与此同时,他开始策划一项更大胆的行动??“百人口述直播计划”。
邀请一百位亲历者或其后代,在严格保密的前提下,通过加密直播平台同步讲述各自的故事。每人限时五分钟,全程匿名处理,背景统一为黑色幕布,只露出剪影与声音。
首场试播选在一个暴雨夜进行。第一位讲述者是一位八十四岁的老太太,住在四川大巴山深处。她从未离开过山村,也不会用手机,是由当地志愿者协助接入卫星线路的。
镜头中,她的剪影佝偻而坚定。她说:“我家七口人,死了五个。最小的弟弟饿得啃门槛,牙齿都掉了。爹娘把他绑在床上,怕他吃土中毒。可最后还是没熬过去……那天晚上,娘抱着他的尸体坐到天亮,一句话没说,第二天就跳了崖。”
直播间瞬间涌入十万观众,弹幕刷满“听见了”“记得你”“对不起”。
第二位是一名退伍军人的儿子,他播放了父亲临终前的录音:“我爸是粮食保管员。他说那一车车麦子运进城,领导说‘宁烂库里,不放饥民’。他一辈子喝酒,喝到肝硬化,每次醉了就跪在地上磕头,喊‘我对不起老百姓’。”
第三位是一位研究党史的学者,匿名发言:“我查过内部档案,1959年至1961年,全国共减少人口约四千万。这不是‘三年困难时期’,这是一场人为灾难。但我们至今不敢直呼其名。”
那一夜,上百万人在线守候,海外转播平台一度崩溃。尽管信号多次被干扰中断,但每一次恢复后,观看人数都在攀升。
几天后,一封匿名信出现在驿站门口。没有署名,也没有邮戳,像是被人亲手塞进门缝的。里面只有一张纸条,字迹工整:
>“你们做得对。我也曾是共谋者之一。1960年,我是县委宣传干事,奉命修改灾情报告,把‘饿殍遍野’改成‘群众情绪稳定’。这些年,我烧过多少文件,也烧不尽良心。
>若你们需要证词,请到河北保定莲池区解放路127号找一位卖糖葫芦的老人,他曾是县委打字员,知道所有被删改的文字原貌。
>??一个悔恨终生的老党员”
大宝盯着这张纸条良久,终于拿起电话:“小满,准备出发。这次,我们要让忏悔也成为历史的一部分。”
雨还在下。
南锣鼓巷的石板路上,积水映着昏黄的路灯,像一面破碎的镜子,照见过去,也映出未来。
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,有人正在下载一段音频,有人正读着一封泛黄的家书,有人把孩子的蜡笔画贴在冰箱上,对孩子说:“这是我们该记住的事。”
大宝合上笔记本,写下今日最后一行记录:
>“当沉默开始崩塌,回声便是觉醒的起点。我们仍在路上,但已不再独行。”